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多年执念，转瞬成空
第131章：多年执念，转瞬成空
正是因为我的那句“不就是顾可为的胸比我大，你可以帮我改”的话，让陆臻一度因为这个而吃了我良久的豆腐，甚至……
还拿这个取笑我。
以至于在很多年后，乐乐和念念心里都有了喜欢的人了，陆臻还拿这个糗我，经常是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抱着一袋零食，咔嚓咔嚓吃的正欢快的时候，陆臻在卧室喊我，“陆太太，已经很晚了，赶紧回房间，帮你做扩胸运动了！”
每当那个时候，就会异常的悔恨醉酒发泄的这一天。
……
陆臻提着我的包，结完账之后，将我从小饭馆里面带了出来，虽说已经是六月的天了，但是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凉，陆臻将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下来给我披上。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陆臻脱西装，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你跟陆臻长得好像，一样眼睛亮亮的，鼻子挺挺的，嘴巴红红的，连胳膊都这么有力……”
我踉踉跄跄的扑上前，在小饭馆的门口，一把抱住了陆臻的胳膊，用力的咬了一口，“可陆臻不是个好东西，坏的要命！我咬你，你说他会不会疼？”
“……”陆臻没说话，只是微微蹙眉，任由我咬着他的胳膊。
我松开了陆臻的胳膊，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的说道：“他觉得顾可为比我好，哪里都比我，看她的眼神温柔，抱她的手臂有力……”
陆臻对顾可为的态度，一幕幕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护着顾可为将我推开的样子，他看向顾可为眼睛里面满是星光的样子，他俯下身子轻吻顾可为额头的样子，怕她吃醋，而将她带来上清华苑的样子，这些美好的样子，都不是我的。
身旁的男人似乎叹了一口气，后背被人轻轻的拍打着，有低沉而熟悉的嗓音响在了耳边，“不，她不如你好，没人能比你好。”
“你骗人！”我哽咽了一下，握拳狠狠锤了一下面前的男人，然后扭过脸，抽抽搭搭的往人行道上走，小声的嘟囔着，“我的陆臻，是不是要成为别人的了？”
身后突然被人拥住，一个有力的胳膊压在了我的脑袋上面，似有若无的一声叹息，“苏岚，你这个傻瓜……”
眼前的晕眩越来越大，头顶上的胳膊似乎越来越用力，我踉跄了两下，然后就要往一侧倒过去，却恰巧倒进了陆臻的怀里，鼻息间满是熟悉的味道。
我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嘟囔着，“陆臻……”
“嗯，我在。”陆臻回应。
头顶上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像是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将我面前的所有黑暗和未知都给我吹散了，吹没了……
忘记了那时候，陆臻又陆陆续续的在我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跟陆臻已经坐上了出租车，驶向了临近的公寓。
下车的时候，遇上了几个在楼下乘凉的老大爷，其中一个笑眯眯的看着我和陆臻，了然的说道：“你媳妇这是喝多了？我看她路都走不稳了……”
陆臻似乎笑了下，模模糊糊的回应着，“嗯，喝的有点多了，大爷，我先带着我太太上楼了，就不跟您多……”
“媳妇？不是！”我一把推开了陆臻凑过来的身子，醉意朦胧的指着他的鼻子，大喊道：“他可不是我老公，我离婚了，而且……他是其他人的未婚夫，不是我的阿臻！”
我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立刻投过来一束束诧异而八卦的目光，陆臻显得有些难堪，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的嘴巴捂住，抱到了怀里，干笑着解释，“我太太喝多了，酒品不够好，抱歉了……”
陆臻说着就要把我扛到楼道里面去，我怎么可能会如他所愿？
正如他所说，我现在喝多了，酒品还不好，所以，我最大，我重重的咬了陆臻的手指一口，然后摸了摸嘴巴，“呸，你才喝多了！你骗人，你不是我老公！”
周围的人又一次将目光转向了我们，眼神里面多了一丝探究和复杂，更多的是看好戏的那种姿态，似乎是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小情侣似的。
我将手放在一起，做出了小媳妇状，可怜兮兮的嘟囔着，“那，那我的阿臻去哪了？哎，是不是在C市？他上次就是在C市跟我视频的……不行，我要去找他，这么多天了，再不回家，我就不等了……”
陆臻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他也不过来抓我了，只是冷着脸，沙哑开口，“苏岚，我给你两秒钟，自己给我走过来！”
“……”我站在原地，梗着脖子不肯动半步。
“我让你过来！”陆臻狠狠拧眉，“苏岚，你蠢？”
“……”我依旧不动，也不看他！摇摇晃晃的站在楼道外面。
这才哪到哪啊，陆臻让我吃了那么多的苦，伤了那么多次心，哪能他喊我过去，我就过去？我又不是小葡萄那只宠物狗！
不过，那个冷着脸站在那里的人真的是陆臻吗？
不会是我的错觉吧？
陆臻他……现在应该是陪在顾可为身边才是。
之前跟我们搭话的老大爷，笑眯眯的看着陆臻，“你们吵架了是不是？我那老婆子也这样，动不动的就生气，生气了就喜欢找麻烦，实际上都是跟你撒娇呢！”
撒娇？谁跟陆臻撒娇了！
我扒了扒头发，吐了一口气，然后扭过头就往后走，“我要回上清华苑了……”
胳膊突然被人狠狠地往后一拽，随后瞬间的天旋地转，我就被陆臻给扛到了肩膀上，屁股上还给来了两下，随后便是陆臻低沉的嗓音，“苏岚，你给我老实点！”
“难受……”我在陆臻的肩膀上摇晃着，“隔的我难受，难受……想吐……”
陆臻托着我的小腹，使我尽量的没有太大的不适，但是他终究没把我放下来，只是说，“你老老实实的趴着，马上我们就回家了，回家之后，我就把你放下来……”
我锤了锤陆臻的后背，“坏蛋……”
脑袋越发的昏沉了起来，再加上陆臻的走路平缓，随着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从眼角的余光里面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身影，小巧而美丽的身影，就像是……
顾可为出现了一样。
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费力的往我之前看到顾可言的位置望了过去，那里空无一人，我使劲儿的晃了晃脑袋，唔，是我的错觉吗？
也对！顾可为怎么会在半夜三更的来这里……
这么想着，我便安稳的垂下脑袋，嗅着空气里面传来的陆臻身上的气息，微微勾了勾唇角，小声的呢喃着，“是了，就是这个味道……陆臻的味道……”
空荡而昏暗的楼道里面，传来陆臻十分有节奏的踏步声。
啪嗒——啪嗒——
一声又一声，不断地传到我的耳朵里面。
快到了我们的家门前面的时候，陆臻将我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好了，我们到家了，你乖乖站着，我拿钥匙开门，站好了！”
我点了点头，努力的学着站军姿，可是之前我因为突然下来的颠簸，使得胃里面的东西不断的翻涌了起来，我拉了拉陆臻的袖子，叫他，“陆臻，我，我想……”
“你想什么？”陆臻问。
“我，我想……呕！”
“吐”字还没有说出来，胃里面的东西便一股脑的翻涌了出来，吐了陆臻一身。
黑暗之中，即便我现在大脑昏沉，我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陆臻骤然变冷的气场。
我缩了缩脖子，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
“嗡嗡嗡——”
我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得，我仰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被子，浴室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是陆臻正在浴室洗澡……
我觉得头痛欲裂，看了一眼时间，我才睡了半小时？
许是因为之前吐出来了不少的酒水，我现在虽然依旧头痛不已，但是没有之前那么晕了，我扶着床沿就想下床，接杯水喝，嘴巴干的厉害。
“嗡嗡嗡——”桌子上的手机，不断地嗡鸣着，响的人心烦。
我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手机，拿过来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我的手机在响，我站在卧室里面环视了一圈，这才发现在浴室的门外，陆臻的西装口袋上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走近的时候，还能清晰地听到震动声。
是陆臻的手机响了？
现在的这个时间段，会是谁给陆臻打电话呢？
我吸了吸鼻子，将手机从陆臻的西装口袋里面抠出来，然后看着手机的屏幕发呆，是顾可为的电话，来电显示上亲密的显示着——可为。
这是我第二次亲眼看到陆臻和顾可为在半夜互道晚安了。
心里又酸又涩，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鬼使神差的，我看了一眼紧紧闭着的浴室房门，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哗哗——”水声，抿了抿唇，将电话接通。
我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那边开口。
“不言，刚刚使性子挂断你的电话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啦！”顾可为在电话那边撒娇似的开口，“我只是生气你天天工作，在公司要加班到几点啊？我在你家等了这么久，都等不到你……”
我彻底的愣住了，不是因为顾可为和陆臻在我昏睡过去的那段时间通话过，而是因为顾可为说她现在在陆臻的家里，她在等陆臻回家。
究竟是什么样的亲密关系才会到这种同居的状态？
陆臻明明没有失忆，却还是跟顾可为光明正大的同居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说不恨也是假的。
我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眼神凌乱的四处看着，屏住呼吸等着对方的其他的话。
“你是不是在工作，不打算开口跟我说话啊？那我说给你听，好不好？”顾可为似乎一点也不怀疑接电话的人不是陆臻，自顾自的在电话那边说的欢快。
“……”我木然得听着。
“回国的那天，你许诺过我会给我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你也说过，希望我们能有一双儿女，不言，我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顾可为的话就像是投下了一个定时炸弹，我的浑身都像是痉挛一般紧张了起来。
好消息？
跟陆臻和顾可为有关的好消息会是什么？
难道是……
“我怀孕了，不言，你要做爸爸了……”
电话里面顾可为的一句话将我打击的溃不成军，我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手里面抓着的手机也跌到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
顾可为怀孕了？
我像是被击碎了对陆臻的所有幻想和期待，急促的呼吸声响彻在我的耳边，我苍白着一张脸，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觉得那里好像有什么地方碎了一样，疼得厉害。
“不言？不言，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激动的说不出来话了？以后我们可不能再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了。不然，肚子里面的宝宝会笑话我们的……”
电话那头，顾可为的幸福溢于言表，那种初为人母的骄傲，让我的手脚开始发冷。
陆臻是不是跟顾可为上床了？
他离开了我三个月，这三个月的时间里面，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我的陆臻……跟其他的女人有了孩子？
眼睛又酸又涩，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倾盆而下，我大口的喘着气，想将手机从地上捡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浴室的房门却是“咔嚓——”一声被人打了开来。
陆臻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腰间围着一条浴巾，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原本诧异的眼神在看到地上亮着屏幕的手机的那一瞬间，冷冽了下来。
他是在怪我接了他的电话吧？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觉得自己卑微又可怜，陆臻已经变心了，为什么我还执迷不悟？
我将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递给了陆臻，随后捂住话筒，小声地说了一句，“你的电话。”
在陆臻跟我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我淡淡的补充道：“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跟她说，她不会知道我们现在在一起，你不需要担心……”，
陆臻回头，皱眉看了我一眼，他冲着我伸手，似乎是想拉住我的胳膊，我一闪身，躲开了那温热的手掌，手机里面又陆陆续续的传来顾可为的声音。
“……不言，你说给宝宝起什么名字好听？我看好多人的名字都承载着爸爸对妈妈的爱意，你说，我们要不要也这样？其实……”
我默默地听着，然后苦涩的牵了牵唇角，心里更是越发的觉得我这三个月的所作所为简直就像是个神经病！我甚至……
宁愿这个站在我面前的男人不是陆臻，而是真正的顾不言。
那样，我就可以不心痛，不绝望。
我踉跄着往卧室的外面走去，身后传来陆臻温柔的声音，他说，“可为……”
……
我没有像个傻子似的留在公寓里面，而是在走出卧室的时候，顺手拿了自己的手机。
以前总是听人说，真正走掉的那次，关门声最小。
我想，这句话真的很符合我现在的状态，我像是陷入了一个迷茫的圈子，原本以为自己是很了解的陆臻，转头的瞬间就可以拥着其他的女人上床，生孩子。
原本咬牙坚持，以为永生不会改变的信念，居然可以在一瞬间就土崩瓦解。
我走下楼，在楼下坐够了的大爷拿起了自己的马扎准备往家走，在楼道里面看到我的时候，还笑咪咪的问了一句，“小姑娘，酒醒啦？你先生呢？”
先生……
我扯了扯唇角，然后摇了摇头，也不回答老大爷的话，就那么低着头走出了所有人的视线，楼下的风很凉，却足够让人头脑清醒。
我给陆邵阳打了个电话，跟他说我现在在A大这边的公寓，希望他能过来接我回家。
陆邵阳没问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回上清华苑，也没有追问我为什么一整天都没有接他的电话，只是毫不犹豫的说，“好，我去接你，你不要乱跑。”
挂断电话之后，我便往小区的外面走，却猛地听到了我跟陆臻的公寓楼层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叫，“苏岚，站住，你要去哪里？”
我没有回头，听着陆臻这样着急而紧张的声音，心里却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陆臻有了新的宝宝的话，乐乐和念念又该怎么办呢？
眼睫毛动了动，眼睛一眨，眼泪便倏地掉了下来。打湿了随风飘起来的衣角，楼上陆臻的喊声依旧，“苏岚，你站住，站住！”
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闭了闭眼睛，仍旧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大步往外面走着。
风很凉，心很痛，随着跟陆臻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几乎是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
多年执念，转瞬成空。
……
走出小区没几步，就被陆臻给追上了，他冲上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冷着脸就要将我拉回去，我执拗的甩开他的手，“你放开我！”
陆臻的打扮一看就是匆匆忙忙出门的，我离开公寓的时候，他的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现在更是套着一条长裤，脚上穿着拖鞋，上身的衬衫扣了几粒扣子就冲了过来，我知道，陆臻是怕我跑了。
“苏岚！”陆臻皱眉，随后沉声道：“你喝多了，现在外面的天气很凉，你跟我回去！有什么事情，等你明天清醒了再跟我谈！”
清醒了再谈？
我在心里笑了下，随后红着眼睛推开了陆臻靠过来的身子，“我已经醒酒了……”
在顾可为说她怀孕了的那个瞬间，便彻底的醒酒了，甚至，我可以说，现在不会再有人比我还要清醒了。
“你现在哪里像是醒酒的样子？”陆臻的脸色已经沉到了极点，他大步走过来，不顾我的挣扎和拒绝，一把就将我抱了起来，“好了，别闹了，你现在跟我回去！”
我在陆臻的怀里奋力的挣扎着，明明很想哭，可是在陆臻的面前，却是一滴眼泪也没办法留下来，陆臻的臂膀很是有力，无论我怎样挣扎，都没办法撼动他半分。
最后，我拽进了陆臻的衣服领子，怒吼他，“你放我下来，顾不言！”
似乎是听到我喊他“顾不言”，陆臻楞了一下，随后我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跑到距离陆臻几米远的位置站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你说要我跟你回去，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顾不言还是陆臻？”
即便我已经清楚的确认了他是陆臻，可我仍旧想要听到他的回答。
果然，陆臻不过迟疑了那么一两秒，开口的话，还是那句，“我说过，你认错人了，我是顾不言，不是你们口中的陆臻。”
你看，这就是我曾经那么深爱过的人，说起谎话来真的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见陆臻又要上前，我伸出一只手横在我们之间，“对，你不是我的陆臻，所以，身为顾不言的你，没资格管我的死活，你让开，我要回家！”
陆臻的脸色彻底的青白了起来，他的胸腔微微起伏，“你现在意识不清醒，我不跟你计较，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我……”
“陆邵阳。”我盯着陆臻的眼睛，泄愤似的说道，“陆邵阳会来接我，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他现在正在来的路上，所以，顾先生，你不用管我。”
话落的同时，一道明亮的灯光打了过来，“嘀——嘀——”鸣笛声更是紧随其后。
我跟陆臻同时望了过去，是陆邵阳来了。
只见，一身整洁的陆邵阳从汽车里面走了出来。
车门被陆邵阳轻轻地关上，步伐轻快而有力的往我们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了我的身边。
顿了顿，陆邵阳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来给我披上，随后低声道：“苏岚，我来接你回家。”
——我来接你回家。
曾几何时，陆臻也常这么跟我说过。
我仰了仰下巴，将眼泪生生的逼了回去，淡声道：“走吧，邵阳。”
是邵阳，而不是阿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