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并不意味着一天的结束,那只是新的开始。更何况这里是【菲洛嘉】,就算放眼全世界,也算一流繁华的夜向都市。

五色灯光下,女性的身体在台上肆意绽放,她们画着青眼,带着银饰,头上是小巧的皇冠,鳞片纹路的紧身皮衣让她们像是妖娆的蛇人,她们隔着玻璃罩,一双玉手在身上游走不定,引人遐想,全场的荷尔蒙都在她们的牵扯下沸腾。

台上的女人在**,台下的观众跟着音乐狂舞,他们要么盯紧舞娘暴露的衣裳,要么半眯着眼睛摇晃。

愚蠢,又迟钝。

脚穿松糕鞋的纤细女孩,从昏暗的走廊经过,她边喝可乐边往台上的玻璃罩瞅着,简洁贴身的西装被她随意披在肩上。

女孩伸手在头上摸了摸,拔下两根黑色的轻薄发卡,看似随意,却十分熟练的把头发抓开,清秀的脸上阴着红黄绿蓝的灯光,顿时多了几分女混混的浪味。

虽然表面漫不经心,她其实悄悄地摄取着周围一切看来有用的信息,那里是安全出口,那里是暗门,那里是楼梯,那里有闸门,她来回转了两圈,细细记住了地形。

糟乱的人群里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一路通畅,女孩在一处桌位前停下,单手扶着靠背,抽出椅子的同时翻身坐进去,像是困倦的猫。

“哈哈!今天的妞不错呢?客人还满意不?”对桌的男人嬉皮笑脸的搭讪。

“还行,可惜不露肉。”女孩冷冷的说。

“有脸蛋还不够你看的?”

“看得见,搬不上床有什么用?”

暗号对接完成,两人忽然都沉默了,短暂的对视后,一边的人拉过高脚杯为女孩斜酒。

“幸会,A68?”对桌的男人举起酒杯。

“恩。”

旁边的人殷勤递酒,可女孩看也不看一眼,举起可乐,在对方的杯口轻轻一碰,引得人皱眉头。

“妞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A68。”女孩毫无温度的说,“东西呢。”

对桌的男人热脸贴了冷屁股有些尴尬,嘴脸不是很好看。“哪有人叫A68的…东西当然在!”他嘟囔着,“只是现在还有另一个买家,他的价格…”

男人从衣服里抽出一个黄色的档案袋,甩在桌子上,女孩伸手去拿,但男人迅速把另一边按住。

女孩愣一愣。

“现在有人出价比你高嘛,我也被办法…”男人淡淡叹口气,挤眉瞪眼的摊摊手。

“是我先到的吧。”

男人打开烟盒,用手指敲一敲,叼一根香烟在嘴里,伸手去摸打火机。“是你先没错,可是我们也要生活嘛,所以…”

“所以我才烦跟杂鱼谈交易!”座位里的女孩凌厉起来,额间也多了小小的川字,“十万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她狠狠的说,把袖里的银行卡抽出来按在桌面,推到男人面前,同时在裙底摸出手枪,一把纯白的“沙漠之鹰”,军用标配版,据说两百年前这就是军家纯爷们的标配,想不到今天还有人在用。

女孩单手持枪,拇指打开保险,张嘴叼住套筒,潇洒的滑动,发出“卡啦”一声,然后拿到桌下。

女孩的眼睛至始至终都紧盯着男人,她用冷酷到窒息的眼神告诉对方,她真的会扣动扳机,而且她也绝对有实力在混乱中离开这里。

“没有意见?”女孩环视一圈,身边的几个人也都是大眼瞪小眼。“很好,那么交易成立。”

她把手从桌下抽出来,撩起裙子把手枪插进腿带,同时拎起桌上的档案袋,横向撕出一个开口,里面是一张带字的纸条和几张照片,女孩随手抽出一张,那是一个宽敞明亮的空间,上面的男人正在跑步机上,脖子还挂着轻薄的白色毛巾,整个人看起来面色红润,但满头的白发暴露了他的年龄。

没错。

正是那个人。

那个男人,就是他!

粗劣检查后,她变得更加沉默,点点头,把肩上的西装翻个面,重新穿好。

白衣红线,胸口【中庭之柱】刺绣,这是天谴的人!

几人都默默地吞吞口水,跃跃欲试的身体也都松弛下来,谁都不想尝试挑战【天谴】的权威,就像谁都不想去拔熟睡狮子的尾巴毛。

“那个…”

女孩冷冷地回眼,好像只要听见不好的,就会拔出刀来砍过去。

“息怒…您尊姓大名?”

“A68。”

女人整理好衣领,把手贴着后脖一抹,把头发从衣服里拨出来,腕上已经准备好了皮筋,一手抓紧发梢另一只手顺着腕部把皮筋往下一撸,又反扎一圈,做了个精巧的偏马尾,扎在一侧。

她又变回了一副邻家少女的模样,眸子里带着玻璃般的清澈,毫无阴霾,仿佛前途早已光明,无悔无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