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话音刚落,店主也走过来,看了看那石头,附和道,“看这表现确实不错,说不定能出玻璃种,小丫头挺识货啊。”
路瑗闻言看了笑笑一眼,只见那丫头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紧接着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转头急忙跟路瑗解释,“路姐姐,我也只是会点皮毛,这个……”
“会点皮毛也比我这种两眼一抹黑的强,既然你说这块不错,那就买这块吧。”
路瑗说完,也不问价格,直接拿起面前这块石头,跟刚才那块一起递给店主,“就要这两块。”
“好嘞,总共是六万三千美元。”
路瑗这才注意到,这石头价签上标的数字竟然是美元,刚才她挑的那块石头是三千美元,而笑笑选中这块却直接翻了二十倍,整整六万美元,也就是三十多万人民币。
身后那几个士兵显然没见过这么败家的女人。什么都不懂也敢来赌石,不等于白给店家送钱吗?但是看到路瑗兴致不错,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去数卡。
很快,一个士兵就付完款回来。店主这才将石头交到路瑗手里,又问道,“小姐,您要现在解吗?”
路瑗正好也逛累了,摆了摆手道,“解吧。”
那店主听后,立刻将路瑗引进里屋。路瑗走进屋打量了一眼,是个简单干净的工室,里面除了一台大型的解石机器,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石料。
店主见她好奇地四处打量,便给她解释道,“普通的毛料,在外面切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了五位数的好料子,极有可能出翡翠,这地方又不怎么太平,为了顾客的安全着想,一般都在里面解。”
路瑗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好奇地看着他们的动作。
那两个解石的工匠先是将路瑗挑的那块慢慢擦出条口来,又对着亮光瞅了一会儿,比划了几下,才从大约四分之一的位置开始切下去。
看到那一刀下去,路瑗也好奇地探过头瞅了瞅,发现还是石头,不禁撇了撇嘴。
旁边那位店主看到路瑗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跟她聊起来,“小姐别着急,为了谨慎起见,工匠们都切得薄,所以一刀下去就出彩的几率很小。”
路瑗点点头。
笑笑此刻心里也有些紧张,毕竟第二块石头是她挑的,还花了那么高的价钱,要是看走了眼,路姐姐会不会以为她跟这家店老板是一伙的,故意要坑她的钱。
“哎,出来了……是冰种的,虽然没有飘绿,但是质地很纯粹,恭喜小姐!”
路瑗听到工匠这么说,虽然不明白这所谓的冰种是什么样子,但是从两个工匠的语气和表情来看,应该至少不会亏本。这么说来,她今天运气还算不错。
那店主见她虽然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却仍旧端坐着不动,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小姐不打算亲自看一看吗?”
路瑗抿了口茶,淡淡说道,“我又不懂,看了有什么用,反正你们说好,那必然不会太差。”
那店主嘴角微微抽搐,这位这么淡定,真的是来赌石,而不是扔钱玩吗?笑笑听到路瑗这么说,便体贴地替她解释道,“冰种是翡翠里比较好的一种,质地很透明,跟冰块看起来比较像,但是里面也有些杂质,比起玻璃种还差一点。即便如此,还是能卖出好几万的价格,如果是
飘花的,价格就更高了。”
路瑗点点头,只听懂了那句“能卖出好几万”,那这么说来,她这块石头反正是没买亏了。
笑笑说话,那边工匠已经开始解第二块石头了。因为第二块无论是从表皮、质地、还是价格上都远远超过了第一块,所以几个工匠更加专注,密闭的房间里瞬间鸦雀无声。
伴随着工匠们的动作,笑笑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快提起来了,心里默念着一定要是玻璃种。
“啊……是红翡,玻璃种的红翡……”
许久后,听到工匠轻呼一声,笑笑的心才重重放下,转头路瑗笑道,“路姐姐,恭喜!”看到众人都是一副“你小子都大运了”的表情看着自己,路瑗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走到解石机器前看了一眼。只见那石头被切开的一面,明显藏着一丝鲜亮的红色,色泽明丽均匀,质地细腻通亮,即便是她
这个外行看着,也觉得心生欢喜。
“老坑的玻璃种是所有翡翠里最好的,而红翡在市场上也算稀有,像这种玻璃种的红翡,随便打造一个镯子什么的,都能卖上几百万。”笑笑跟在她的身后解释道。
路瑗听到这里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么说来,她今天还是真运气爆棚了,这块红翡看上去,少说也能打造两三个镯子,不仅能收回本,还能白赚一千多万?
然而路瑗表现出寻常人那种欣喜,对于钱,她已经没什么概念了,反正司徒凌枭有的是钱,她就是一年十个亿地用,只怕这辈子也未必能用完。
“这翡翠确实挺好看的,”路瑗点了点头,吩咐身后的士兵道,“把这个收起来,送回国内的珠宝店去打一套首饰,具体样式我过两天找人画给他们。”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目光移到她那块冰种的绿翡上,又道,“这个就送到当地的珠宝店吧,让他们做一个观音吊坠,如果还有剩的,就再打一对耳坠。”
从赌石店出来,已经到了下午一点了,路瑗还没有吃午饭,就带着笑笑一起到附近一家中国人开的饭馆里,简单点了几个菜解决了。
下午路瑗已经没有了逛街的兴致,笑笑便带着她参观附近的风景名胜。路瑗显然对这些东西没那么感冒,又期待着晚上的拍卖会,逛了两个小时就没有兴致了。
“好了,”路瑗看着笑笑意犹未尽的模样,懒洋洋打断她长篇大论的介绍,“我有点累了,几天就逛到这里吧,你今天这个向导当得不错,这是你的酬劳。”
路瑗说完,从钱包里抽出一叠大大小小的美元纸币,塞到笑笑手里。
“这,这也太多了,我不能收!”笑笑看到手中的纸币,小脸通红说道,“路姐姐,你只需要给我十美元就够了。”
“行了,我说你值这个价,你就好好拿着!”
“可是您还帮我买了包子和衣服!”
“那就当我看你长得好看,心情好赏你的!”路瑗随口接道,“你今天不是还帮我挑了块玻璃种的翡翠吗,这多余的钱就当是分成。”
说完也不再理她,直接坐进自己车里。
笑笑站在车外,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泪汪汪看着她,“路姐姐,你对笑笑真好……你还会回来吗?”
路瑗皱了皱眉,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竟起了丝烦躁,一言不发关上了车门,紧接着不再看她一眼,踩着油门扬长而去。
直到车子开回院子里,她才停车走下来,跟在她后面的四个士兵显然已经是憋了一路,见到她下时,脸上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路瑗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这世上的事大多物极必反,她今天对那个笑笑太好,又买那么多衣服,又给那么多钱,让别人知道了,肯定会动歪脑筋,更何况笑笑今天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还得罪了那一整条古玩街的人。
路瑗当然不会想不到这点,但事实上,她就是故意要表现出对那个丫头的好,故意让其他人发现知道,那个丫头从她这里拿了许多好处,因为她总觉得那个小丫头身上有点不对劲。
那个小丫头太像她了,像到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刻意,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教她说那些话,故意学她的神情动作。
路瑗重活一世,对很多事情只会比前世更加小心,更何况有了上次煞派人偷拍她的事情,她不得不更加谨慎。
每每回想起笑笑那张跟她有六分相似的脸,七分相似的神情,她都觉得心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而之后的赌石,则更加加重了她的怀疑。她虽然不懂赌石,但也知道这是需要靠长期的学习和训练,才能培养出的判断力,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也时常有看走眼的时候。而笑笑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却一眼就赌出了最上等的美玉,难道真
的只是运气太好?
路瑗站在院子门口发了会儿呆,越想越觉得笑笑这事透着些古怪,然而还没等她理出什么思绪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悦耳的声音,“你在这儿傻站半天,是打算代替他们几个守岗吗?”
路瑗微微一惊,转头看到身后那张熟悉的俊脸,脸上立刻扬起明媚动人的笑脸,直接就挽起了男人的手臂,“枭枭,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今天办事还算顺利。”司徒凌枭言简意赅,说完后又转头斜睨她,“你刚才发那么久呆,是在想什么?”
路瑗原本不想提笑笑的事,转念又想到那个士兵待会儿肯定会把今天的事情一件不落汇报给他,索性跟他直说了。司徒凌枭听完也沉默了片刻,最后才徐徐问了一句,“你觉得是有人故意教她模仿你,然后派来接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