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浅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静静的看着容老夫人,等待容老夫人接下来要对她说的话。
“你的生父,是雪痕尊者。”
“……”
容清浅心里一紧,攥了攥手指,轻瞥了一眼容老夫人,“祖母,你是在与我开玩笑吗?”
“我没有与你开玩笑。”容老夫人语气低沉。
意识到容老夫人的话不假,容清浅的心底,渐渐有些的乱。
“十六年前,你刚出生不久,雪澜山庄便惨遭灭门,当时你的父亲雪痕正在闭关,事发时,是华言将你护在身边,保住了你的性命,又让景行带你回容府,以容府五小姐的名义养着。”容老夫人平静的阐述一切。
容清浅紧抿着唇,忽的想到当初她弄坏凤瑾夜的折扇,凤瑾夜提出的赔偿,却是让她去一趟雪澜山庄。
难道,凤瑾夜早就知道了一切?
见容清浅不说话,容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容家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既不是容家的骨血,就请离开容家吧。”
……
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容清浅心底,五味杂陈。
雪痕尊者,是她的父亲。
容华言,是她的救命恩人。
想到这里,容清浅苦笑一声,是啊,她的出现,给容府添了多少乱子,若没有她,容柔佳和容露儿,不会想出那么多的花招来,将容府搅和的鸡犬不宁。
容老夫人说的对,她该离开。
容清浅想罢,重新折回了皇宫。
来到御书房时,夏朗正在御书房外站着,身边站着几个宫女,手里都拿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精致的菜肴。
“夏公公。”容清浅喊了一声。
夏朗一听到容清浅的声音,回过身来,面露喜色,“指挥使大人,您来的太是时候了。”
“怎么了?”容清浅问。
“因为贤妃那事情闹的,皇上都没心情吃东西,你去劝劝皇上吧。”夏朗说着,随手拿过一碗莲子羹,递到了容清浅的手里。
容清浅看着手里的东西,撇了撇嘴,“你帮我通报一声。”
“好咧!”夏朗说着,立即进了御书房。
很快,夏朗招呼容清浅进去。
御书房里,君非翎同往日一样,正端坐在案桌前批着奏折,只是紧皱的眉头,和周身散发的低气压,透露出他此刻心情并不好。
见容清浅来了,君非翎抬眼,挤出一丝笑意,“清浅。”
“听夏朗说,你都不肯吃东西,先吃点吧。”容清浅把莲子羹,端到君非翎的手边。
君非翎看了眼莲子羹,又看了眼容清浅,总觉得此刻的容清浅,有些的不对劲。
似乎看起来……
很失落。
“遇到什么事了吗?”君非翎问。
容清浅摇头,“没什么事,只不过,有一件事情,要和皇上你说。”
“何事?”君非翎看着她。
“我今日来,是请辞锦衣卫指挥使一职的。”容清浅将来意道出。
听闻这话,君非翎眉心拧紧,“为何?可是因为容露儿的事情?”
“并不,是我近日实在有心无力,继续霸占着这个头衔,只会坑害南北镇抚司,不如早日摘下这指挥使的帽子,让更有能力之人去带领。”容清浅道。
“来,你看看这个。”君非翎没有说其他,将手边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递给了容清浅。
容清浅伸手接过,展开圣旨,触及到里面的内容后,微微蹙眉,“皇上要封我为郡主?”
“不错。”君非翎点头,“你这次救太后立了大功,朕依照太后的意思,特例封你为一品郡主,赐号清宁,吃穿用度,与公主无二。”
容清浅眼角微微抽搐,“皇上,其实不必这么劳师动众的,何况这郡主之名安在我头上,有些夸张了。”
“清浅,这是母后决定的,何况有了这个身份,你也不吃亏。”君非翎淡淡一笑。
“……”容清浅抿了抿唇,“其实,我今日来,是来向皇上道别的。”
听到道别二字,君非翎眼眸轻闪,“怎么了?”
“我要离开皇城一段时间,归期未定。”容清浅道。
闻言,君非翎眸色暗了下来,“怎么如此突然?”
“想出去游历一段日子,所以,需要离开,也请皇上,准了我请辞指挥使一事。”容清浅起身,朝君非翎弯了弯腰。
君非翎听着这话,心尖隐隐有些刺痛,“是要跟着瑾王,去苍楚国了么?”
说完,君非翎发现,自己问的太多了,她的一切,轮不到他来插手。
“好了,你去吧,朕准了你的要求便是。”
容清浅道了声谢,“那我先走了。”
君非翎点头。
容清浅走到门口时,君非翎又一次叫住了她,“这个圣旨,朕还是会命夏朗去宣读。”
“……”
容清浅没有回答,径直出了御书房。
君非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沉痛。
离开了御书房,容清浅整个人轻松无比。
……
容清浅回到容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今日这一整日,容清浅都过的惊心动魄,因此到现在,都油盐未进。
“小姐,回来了,老太爷让你去丹枫苑用膳。”李伯见容清浅回来,立即迎了上去。
听是去丹枫苑,容清浅立即点头应下。
正好,她也要找爷爷。
进了丹枫苑,文鸢上前,“五小姐,你怎么才来,老太爷等你好久了。”
说着,将容清浅带进了膳厅。
膳厅的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膳食。
容国公见她来了,笑了笑,“回来了啊,先坐下吃点东西,这一天饿坏了吧?”
听着这暖心的慰问,容清浅眼眶有些的酸热,坐了下来,拿起碗筷,低头吃了几口饭菜。
“听说,你今日和你祖母,单独说了一些话?”容国公语气温和。
容清浅点了点头,继续吃着饭菜。
“傻丫头,她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你从未与她接触过,自然是没什么感情,但是你可千万,别抛下爷爷啊。”
容国公的话,让容清浅躲在眼眶里的泪,一瞬间夺眶而出,“爷爷……”
“你瞧你,哭什么!”容国公瞪了她一眼,“我是说,我不妨碍你,去给你的亲生父亲做些什么,但是你要记得,这容府永远都是你的家。”
“我永远,是你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