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卡车的铁皮,没有灯光,没有星光,只有狂躁的风暴卡在喉间。我的双臂锁得越来越紧,唯有如此,才可减去几分惶恐。
原本只是我抱着他,可是隔了一会儿,我感到背上轻柔地抚上了一只手,他拍了拍我颤栗不已的肩膀,低低说道:“别怕。”
“恩。”我含糊地应了一声,仍舍不得把脸从他怀中移开,只一动不动地感觉着他温暖的体温。只是他短短一句话,我的心便定了下来,语调也松懈了几分,“幸好还有个你在,就算出事也有伴。”
穆萨低笑了两声,有意无意的抚弄着我的头发,指尖成勾,挑起一缕发丝,轻柔缠绕。e,听话。”
我搂住他腰部的手猛然一僵。
一时之间,窗外的风啸声更响亮了,沙尘击打铁皮的节奏又密麻了几分。
在卡车一阵急促的震动后,四周安静了一点,又过了一会儿,风声渐渐远去,卷起的浮沙也落回了地面。
驾驶舱里,没了风沙交加的猎响,只余下彼此的呼吸声。
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
这时,我听到头顶上,传来穆萨依然沉稳动听的声音,“最危险的一段结束了。”
听了这话,我知道自己没理由继续赖在他怀里,慢慢的松开了紧搂着他腰部的手,起身坐直,拢拢耳边的发,想起方才他手指的轻绕,发梢擦过脸颊,皮肤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我们被封闭在卡车驾驶舱狭小的空间内,车窗的玻璃蒙上厚厚的尘土,见不得外面一点风景。没有光亮,没有声响,我把两只手互相揉搓着,试图用悉悉索索的响动缓解这份诡异的沉默。
穆萨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在我伸手可触的距离里,却依然张不开嘴。狂躁的沙暴令人不安,而此时的死寂,则让人呼吸紊乱。
突然间,我感到一只手伸过来,从我的后背抚过,搂住腰肢,一个猛力,便将我揽入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我无比惊愕,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一次,换做他用手紧紧锁住我的腰,将头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有些不可置信,就这样静静地任他抱着,半晌,轻轻问出一句话:“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只听见穆萨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我呆立良久,默默在心底酝酿着,换了一种方式,又问:“你的笔记本上,为什么要画我?”
他的喉咙发出一声哽咽,微微侧首:“因为……”
他拖长了语调,似乎有话说不出口。我的心微微一沉,一时间,忍耐了许多的问语尽数托出:“为什么骗我开斋饭是随手领的?为什么要专门教我卡丁车?为什么……你执意要来沙漠?”
闻言,穆萨身体微僵,觉察到他这一动作,我不禁感到喉咙干涩、难以言喻。
缓缓地,他松开了我的腰,就在我以为他将就此远去的时候,突然感到一双手抚上我的脸,轻轻的,静静的,带着温柔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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