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嘟儿的叙述里又过去了一个钟头,夜幕悄悄降临了,陈亦斯也终于弄清楚了嘟儿经历的来龙去脉,老三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破口骂说:“靠,这样的人渣局长,还留他何用?早该法办。”

陈亦斯安慰嘟儿说:“嗯,所有的经过我都了解了,现在你的肉身还躺在医院里,等着灵魂归附,你要知道,你现在虽然是李局长的夫人,但事实上李夫人已经死了,是被李局长亲手杀害的。这事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不复杂……”

老三插嘴说:“陈兄弟你就别兜圈子了,啥叫做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不复杂呢?你就直说吧,反正你说得再明白我们也是不懂,有需要老三我帮忙的,我决不推辞。“

我没有说什么,但是我同样期待地看着陈亦斯。

嘟儿也满怀期待地看着陈亦斯:“陈哥,你说吧,经历了这些,我的心里抵抗力也加强了,任何结果我都能接受……”

陈亦斯说:“是这样的,如果你还想回到原来的肉身,现在的你必须得死一次。”

我们三人异口同声惊奇地问:“死一次?”

陈亦斯用手示意我们不必大惊小怪:“没错,死一次。只有现在的肉身死了,你的灵魂才会脱离李夫人的躯体,然后我们才有办法将你的灵魂归附你真实的肉身。”

我迟疑地说:“亦斯,如果这样的话,对……对李夫人会不会太残酷了?”

陈亦斯解释说:“我已经说过了,现在在我们面前的不是李夫人,是嘟儿。李夫人早就死啦……当然,如果嘟儿愿意继续活在李夫人的肉体里,那也无妨,只是,嘟儿的肉体就会……”

不等陈亦斯说完,嘟儿赶紧说:“不不不,我不愿意再呆在这老太婆的身子里,我要回到我的肉身,回到我的原来的生活。”

老三摸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也说:“我支持嘟儿。李夫人是李夫人,嘟儿是嘟儿,她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再说,李夫人是被她的老公亲手杀害的,我们唯一能帮她的就是把李宗海这个王八蛋绳之以法,不存在对她残酷呀。”

陈亦斯望着我:“钧仔,你怎么说?”

我逐一看了三人一眼,清了清嗓子,说:“尊重嘟儿的意见。只是,要……李夫人死一次,怎么死呢?难道让我们把她弄死?那咱们岂不是成了杀人凶手?”

老三顺手就给我一个爆栗:“我说你老钧什么思维?看你平时写文章一套一套的,脑筋挺活泛,这时候怎么就短路了呢?咱们现在要弄死这嘟儿版的李夫人,难道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自己动手?这么着……”老三招呼我们把耳朵凑过去,悄悄说:“我花钱,找几个混混,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这李夫人给解决了,咱们也脱得了最呀。你们意见怎样……”

陈亦斯一把将老三推开:“去去去,瞎扯淡。钧仔,老三,你们俩八成都想做杀人凶手吧?是不是想考验一下我们国家的法律?”

老三叫屈:“陈兄弟!可是……可是……这是你的意思呀,你不是说要她死一次吗?”

陈亦斯摇头说:“唉,怎么说你们呢?真是的,这李夫人,本来就死了,假若像你们说的这样做,那咱们就得给那个李宗海背黑锅,杀死李夫人的就成我们啦,李宗海倒脱了干系。”

老三不服气:“可是,要怎么做呢?难道让李宗海亲自动手?”

陈亦斯打了一个响指:“不错,就是要让李宗海亲自动手。”

老三还不明白,正待要询问,我却恍然大悟,说:“哦,对了。亦斯说的没错,就是要让李宗海旧戏重演,他既然第一次能下得了手杀自己的夫人,也会有第二次。现在,嘟儿只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次与李宗海发生争执,然后像上次李夫人一样威胁李宗海,彻底把李宗海激怒,李宗海这个狗贼,为了自己的官位和权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必定会再一次痛下杀手……”

陈亦斯点头:“钧仔说的,也正是我要说的,怎么样?”

老三拍手叫好:“妙计!就这样办,这样子嘟儿的灵魂就能归附本身了,而且李宗海的杀妻罪名也能成立,咱们再拿着嘟儿收集来的证据举报,就算他李宗海这狗娘养的有三头六臂也逃不了……”

嘟儿却犹豫不决:“陈哥,这……这……有把握吗?”显然,她不太相信年纪轻轻的陈亦斯的能力。

陈亦斯说:“放心好了,定能万无一失。其实,让李宗海杀你,只是走一个形式,我们可以提前抽走你的灵魂,这样你就体会不到临死的那种痛苦和恐惧……这样做,我们就能一举多得。”

我也拍着胸脯保证:“嘟儿姑娘可别小看我们这位陈帅哥,没这金刚钻,怎么敢揽瓷器活呢?”

老三也附和:“对对对,嘟儿啊,你就放100个心吧。”

七嘴八舌的一番话,打消了嘟儿的疑虑和担忧,让她产生了无限的重生的希望。

陈亦斯说:“这样吧,今日天色已晚,嘟儿也就不要逗留,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回去吧,记得改天把你搜集到的所有李宗海的罪证交给钧仔,然后你找个合适的时机与他单独相处,再电话通知我们,这样就可以进行我们的计划了!”

嘟儿依言,再三道谢,先我们一步离开了咖啡厅。

嘟儿走后,我也赶紧站起来:“二位,我也得走啦,丽丽还在家里等着我买菜回去呢。”我提起桌下袋子里的五花肉晃了晃“二位要不要去我家里坐坐?”

说实话,我是不希望他们去我那儿的,上一次发生的事情,让我对陈亦斯有成见,老三这个大色鬼,我也不想他那色迷迷的眼神老往胡丽身上睃。不知为什么,自从遇到了胡丽,我竟然变得自私和狭隘起来,我固执地认为,我那不算宽敞的出租房,只属于我和胡丽,那是我们的二人世界,我不希望别人的介入,就像那句歌词里唱的,我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哪怕为爱孤独流浪,不愿别人一起分享我“如花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