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瑗的身子动作猛地定住,借着昏沉沉的灯光,这才看清男人的脸。

斜飞的英挺剑眉,蕴藏着锐利的长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冷冽而沉静,高贵如古希腊传奇中的神祇。

跟她记忆里那个男人的模样,吻合得一丝不差!

路瑗深吸一口气,想到这个男人已经十年没见过自己,应该没有认出自己,便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既然你已经醒了,看到也用不着我帮忙了。”

说完推了推他的身子,“麻烦你先起来。”

男人的身子纹丝不动,十指却蓦地缩紧,唇角勾起冰冷嗜血的笑,“不是费尽心思要勾引我吗,现在一切都如你所愿了,你又装什么无辜!”

路瑗听得莫名其妙,她刚才确实想过要调戏他一下,不过那不是没得手吗,哪里有什么费尽心思地勾引?

难道,他把她当成了别人?

她顿了顿,试探地问道,“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司徒凌枭不说话,黑眸如沈滩般幽邃,久久地凝视着她,良久后才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煞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地拙劣!”

路瑗脑子里转了几下,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前世她被煞派来接近司徒凌枭,这一世她不再是煞风的人,自然就有别人顶替她的差事,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是这时候。

路瑗看着面前阴沉嗜血的男人,瞬间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司徒凌枭确实没认出她来,但悲催的是,正是因为没认出来,所以才将她当成了煞派来害他的那个女人,这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就是路瑗呢?

就在路瑗在死和生不如死之间徘徊纠结时,男人却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纤腰,不待她回过神来,滚烫灼热的唇就落了下来。

路瑗眼睛猛地瞪大,被并没有推开他,任由他狂妄霸道地索取。

直到他松开她的唇,滚烫的手掌朝着她衣服里探去时,她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笑得像是狡猾的狐狸,“我们这样是不对的……三少!”

男人的身子猛地顿住,眼里的灼热瞬间被震惊取代,那神情……就跟寻常人见了鬼差不多。

“你,你叫我什么?”

路瑗还是第一次看到看到司徒凌枭这么失态的模样,一时玩心大起,也顾不得考虑惹毛这个男人的后果,“当然是叫你三少呀,不然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司徒凌枭的瞳孔骤然紧缩,双手不自觉使劲,寸寸坚毅的骨节间隐约可见青筋勃起。

良久后,薄唇才微微张开,一个字一个字吐出她的名,“路,瑗!”

听到那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语气,路瑗的小心脏抖了抖,“三少……”

“闭嘴,别叫我三少!”

知道司徒凌枭正在气头上,路瑗平时胆子再大,此刻也只能顺着他,“好,好,不叫三少,那我要不我跟着司徒俊熙叫你三叔?”

司徒凌枭十指猛地一缩,“你敢叫一声试试看!”

路瑗的眼皮抖了抖。

“那叫什么?司徒凌枭?”

“……”

“凌枭?”

“……”

“枭枭?”

司徒凌枭恨不得直接将她掐死,“闭嘴!”

路瑗见他脸色不像刚才那么难看了,瞬间胆子又肥了起来,“枭枭你别总是这么凶嘛,人家还只是个小姑娘……”

司徒凌枭好不容易平复些许的怒气,瞬间又被这个女人撩拨了起来。他蓦地松开她,阴沉着脸站起来,朝着通道尽头叫了一声,“出来!”

话音刚落,几个黑魆魆的影子就跟鬼似的冒了出来。

路瑗张大了嘴看着这几个人,心中不由得暗恼,自己刚才一心贪玩,居然连周围还埋伏有人都没察觉到。原本想捋完这司徒凌枭的毛就立即跑路,现在这么多人,她哪还有可能逃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