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帝一曲方歇,收拾妥当便离去,不过离开的时候在她小嘴儿上又是得了一个吻,心满意足,志得意满。

而谢瓷汗淋淋的躺在床上,十分疲惫。

眼看陛下离开,韵竹等几个丫鬟进门伺候,韵竹眼看他们小姐雪白的肌肤是那个红红点点,心疼道:“您都受伤了,陛下竟然还乱来。实在是太不妥当了。”

谢瓷抬眸,轻声道:“莫胡说。”

她懒洋洋的伸了伸胳膊,说道:“扶我过去沐浴。”

因着一身汗,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休息,倒是清洗过后舒爽干净更好。

谢瓷埋在水中,巧菱为她按摩肩膀,说道:“若是觉得我手重了,娘娘支会我一声就是。”

谢瓷点头,掬起几片花瓣,懒洋洋的靠在木桶边缘,她的长发落在水中,整个人十分的慵懒。

“娘娘,您说宫中是谁想要算计您?”韵竹忍不住,低声问了出来,她总觉得这事儿实在让人寝食难安。心中越发的急切,想要找到这个人为他们小姐铲除危险。

谢瓷摇头,缓缓道:“谁知道呢?想害我的人不是多了去了吗?”

虽然在陛下面前一副不谙世事的小白兔样,但是谢瓷心里是清楚的。且不说许婕妤杨贵人这样因她打入冷宫的,便是张贤妃这样变成张嫔,还有那许多记恨她得宠的,大多都是有动机杀她的。

关键现在就看,谁的身边有这样的高手可以动手。

又或者,是徐济廉自己做的,害她又救她,从而获得她的好感进而算计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虽然心中诸多怀疑,谢瓷本身却又在内心深处愿意相信徐济廉是无辜的。一来是因为他以往风评确实也不似这般阴险小人;二来,他若是这样做,其实未见得全是好处。首先陛下多疑,他要掰扯清楚就要很麻烦了。若是真的算计她谢瓷,自然有更多更好的法子。大抵因此,谢瓷倒是觉得徐济廉也许真的也是同样被算计的人。

她缓缓的吸了一口气,感慨道:“这世间不是你不害别人,别人就不害你的。总之,这件事儿陛下一定会找寻一个结果的。”

一而再,再而三,相信陛下也不会容这样的人在宫中兴风作浪。

她谢瓷如何尚且不算重要,但是一个敢在宫中兴风作浪的人被揪出来想必就很重要了。若是不处理好,谁又知道这人还能干出什么呢?

想到此,谢瓷都是放下了心:“总归陛下会找到这个人的。”

她倒是坚定。

韵竹担心:“娘娘以后出门,要更加小心了。谁知道有没有人在背后放冷箭。”

谢瓷浅笑,说道:“我脚都扭伤了,还出什么门啊,休息好再说吧。若是休息不好,以后成了瘸子。陛下可真是不会要我了。”

她委屈的抽泣一下,感慨:“伺候陛下十分不易啊。”

眼看她这个怪里怪气的样子,几个丫鬟都跟着笑了出来。

巧莹轻声道:“陛下最疼娘娘了,才不会不要您。”

谢瓷挑眉,感慨:“谁又知道呢?”

谁知道璟帝为什么独独对她很好,真是让人看不懂。

不过看不懂的事儿很多,她总归要在宫里待一辈子,总有一日会懂的。

“娘娘,我给您准备了药膏,等一下擦一下,身上的痕迹也好的快一些。”巧菱按摩结束,又去鼓捣药膏。

陛下时常不注意自己的轻重,大抵因此,谢瓷身上或多或少有些痕迹。自然,谢瓷并没有感觉到疼,毕竟情到浓时,稍微重一点她自己也不查。

但是因着她皮肤格外白皙,过后儿就显得格外明显了。

谢瓷嗯了一声,她也并不喜身上有一些痕迹,若是这样,大夏天的还要穿的十分的谨慎,不能穿的凉快。毕竟,她不想让人窥视她与陛下的那些闺房中事。

按理说,谢瓷刚才也不该勾引陛下的。

这样的时刻,自然是让他去调查一切更好,可是,既然敢下手,想来幕后之人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早一刻晚一刻,其实已经并未更多的意义了。

毕竟,既然敢做,想来早就已经将一切处理妥当。

便是更早,也未必会有什么线索。

而她勾引陛下就不同了,一来,可以平复她因为刚才出事而不安的心情,另一则,也是为了让陛下感受到她的害怕。

有时候害怕不是要说出来的,而是要“做”出来的。

谢瓷原本不懂,但是话本儿看的多了,多多少少也揣测一些,为何有些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呢。其实道理都是一样,一场酣畅淋漓的欢好总归可以消磨很多东西。

例如,怀疑;又例如,恐惧。

她晃了晃腿,笑嘻嘻:“算了,我也不想那么多了,总归这些事儿也不是我这兔子脑子能想清楚的。我每日看看书,听听宫中闲杂轶事,也是很不错的。说起来,我觉得最郁闷的该是徐淑妃了。”

谢瓷一本正经:“你们想啊,她原本还想拉我做壮丁呢!结果我这么一伤,可真是彻彻底底找不到我的头上了。”

她倒是颇能苦中作乐。

几个丫鬟相当无奈。

韵竹道:“小姐每日还真开心啊。”

谢瓷:“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做人不必太过拘于琐事。”

“那倒也是,小姐这样的性子也是最好的。”韵竹是十足的“谢瓷吹”,便是谢瓷放个屁,她也会说是香的。

谢瓷浅浅的笑了笑,又缩入水中。

“我的好夫君哦,你可一定要查到是谁想要害你亲亲小可爱。”

巧莹与巧菱忍不住,瞬间喷了……

谢瓷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可是她虽然没怎么受伤,却也不代表陛下不恼火。

不过他虽然恼火,却已然在谢瓷处“泻”了不少火气。总归现在倒是可以平心静气。

徐济廉在御书房门口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璟帝才归来。这段时间他一人立在那里,倒是越发的可以平心静气想一想今次的事情。想来想去,竟是慢慢心惊起来。

这样一箭三雕的计谋,真真儿让人觉得心底发寒。

首先是谢瓷跌落凉亭,他若不救,谢瓷受伤,也许丢了性命,也许伤了面孔,她必然不能再次得到陛下的宠爱。而他也必然要被陛下疑心。毕竟,他出现在那里本就不合理。

许是陛下会认定是他为了徐淑妃这个妹妹故意伤害了惠妃。

而若是他救了谢瓷,就如同今日,陛下赶到,若是判断二人有私,那么不管是他还是谢瓷,亦会同样受到惩罚。

这样来回,可不全然将他们二人拿捏在手中。

而另一则,总要追究他为何会出现在御花园,若是他说了,那么是二皇子宫中宫人引他而去,牵扯到二皇子。若不说,那么他自己难以洗清。

由此可见,整件事真是处处是坑。

今次也就是陛下尚且对他信任,外加惠妃太过坦然,但凡惠妃有一点慌乱,这件事儿恐怕就不是这么个结果了。

想到此,徐济廉可不就一身凉意了么。

待到陛下过来之际,徐济廉已然想了千千万万,而陛下性子是什么样他也清楚,若是一味隐瞒,唯恐不妥,倒是不如直说。正是如此,徐济廉倒是一丝不漏,将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诉说了出来。

大皇子和二皇子打了起来,已是弱冠之年,却还敢动手打架。

这样没有分寸,陛下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徐济廉听说陛下会重罚二人,实在放心不下外甥,匆匆赶来。

可是刚一进宫就被二皇子宫中的一个小宫人堵住,说是二皇子因为惧怕陛下处罚,跑到御花园躲了起来,怎么劝也不肯出来。他是专程在宫门等徐大人,央求他帮忙劝一劝的。

这样的话一般人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但是徐济廉偏是信了,倒也不是说他愚笨,换做陛下是他,想来一样会相信的。

主要是,二皇子实在太不着调了,他这样的人,就算是跑到房顶拉屎,他都相信这货能做出来。简单来说,他就是那种脑子简单还爱惹事儿的性子。十分让人信不过。

正是因为他是这样不靠谱的人,所以徐济廉才信了这话,直接去了御花园。

而小太监半路因着腹中不适,短暂离开。

自然,离开之后便没有再回来。

而他抵达御花园之后就看到了惠妃从凉亭摔下来,虽然没有看到有人动手,但是徐济廉到底是武将,稍一判断大体就明白事情经过。

将一切解释清楚,徐济廉道:“微臣刚才之所以没有立刻去找那个小太监,是因为我相信,他该是再将我引过去那一刻就会丢了性命。找与不找,也不过就是一具尸体罢了。”

璟帝眸光深邃,他意味深长:“你又可知朕为何前往御花园?”

他淡淡的点了点桌面。

徐济廉不知,但是他道:“总归,微臣相信若是有人想要害人,一定会引陛下过来。不管原因是什么,都会有让您来的理由。”

璟帝缓缓笑了出来,他看着徐济廉,缓缓道:“因为有人向江德海密报,你与宫妃在御花园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