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医者父母心,可这Maggie毕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女,怎么可能完全不介意这男女之防?
路瑗看到她犹豫,不由得冷笑一声,“既然Maggie学姐不愿意指教,那么就只好我来献丑了。”
说完不再看后者的反应,重新拿起拜尔德手腕,半真半假开始把脉。
司徒凌枭听到Maggie刚才的打岔,神色俱是一片冰冷,转头又朝身后的苏何叮嘱了几句。
苏何点点头,同情地看了眼那个尚不知道自己已经惹上麻烦的女人,临走前又迟疑地看了司徒凌枭一眼,“路瑗小姐……应该不会真给拜尔德先生做人工呼吸吧?”
司徒凌枭神色一凛,侧过头斜睨他一眼。
虽然只是刹那的功夫,苏何还是觉得自己后背出了层冷汗,不由得心中哀叹了句,三少这威严真是一天比一天迫人。
苏何离开后,司徒凌枭仍旧斜倚在门口,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锁在人群中央那抹黑色的身影上,他相信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吃亏。
果然,简单的把脉之后,路瑗压根不按照西方急救措施那套来,而是不急不缓从包里翻了盒银针出来,对上众人不解的眼神,微笑着开口解释。
“既然拜尔德先生原本心脏就有问题,那么普通的急救措施下显然不适合,我这次来也没有带急救箱,所以只能采用中医针灸的办法。”
路瑗这番话,自然也是半真半假。
通过刚才的把脉,她心里已经知道拜尔德心脏确实有点问题,不过倒还没严重到晕倒的地步,更不要说她刚才碰他的时候,明显还感觉到他的手指动了下。
对于装病的人,路瑗从来不会手软。正好她有一阵对中医感兴趣,买了盒银针自己研究许久,今天倒是正好拿这拜尔德来试试手。
而拜尔德那些亲信手下,并不知道拜尔德是装晕的,又见救护车迟迟不来,所以纵然不相信路瑗会真心实意救拜尔德,也没有理由拦着不让她试试。
路瑗下手毫不留情,直接就拿起银针朝着拜尔德的指尖插下去。
银针没入的瞬间,拜尔德的手蓦地僵硬,眼皮也不受控制地狠狠抖了下,看得出忍得很辛苦。
路瑗见状,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她倒要看看,这个老家伙能装到什么时候!
第二针下去,却不是在指尖,而是直接对准了拜尔德虎口。老家伙疼得额头都出了汗,却还强撑着不肯睁开眼。
还真是能忍啊。
路瑗想了想,要是她连施三针,这老家伙都挺直了身板装晕,恐怕他那些亲信就能找到借口不让她再碰他,想到这里,她心一横,干脆将银针移到了拜尔德的嗓子眼。
她就不信,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为了整她,连自己的命也敢拿出来冒险!
果然,当冰冷的针锋从拜尔德的脖子上划过时,老家伙的身子蓦地僵住,脸色都变得有些惨白。
路瑗佯装没看见,转头又从盒子里取了两根银针,冰凉的手指从拜尔德脖子上抚过,思考着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旁边的管家怎会没注意到自家老爷的脸色,急得汗都要下来了,“警官大人,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往人身上扎针的救法,还要往人脖子上扎,这不是谋杀是什么?”
旁边的警官尚未开口,路瑗已经一记冷眼扫了过去,“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中医针灸疗法已经得到了国际医学界的普遍认可,不信你大可以问问在场各位医学院的高材生!”
中医得到国际医学界的认可,早就不是稀奇的事情,即便不是学医的人也都知道,所以众人听到路瑗这么说,脸上当即讪讪的,想要帮腔也无从开口。
路瑗满意地收回视线,眼看着手中的银针就要扎进拜尔德的脖子,却听身下忽然传来一声低咳,原来是拜尔德看到连管家也拦不住她,终于装不下去,“醒”了过来。
“拜尔德先生醒了就好。”
路瑗虽然还没玩尽兴,但也知道进退,立刻就起身朝那警官笑笑,准备退回司徒凌枭身边。
不料拜尔德那老家伙刚醒来就不肯放过她,“刚才多谢Lynn小姐出手相救,Lynn小姐的中医疗法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最后那句话,显然带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听得路瑗心里痛快极了,“多谢拜尔德先生谬赞,只要您身体无碍便好。”
拜尔德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直直瞪着她道,“既然Lynn小姐能将我救醒,应该也能知道我这是什么毛病吧?”
当然知道,不就是装病吗?
路瑗心知这个拜尔德是要故意为难她,不由得觉得好笑。她刚才那几针确实是胡来,哪儿最痛扎的哪儿,想来拜尔德也猜到了。
不过他好像不知道,中医最出名的就是把脉,望闻听切这基本功夫,她可是学得比针灸扎实多了。
当即淡淡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拜尔德先生应该是有轻微的心肌梗塞吧?”
看到拜尔德沉着脸不说话,路瑗就知道自己说得没错。不过既然这老家伙成心要为难她,她也不介意趁机吓吓他。
“看拜尔德先生的反应,想来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这个病了吧?虽然您只是在早期,但是看起来似乎有恶化的趋势,拜尔德先生可得好好配合治疗控制,不然……”
看到拜尔德的脸色如自己预料般变白,路瑗没有说下去,而是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同情眼光,这才转身回到司徒凌枭身边。
看着女人眼里毫不掩饰的得色,司徒凌枭唇角勾起宠溺的笑容,“玩过瘾了?”
路瑗眨了眨眼,“那个拜尔德太不禁用了,才扎几针就装不下去了。”
这是还没玩过瘾的意思?
司徒凌枭闻言捏了捏她的手,“待会儿不许再胡闹。”
“当然,我又不是傻子。”
司徒凌枭似笑非笑,“那可不一定。”
路瑗想起自己之前做的几件蠢事,不服气地挑眉瞪他,“要傻那也只对你傻,没看我再别人面前都可威风了吗?”
司徒凌枭对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带进自己怀里,“是,可威风了,连我都自愧弗如。”
路瑗当然知道司徒凌枭是故意逗她,但她素来脸皮厚,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某人的马屁,转头看向拜尔德的方向。
见到拜尔德醒来,那些不知道他撞晕的人都松了口气,打头那个警官见状也趁机走上前说道,“拜尔德先生,刚才我们接到报案,说有人在贵府聚众闹事,可有此事?”
路瑗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低头咬着司徒凌枭的耳朵说道,“我看这个警官倒是很上道。”
虽然说他是受了上面人授意才帮他们,但是刚才他屡次三番不动声色就帮路瑗挡掉了那些人的明枪暗箭,现在一开口又直接将罪名指向了拜尔德,路瑗对这个年轻警官的好感瞬间蹭蹭往上冒。
那边的拜尔德闻言,却是气得胡子都歪了。
明明是司徒凌枭和路瑗来闹事,这家伙一开口却说什么聚众闹事。司徒凌枭一行总共也就三四个人过来,显然是谈不上众,那么聚众闹事的只可能是他自己的人了!
到底是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拜尔德很快又平静下来,明白这今天这警是司徒凌枭叫来的,而且很明显上面是偏帮着他那边。
他纵然再多愤懑不甘,也不得不先低头。
“聚众闹事?”他阴沉着脸,缓缓摇头道,“没有的事,想来是我刚才晕倒吓到大家,所以显得有些慌乱,吓到了外面的人,才好心报的案吧。”
打头的警官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眼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司徒凌枭,终于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拜尔德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今天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白走一趟了。”那警官说什么也没说,走到路瑗身边时,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忽然又转头对众人说道,“如果在座各位认为eblen的死跟这位小姐有关,欢迎大家来报案,我们会全力查清真正的死因。如果不是,那么
请各位慎言,毕竟诽谤罪也是要坐牢的。”
说完也不看众人的反应,对司徒凌枭点点头示意,便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
路瑗没想到这年轻警官走前还会帮自己说话,不由得挑眉认真打量了他一眼,这才发现这人不但长得十分耐看,还隐隐有些熟悉。
趁着他擦身而过的刹那,路瑗快速扫了眼他胸前的工作牌,喃喃念道,“查理斯?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忽然腰间传来一阵酸痛,她挑眉瞪向身旁的男人,“你掐我做什么?”
司徒凌枭眯起眼凝视她,“你刚才在叫谁的名字?”
路瑗愣了下,“就是刚才那个警官啊。”
“你跟他认识?”
“不认识啊。”
“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他叫查理斯?”
路瑗无辜地耸了耸肩,“他工作牌上不是写了吗?”
司徒凌枭的脸色越发难看,工作牌那么小,如果不是有心留意,怎么可能看清上面写的什么。当下掐在路瑗腰上的手越发用力,“是吗?看来你很关注那个小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