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恋边吃着手里的烤鱿鱼,边向前走了两步。之后,她停了下来,转了个身,走到了明恪面前。
对上明恪疑惑的眼神,何恋拿起手里只剩一口的烤鱿鱼,张大嘴咬了下去,然后嘟嘟囔囔地笑着问:“很疑惑,是么?”
明恪眯着眼睛看了何恋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自己确实疑惑。之前乞丐乞讨,她不理会。这会儿怎么这般行为?难道是为了讨好自己?可……又不太像。
“经常来这儿。”明恪视线转到前方,轻轻说了一句。很随意却又带着些确定的语气。像是飘出的一句,但是何恋知道,这是说给她听的。
确实是。从何恋和老人的谈话中,明恪就知道他们很熟悉。而老人是这里的卖艺人。所以,他断定,何恋经常来这条街。
“是啊。上大学的时候,在这儿做过三年的兼职。”何恋拿出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把手里的垃圾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听到明恪的问话后,她笑着回答,眼神里闪着点点亮光。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些怀念呢。那时候吧,虽然很累,但是感觉很充实。
再次看了眼远处的老人,何恋又转过身,走到了明恪身边。
“其实呢,乞丐和卖艺的人,都是弱者。但是,我觉得,与其帮助明明有能力养活自己却不劳作的人,还不如去帮助那些努力生活的人。”何恋收敛了笑容,平静地说。
“更何况……”何恋又开了口。只是说着说着,她突然靠近了明恪,扯了扯他的衣袖。然后,她观察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嗯,那个大婶没在这儿。
“……很何况,刚才的大婶儿是个假乞丐。而且是个假瘸子。”何恋小声地说着。毕竟这话是断人财路的,她可不敢大声宣扬。
什么?假乞丐?明恪诧异。他回过头看了看远处仍在乞讨的妇人。看打扮,衣衫褴褛的。确实像是乞丐。看她走路的姿势,深一脚浅一脚的,确实像是腿脚不便的。难道,这……是假的?
明恪不信。
“是真的。你还别不信。”从明恪眼中读出了怀疑,何恋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说法。
“哎……你等一下啊。”何恋说着。同时,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卷卫生纸。然后,她从卫生纸上撕下了长长的一溜,把纸叠成了一个长方形。一个和她的脚差不多的大小的长方形。接着,何恋收了收裙子,弯下了腰,把叠好的纸放到了自己左脚穿的平底鞋里。
“瞧好了。”何恋指了指自己,站起身对着明恪说了一句。她向前走了两步。只是,走路时一脚深一脚浅,像是个瘸子。
这是?明恪疑惑地看着何恋的动作。直到最后,他才明白。这是在向我解释那个大婶的骗局么?难道,那个大婶真的是装的?
何恋又走了回来。看出了明恪眼神里的诧异,何恋笑了笑。
“是不是和那个大婶很像?”何恋笑问。
明恪轻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复。
“所以,那是假的。不过我往鞋里垫的的卫生纸,而她往鞋里垫的是几双鞋垫。就这点区别。”何恋又弯下了腰,把鞋里的纸拿了出来,同时又解释了一句。哎,一瘸一拐地走路,可真难受。不知道,那个大婶怎么做到的?还坚持了这么多年!还真是够敬业的!
听了何恋的解释,明恪脸色有些沉重。他看了眼蹲在地上的何恋,眼神微晃。难道,刚才自己真的错怪了她?
看着明恪严肃的表情,何恋疑惑地摸了摸头。难道是知道自己被骗了,所以心情不好?嗯,没准儿是这样。
“第一次来这里,难免会被骗的。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被她骗了。直到后来做兼职时候,她去我们店里买东西,老板告诉了我知她的那些‘技巧’,我才知道自己被骗了。虽然当时被骗走的只有二十块钱吧,但是现在想想还是有些郁闷呢。”
何恋轻轻拍了拍明恪的肩膀,皱了皱眉,一脸的无奈样。她在安慰明恪。不过,想起被骗的过程,还真是有些郁闷。看来自己还真是个记仇的人呢。何恋轻笑,转眼间阴转晴了。
“呵,还真是个拜金女。”看着何恋的动作,明恪眼含笑意,淡淡地说了一句。只是语气很平和,像是在开玩笑。
“拜金女?”何恋托着下巴做了个思考状。
“你还别说,我才发现我还真是个拜金女呢。钱多好啊!谁不想挣够多的钱啊?”何恋张大眼睛做了个贪婪的模样,认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只是,她脑海中想象的不是人民币,而是她最爱的烤地瓜。但是爱钱一点,却是真的。哪个人会不爱钱呢?不是还有句话说越是有钱的人越嫌钱少呢。
不过,因为和明恪一上午的相处,不算是陌生人了,何恋的语气就没有那么生疏,变得随意了些。
看着何恋的小动作,明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继续前行着。最初的时候自己怎么没发现她这一面呢?这么……坦诚?呃,好像也不对。
两个人慢慢地走着。
突然,一个戴帽子的黑衣男人向明恪的方向走了过来。
“对不起。”男人不小心撞了明恪一下,然后道了句歉。
“没事。”明恪没有介意。
见明恪没有怪罪,男人好像松了口气。他笑了笑,走了。
现在是接近终于十二点,太阳当空,气温有些热。
何恋抿了抿嘴。呃……嘴有些干了。
于是,何恋扯了扯明恪的衣袖,指了指前面的冰淇淋店。
“要吃么?”何恋问。
“好。”明恪抬头看了眼太阳,然后点了点头。
接着,两人来到了那家店。
“老板,来两个烟雾冰淇淋。”何恋对着老板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低头掏出了钱包。
“好的。”女老板笑着回应。只是看着何恋的动作有些皱眉,又盯着明恪看了两眼。啧啧啧,这个男的长得这么俊,还让女朋友给付钱。就这么点钱都不舍的?跟家里那口子似的,真怂!
许是老板的眼神太过专注,毒辣,明恪有些尴尬。他伸出手,阻止了何恋的动作。
“我来付吧。”明恪说。然后,他掏向了自己的钱包。
只是……摸索了两下,没有找到。
“钱包不见了!”明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