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
此时见到林森言,容清浅紧绷了一下午的情绪,总算是松懈一些,可一想到接下来要谈的事情,那股紧绷之感,再度提起。
“拜见指挥使大人,不知指挥使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要事?”林森言走到容清浅的面前,朝她弯腰拘礼。
“是有那么一些要紧事,不知林大人现在可有时间?”容清浅问。
林森言闻言,点了点头,“自然,咱们进去说。”
重新进了林府大厅,容清浅坐下后,环顾了眼四周。
林森言会意,吩咐丫鬟先泡了两杯茶来后,将所有下人屏退,只留他和容清浅在大厅里。
“指挥使大人,请说吧。”
林森言如此直白的话语,倒是让容清浅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林森言说,那枚碎片是林府的传家宝,如今自己贸然前来讨要,听起来总是不太好。
但想起勾魂玉碎片的重要性,又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笑道,“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不情之请?指挥使大人但说无妨,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去办。”林森言语气谦逊。
容清浅抿了抿唇,不自在的捋了捋发丝,细想了一下后,表明来意,“是这样的,我今日带来了一颗安离国进贡的夜明珠,价值连城。”
话说了一半,容清浅停顿了一下,将夜明珠拿出,推到林森言的面前,“不知林大人,可否将你的传家宝,借我用一段时间?”
容清浅临时转换了话语。
原本她是想直白的问人家要那碎片的,可终是觉得不妥。
“指挥使大人,说的是这个?”林森言将那枚勾魂玉的碎片取出。
见到碎片,容清浅睫毛颤了颤,微微点下头。
见此,林森言有些诧异的惊叹一声,“说起来,这东西虽是我林府的传家宝,可却不是什么起眼的东西,指挥使大人要用这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来换,倒是让下官诧异了。”
“难道说,这个不起眼的东西,是什么神物?”
容清浅听他这话,淡笑一声,“我知道,今日是我唐突了。”
容清浅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在林森言面前,说出那枚碎片的来历。
“其实,你要借用这个东西,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别的要求。”林森言意味幽深的看了眼容清浅,将那枚夜明珠,推还给了容清浅。
“什么要求?”容清浅心里一紧。
林森言笑了笑,拿起茶杯,喝了口水,不疾不徐的道,“人活一世,岂能被眼前这短小的利益给蒙蔽了。”
“既然我的这个传家宝,能够被指挥使大人觊觎,那就说明,我林某人的机遇来了。”
容清浅听到这番直白的话,眯了眯眸子,“你想要什么?”
“林某当初,原以为君安河是座大靠山,哪知短短几月,就已命丧黄泉。倒是指挥使大人,一鸣惊人。”
“我想,如果林某余生能得指挥使大人庇佑,那定能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生了。”
容清浅听闻这话,皱起眉头,“林大人似乎,太高看我了。”
“不不不,我林某看人一向很准,不会看岔的。”林森言勾唇轻笑。
“怎么样?你可同意?”林森言挑眉询问。
容清浅看了眼林森言,从他的语气上来说,似乎并不是很难的要求,但她总觉得,这个林森言,哪里怪怪的。
他如今是个六品官员,君安河一死,只要他一心效忠君非翎,哪会遇到什么麻烦,何需她来庇佑?
更何况,如今秦云国众人皆知,立春之后,她是要‘嫁’去苍楚国的。
这个林森言,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若林大人说的条件,仅仅是你口中安安稳稳过完下半生,我想我能做到。”容清浅睨着林森言,注意着他脸上的神情。
听罢,林森言笑了几声,“好啊,那就好啊!只不过,我的传家宝太过贵重,与你口头协议,林某终归是不放心,不如我们立个字据可好?”
“字据一式两份,各自签上你我的名字,如何?”
听到这一式两份,容清浅又一次蹙起眉头,这古人也兴一式两份这种?
“好,你写。”为了勾魂玉,容清浅又一次妥协。
不一会儿,林森言写好了两份一样的字据,将字据递给容清浅。
容清浅接过字据,瞥到上面的内容后,握着字据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字据上写:今后林森言不管做什么,容清浅都要想办法护住其性命,保他一世周全。且,关于传家宝的一切事宜,容清浅不得隐瞒林森言。若谁违反字据内容,需得答应对方三个条件,不得违反。
最后,还签上了林森言的姓名,以及按了个印章。
容清浅看到这一套内容,往林森言看了眼,眉峰幽冷,“林大人,你刚才可没说,关于这传家宝的一切事宜,都要向你报备。”
“唉,下官想了想,这毕竟是我林府的传家宝,又是借给你用的,下官想知道这一切,不过分吧?”林森言叹了口气。
容清浅听罢,咬了咬唇,暗想这林森言的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
兴许,林森言根本很清楚,这所谓的传家宝,是什么东西。
在容府故意显露这枚碎片,为的就是引她上钩而已。
如今提出这等条件,想必都是早有准备。
“怎么样?对字据的要求,有没有异议?”林森言捧着茶杯,笑着询问。
末了,又补充一句,“下官知道指挥使大人武艺高超,所以千万别想着直接从下官这里抢走这传家宝,下官可早就派了人在刑部等候了,若指挥使大人抢夺,按照秦云国律法,抢劫官员之罪,严重的话,是要杀头的。”
“林大人的准备工作,还真是到位。”容清浅几乎是咬牙切齿开口。
“不就是字据么,我签就是了。”眼下,没什么比拿到勾魂玉碎片,更要紧的了。
说罢,容清浅拿起毛笔,在两张字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和林森言一样,在上面刻上了有自己名字的官印。
……
出了林府,容清浅的脸色很不好看,看来还是自己把对手想的太简单了,这一趟竟然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