璟帝觉得原本的一股子郁结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折腾里消失殆尽。
而此时他再看谢瓷,就觉得他们阿瓷软糯讨喜,娇软的像是温顺的小兔子。
他轻轻摩挲她的发,说:“你逼问他,他就说了?这么看徐济廉还挺没用的。”
谢瓷点头,笑嘻嘻:“是啊,他不和我合作,我就打算把他扔井里了。好在他还知道自己那个要死不活的体格子禁不起折腾。所以就承认他是夜谈慈宁宫的人。他是想要调查他姐姐的死因。”
璟帝扬了扬眉,缓缓说:“他想要调查他姐姐的死因?”
谢瓷点头,她轻声:“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咧,明明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却突然间就怀疑了。我觉得可能是有什么外在的事情让他发现了内情?”
谢瓷也不知道啦,不过她又道:“其实我这个人挺不厚道的,他说出自己进宫的秘密,我窝藏他一晚,我们分明就商量好了的交易。可是我转头就偷偷告诉了你,出卖了他。”
谢瓷低头,觉得其实自己也很自私了。
璟帝大抵是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抬起她的下巴,认真:“你是朕的人,我们才是一家人。徐济廉只是一个外人,如是你有事不告诉朕却要维护他,你要朕怎么想呢?”
谢瓷眨眨眼。
璟帝又道:“朕要的,是你全心全意的真心,阿瓷,你懂么?”
他盯住了谢瓷的眼睛, 她的眼睛清澈单纯,像是一汪泉水一样,一点都没有杂质。也正是因此,他越发的喜欢折腾她,想要看然她带着一丝丝迷醉的失态,更想要看她傻乎乎的倚靠依偎。更更想要看她攀附着他,达到一个又一个山峰。
谢瓷点头,轻声:“我懂的。”
璟帝笑了出来:“既然是懂的,就不要觉得自己做错了。而朕想,徐济廉再傻也会明白你一定会告诉朕,所以一件心照不宣的事情,又何必让自己为难呢?”
谢瓷轻轻搂住璟帝,说:“我知道了。”
她小手儿在他胸膛画圈:“其实我放了徐济廉还有一个原因。”
璟帝挑眉,等到谢瓷继续说下去。
谢瓷低声:“他不是真的要害人,他是要找内情,我、我……我想,若是他调查清楚他姐姐的死因,将来我自己生孩子也就放心了。”
她小脸儿更白,越发的愧疚:“我是不是很坏很自私?我只顾着自己,只想着怎样能对自己很好。”
璟帝沉默看她。
“徐大人说他姐姐死的不清楚,又要夜探慈宁宫。我哪里能不多想啊!宫中这么多年都没有其他的娃娃,我总是觉得不对……您答应我了要跟我生一个娃娃的……我要保护我们的娃娃,也要保护自己,我才不要生孩子就死掉,我要陪着我的孩子一起长大,我还要教他读书写字呢……他若是追查这件事儿,我总觉得于我是有好处的,所以我放了他……可是若是不告诉您,我又觉得自己很坏,毕竟您是我的丈夫啊,我怎么可以不告诉您……”
谢瓷不知是紧张的还是因着疑心太后的混沌不清,竟是有些语无伦次。
不过这样的语无伦次倒是让璟帝彻底的明白了他的心意。
他就说这个小狐狸精怎么会那么好心的帮人放人,闹了半天,竟是为了这个。
只是,这还真是一个孩子,十足的孩子气。竟是胡思乱想至此。
他低语:“莫要胡说,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倒是听徐济廉胡说。他是因为他姐姐的死伤心欲绝猪油蒙了心,你怎么也这么傻气?朕说过会和你生一个娃娃,自然会护着你们。让你们过的好好的。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要有了。太后是朕的母后,她不会害朕,更不会害朕的孩子。哪个长辈不希望儿孙满堂?不喜欢孩子的人是朕,若是整日的喝逼孕的汤药都能有喜,那么朕才是真的要好生的怀疑一下了。”
谢瓷仰着头看他。
“你且记得,朕的亲人没有几个了,太后是朕的母亲。不管何时,不管做什么,她的第一诉求都不会是害朕,她只会用尽全部的力气帮助朕,而不是伤害朕。更不会伤害朕的孩子。所以莫要对她有偏见,好不好?”
璟帝难得这般推心置腹,但是与谢瓷,他是愿意的。
谢瓷琢磨璟帝的话,轻轻的嗯了声。
“徐济廉这个人不是坏人,他少时与他姐姐关系特别好。因此对他姐姐的死格外的较真。想来你看他对孝宁无限的纵容就知道了,他对自己在乎的人是很盲目的。这股子盲目会影响他的判断。朕知晓他为何怀疑母后,无非就是因为他姐姐死在承德。可是,生孩子本来就是九死一生,她们又那般的思虑过甚,难以过了这个坎儿也正常的。”
璟帝原本不想说的这么细致,只是他不想谢瓷因此而忐忑害怕,他不想她这般模样儿,所以他才愿意郑重的与她谈一谈此事。最起码让她安心。
谢瓷:“为什么思虑过甚?”
璟帝平静:“担心自己生的不是儿子,担心自己的儿子得不到朕与太后的喜爱,也觉得孝平母亲的死不简单,所以才担心自己也遭害。”说到这里,倒是嗤了一声:“她总是疑心孝平的母亲是被太后害死,因此太后本是好心带她去承德避暑,她倒是忐忑不安,思虑过度觉得太后也是要害她。人的心情其实是可以影响整个人的状态的。如同朕,自诩不是什么善人,遇神杀神遇魔杀魔,正因此,朕这种人反而是可以活的长久。越是忐忑不安,心思繁复,反而越是损耗心神。长此以往,哪里还会有什么好?就算生孩子不死,早晚也得玩完。”
他将谢瓷整个人都圈在怀中,好生道:“所以我们阿瓷一辈子都这样无忧无虑的自信。朕不想看见一个病秧子只会胡思乱想的阿瓷。”
谢瓷抿抿嘴,且不说徐济廉和陛下谁对太后的判断更加准确,亦或者,二人都不准确。这个时候她却是知道该如何反应的。
她作势怅然,可怜巴巴:“就算是我想胡思乱想,恐怕也不行啊!”
璟帝挑眉:“怎么?”
谢瓷:“陛下这样折腾臣妾,臣妾累都要累死了,与您睡一次可要好生的休养好几天呢!哪里还有心思胡思乱想呢!只想呼呼大睡,悠哉悠哉咧。
璟帝:“………………”
真是会见缝插针。
只是再看她身上这样狼狈,心疼起来,“朕怎么就失了心这样折腾你。”
谢瓷靠在他的怀里,有些累:“抱我睡。”
她撒娇的贴紧他,软的不像话:“那陛下以后不许这样折腾我。”
趁机讨一点恩典。
璟帝若有似无的笑了出来,他拉过被子,将二人遮住,轻轻拍她,低沉说:“朕不折腾你,你怎么有娃娃?自己都是个小娃娃,还整日想着生娃娃。朕现在可是满足你的愿望。”
谢瓷软软:“就要嘛!”
璟帝漆黑的眸子闪了闪,他轻轻的摩挲她的背:“好,生一个。”
谢瓷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璟帝道:“自天坛回来,就已经没有再吃药,你好生的调养,按时诊脉,想来很快会如愿以偿的。”
这种事儿总归不是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人可以控制,但是这个时候他倒是乐意哄一哄她。
谢瓷此时已经十分困乏,她唔哝着嗯了一声,要睡不睡的。
眼看她这般模样儿,璟帝结束这个话题,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乖了,睡吧。”
谢瓷真的累极了,果然很快的熟睡,等到再次醒来,就看自己枕在璟帝的臂弯里,他也睡得很好,整个人格外的安宁,不像是以往那样深不可测。
而今的他甚至带着几分温和雅淡。
他天潢贵胄,气质真的很好,可是醒着之时那一切的感觉又与现在不同,谢瓷想了想,偷偷的探头,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随后得意的偷笑。
“唔……”
她还等退开,已然被人擒获。
璟帝扬眉:“偷偷的做什么坏事儿?”
做什么坏事儿呢?还不是亲他。
谢瓷立刻闭上眼睛,掩耳盗铃:“我还没有醒过来!我还在睡。”
璟帝嗤笑一声,不拆穿她的小伎俩:“江德海。”
他高声唤了出来,江德海立刻:“奴才在。”
“几更天了?”
“禀了陛下,二更天了。”
璟帝坐起,问:“饿不饿?”
谢瓷赶紧点头,她就是饿醒的呢!此时倒是顾不得装睡了。
谢瓷傻乎乎的看着璟帝,诚实:“饿了。”
两个人午饭晚饭都没用,哪里会不饿?璟帝抱她起来,又吩咐了早膳,说道:“朕抱你洗澡。”
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肩头,那里是他的齿痕。他眸光深邃:“这里不要轻易沾水,好得快。”
谢瓷气鼓鼓的看他,指责:“都是您的错!“
璟帝挑眉:“你倒是厉害了,这般无礼又不客气,朕要再咬你一次!”
谢瓷立刻怂了:“陛下我错啦!”
她往他怀里拱:“饶了我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