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什么情况？”

汤够站在甲板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远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跟着汤够爬上来的瘦猴子也同样一脸的目瞪口呆，他看到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让他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在一片不知名的江滩上，排列着十几假模假样的官船。这些船都只有上下两层，上面是甲板，下面就是舱底。每一艘官船的甲板上，都有且只有一个粮兵把守着。

江滩远处，还有七八艘这样的断船不断漂过来，几十个纤夫就站在江岸，操着纤绳把控官船的方向。

大概五六分钟后，那些断船就顺着流水漂到了江滩上，而江滩上聚拢着数百个身着札甲腰挎刀剑的士兵，他们正在接收着由船舱里走出来的民夫。

再远处，隐隐地显露出一座营寨的轮廓。

汤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很快回过神来，感觉事态有些严重了。

瘦猴子：“汤老大，前面那座是不是军营啊。”

汤够：“不是，这些兵马不是正规军，有可能是哪位大人物养的私兵。”

瘦猴子：“你怎么知道不是正规军？”

汤够：“你没看到他们身上穿的札甲上写着【横店道具厂】嘛。”

瘦猴子：“……”

汤够：“养这么多私兵，是要造反吗？”

瘦猴子：“就不能是养着玩嘛。”

汤够第一次在智商方面有了优越感：“用点脑子，费那么大劲把征召的民夫给弄到这里来，会是为了玩？”

瘦猴子：“江南虽然遭了灾，但也没到造反的地步吧。”

汤够：“所以赈灾粮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迚啊。”

瘦猴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时候，那些私兵正朝他们这艘向走了过来。

瘦猴子吓得魂飞魄散：“汤老大，他们朝这边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杀掉啊。”

汤够：“你能不能闭嘴，吵得我脑仁疼。”

瘦猴子：“现在还管什么头疼不疼，命都要没了。”

汤够：“你激动什么，你看到他们杀人了吗？”

瘦猴子：“这倒没有。”

汤够：“这些人费尽心机把人运过来，不可能是为把人杀了玩。”

瘦猴子：“那是为了什么？”

汤够：“不知道，只有跟着他们去看看才知道。”

瘦猴子：“汤老大，我感觉你这想法太危险了，一进去想出来就难了。”

汤够：“没事，我有的是办法。”

瘦猴子：“那我能不能不去？”

汤够正儿八经地考虑了一会儿：“你可以不去，顺便帮我带个信。”

瘦猴子：“带什么？”

汤够：“你不是应该先问带什么信吗？”

瘦猴子：“哦哦，那请问带什么信？”

汤够看着瘦猴子：“你回去之后，去清水县衙找一个叫李幕遮的人，告诉他我在这边。”

瘦猴子：“就没了？”

汤够：“没了。”

瘦猴子：“那我要怎么脱身呢？”

汤够：“你自己就不能看着办？”

说这话时，那队兵马已经到了近前，汤够心念一车，立即回了舱底，把之前打昏的那个粮兵的衣服扒了下来，然后让瘦猴子换上。

汤够：“我刚才看了一下，船上的粮兵应该跟他们是一伙的，你穿上这身衣服再借机会离开吧。”

瘦猴子：“那你呢。”

汤够：“这些民夫应该都要被带进那座营寨，我是一定要跟进去看看的。”

瘦猴子感动不已，明白汤老大这是把求生的机会留给他然后还要为他殿后的意思。

汤够奇怪了：“你哭什么？”

瘦猴子：“汤老大，我懂了，你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了，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汤够：“你在说什么？”

不多时，那队兵马近前，朝穿着粮兵衣服的瘦猴子问了几句话，然后就把船舱里所有的民夫包括那位被打晕的粮兵都带走了。

瘦猴子看着汤够混在民夫之中被带走了，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一定要完成汤老大交给他的任务，于是悄咪咪地远离了江滩。

……

天黑时分，汤不够扛着一个人影回到了后衙。

汤不够一进房间就把人撂在了地上，有些不解地冲李幕遮他们三个说道：“你们刚才说给谁办葬礼来着？”

李幕遮：“给你办。”

汤不够：“那还太早了，怎么着也得两百年后。”

李幕遮：“干脆五百年后吧，到时候挖出来还能去取经。”

汤不够：“当家的，你欺负我没看过西游记啊，你这分明是在骂我是猴子。”

李幕遮指着地上那人：“猴子顶多偷个桃子，你这都偷了个人回来。”

宁小鱼看向沐堂堂：“偷人是这解释的吗？”

沐堂堂：“不清楚，你问你们当家的。”

李幕遮：“问我干嘛，我又没偷过人。”

汤不够：“你们的想法太污了吧。”

李幕遮：“污者自污，我们在说正经事，偏偏你想到了污，说明你的内心太不纯粹了。”

汤不够喝了口水：“算了，现在没心情讨论这个。”

沐堂堂：“这个人你倒底从哪来偷来的？”

宁小鱼：“难道你转行做采花大盗了？”

汤不够：“……”

李幕遮：“说说怎么回事吧？”

汤不够：“当家的，不是你让我去盯着朱门酒楼的嘛。”

李幕遮：“他是朱门酒楼的人？”

汤不够摇头：“不知道是不是。”

宁小鱼：“那你抓他干嘛？”

汤不够：“我今天到那儿一看，发现酒楼已经被封了，而且酒楼里的掌柜和伙计也都被抓了。”

李幕遮点头：“这个我们知道了。”

汤不够眼睛瞪大：“当家的，你知道了怎么不早告诉我。”

李幕遮：“你走了之后才知道的，还是说这个人的事吧。”

汤不够：“虽然酒楼被封了，里面的人也被抓了，但是我觉得当家的既然让我这里盯着，那肯定是有理由的，所以我就没走，继续在那儿盯着。我心里想着一定盯出点事情来，不然我不就白盯了。”

李幕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表扬了汤不够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

汤不够说道：“过了一段时间，这小子就鬼鬼祟祟地出现了，不但撕掉了酒楼后门的封印，还偷偷摸摸地溜进去了，不过很快就出来了，好像怀里揣了什么东西。”

宁小鱼：“揣的什么东西？”

汤不够：“这我就不知道了。”

沐堂堂问道：“人不都被你打晕了，怎么没搜出东西来？”

汤不够：“我还没说完呢。”

宁小鱼：“那你还不说，等什么呢？”

汤不够：“等吃的啊，我中饭和晚饭都没吃，现在饿得不行了，哪有力气说话。”

李幕遮心想也是，站了起来：“念你辛苦，本掌柜亲自给你下厨，不过你也不必太感动。”

汤不够的脸上没有半点感动的表情：“当家的，要不还是让小鱼儿去做饭吧。”

李幕遮满头黑线：“你这是不相信本掌柜的厨艺？”

汤不够非常干脆地点头：“对。”

李幕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