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浅站在原地,听着这些话,又看了眼这破烂的袖口,轻轻的笑了。
如今,除了怪自己大意,还能说什么?
只不过,有些意外,这皇宫之中,竟还能有人想到如此妙计,来治她于死地。
君非翎一双眸子内,黑云翻滚,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又看了眼惨死的明太后,心底告诉自己,容清浅是清白的。
但迫于压力,只好先做了决定,“来人,将容清浅押入天牢,明日送入刑部候审!”
……
天牢里。
容清浅靠坐在墙头,想了想现在的处境,所有的矛头都直指着她,想要顺利脱身,并不容易。
还有,那暗处要害她的人,究竟会是谁?
脑海中闪过几张面孔,最后还是定格在慕之瑶的面庞上。
会不会是她?
但若是慕之瑶,她如今是秦云国的逃犯,在今日贸然进宫,又要躲开幽族的耳目,应当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那除了她,还会有谁呢?
容清浅想着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索性不再让自己去这么无谓的猜测。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缓缓朝着这里走来。
“吃饭了。”来人是一名狱卒,提着一个食盒走到牢门前。
在牢门口放了一叠青菜,一碗米饭后,瞪了一眼容清浅,然后离去。
容清浅看了眼那饭菜,一动不动,没有要去吃的意思。
一坐,又是几个时辰。
直到那名狱卒再次送来饭菜时,见到先前送来的饭菜还在原地,顿时面露不屑,嗤笑道,“你还当自己是容五小姐,当自己是锦衣卫指挥使呢?”
“告诉你,现在你谋害太后的罪证确凿,并且又有了新的证物出现,这些罪名加起来,你们整个容府都要赔进去!”
“还在这摆谱呢!鬼知道你明天脑袋还在不在!”
说完,狱卒啐了一口,径直离去。
容清浅仔细消化了一下狱卒的话,新的证物出现?
看来,明日的会审,不好应付。
……
翌日。
天牢的窗户口,投来了光线,容清浅估摸着,天亮了。
没多久,一串脚步声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安宴。
安宴站在门口,见到里面的容清浅,稍稍弯了弯腰,面露歉意,“大人,属下奉命,带你去刑部会审。”
容清浅站起身来,往牢门口走去,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丝毫没有任何惧意。
按规矩,安宴是要用锁链,扣住容清浅的手脚带行,但他这段日子,作为容清浅的属下,对容清浅也有些许了解。
在他心里,容清浅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因此,他不愿用对待囚犯的那一套,来对待容清浅。
出了天牢,门口也是替容清浅准备了一辆马车。
容清浅刚坐到马车上,一个小东西,倏地躲进了她的衣袖内。
“啊呜,容容,我不就离开你一天而已么?你怎么就成了杀人犯了!”犬犬露出一个脑袋来,哭唧唧的看着容清浅。
容清浅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犬犬的脑袋,“我终于知道,你前主子为什么要把你送给我了。”
昨日若是犬犬在,定能第一时间嗅到锦衣内藏着的毒末,她也能避开这场祸事了。
罢了罢了,都是命啊。
一路上,马车经过大街上时,容清浅不时听到‘咚咚咚’的击打声,直到几片烂叶子以及几个臭鸡蛋从马车的窗口飞进来,她才明白外面在做什么。
“一定要处死容清浅这个毒妇,给太后娘娘报仇!”
“没错,处死容清浅,处死容清浅!”
“容清浅这个丧心病狂的贱人,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可惜!”
“……”
百姓的咒骂声源源不断的传进马车里,容清浅倒是淡定,犬犬却气的在马车内不停跳脚。
“容容,气死我了!真想喷口火烧死他们!”
“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怎么那么淡定,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
“没有啊……”
“你……”
与犬犬一路聊到马车停下,下了马车后,容清浅才发现刑部的门口,已经站满了百姓。
但碍于是刑部门前,因此没人敢扔臭鸡蛋上来。
容清浅一步步,踏进刑部。
刑部的审讯厅内,此时也坐满了人。
涉及一国太后的死因,君非翎亲自到场,坐在中间的主位,身旁坐着审案的温思明。
两侧,容国公以及几名重要大臣皆有露面,还包括容露儿和云太妃等人。
“启禀皇上,人犯带到。”一名刑部的侍卫上前。
听到人犯两个字,君非翎眯了眯眸子,显然是有些不悦,但也没多说什么,摆了摆手,“赐坐。”
“皇上,这……”温思明一听,君非翎要让容清浅坐着说话,刚想说于理不合,但转念一想,这皇上对容清浅的心思,外人都看在眼里,何必在这个时刻,惹君非翎不痛快。
于是话说一半,便咽了回去,让人搬了椅子来。
容清浅坐下后,温思明正式开始审案。
“容清浅,先说说你昨日的经过。”温思明出声。
容清浅点头,“昨日我卯时晨起,辰时同府上的几位家眷出门,一同入宫,路过御花园时,一名宫女拦住我,称太后娘娘邀我前去鸾凤宫叙话,那时约莫快巳时了,到了鸾凤宫时,太后娘娘便已经身中剧毒,接着就殡天了。”
“宫女?可知是哪名宫女?”温思明问。
“第一次见她,并不认识,这宫女传口谕时,御花园里有不少人,我的二伯母和三伯母都听见了,还有……”
容清浅想了一下,看向温思明,“还有温夫人,那时也在场。”
听到容清浅将自己的夫人扯了进来,温思明愣了一下,随即道,“来人,宣容二夫人,三夫人,以及我夫人入堂。”
不一会儿,三名妇人被带到了审讯堂。
二夫人早已被昨日的事情吓坏了,今日见到这阵仗,吓得连忙躲到三夫人的身后。
“你们三人,昨日可在御花园,见到有个宫女,传来太后口谕?”温思明问。
温夫人听闻,细想了一下,咬了咬唇,“昨日我在御花园,确实看到有个宫女在与容五小姐说话,并且是有提到太后。”
“不错,我当时听清了,那宫女确实说,是奉了太后口谕的。”相比二夫人,三夫人淡定许多,阐述经过。
一旁,云太妃靠坐着椅子,漫不经心道,“那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谁知道那宫女和容清浅,是不是一伙的。”
在云太妃话落,容清浅面露一抹奚落,看向云太妃,“所以说,是我买通了那宫女,告诉大家,我去太后那里了,然后我再杀了太后,让你们全部来怀疑我?”
“云太妃,杀个人这么高调,你觉得我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