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的话,问得赖祁俊心头震了震,刚才在里面,安成勇说的那些话确实让他很迷惑。不过此刻他的头痛得厉害,满脑子也全是轩轩的事,根本就理不清楚头绪!

三人回到赖公馆,bertha看见赖祁俊的脸色苍白,忙叫人扶了他回房。

安宜看见冷非竞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急着拉着他说:“糟了冷医生,你的枪是不是忘了拿?”她记得她当时叫冷非竞过去看赖祁俊的时候,后来冷非竞将枪搁在桌上了。

没想到冷非竞的脸上没有露出不安的样子,而是舒了口气说:“你以为那是真枪吗?我哪里来的枪?只是听你说安成勇那么卑鄙,我就在车上备了一把仿真的。说实话刚才我也是吓了一跳,他们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我们可就惨了!”

是吗?仿真枪?

安宜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见他已经越过自己入内。

bertha看见他进去,忙起了身:“冷医生,我们少爷这是怎么了?怎的脸色这么难看?他的手也冷得很!”

冷非竞点了头说:“先让我看看,你去我车子里将我的药箱拿上来。”

bertha忙转身下去了。

安宜似乎才回过神来,bertha拿了医药箱上来交给了冷非竞,就拉着安宜去了门口。她压低了声音问:“少爷真的将东西交给安成勇了?”

慌乱中,安宜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但是赖祁俊身上已经什么东西都没了,安宜想着,也许已经给了。

bertha显得很失望,她又急着问:“那小少爷呢?没有看见小少爷?”

安宜摇摇头,他们没有看见,否则也一定不会让安成勇带走轩轩的。

“赖祁俊,赖祁俊!”

安宜和bertha正在外头站着,听得里头传来冷非竞的声音。她们忙推门进去,看见冷非竞的手上还握着针筒。

“怎么了?”安宜冲上前问他。

冷非竞摇摇头:“他执意要出去,我只能暂时给他打了镇定剂。”他回头看着bertha,嘱咐着,“派人加强赖公馆的防御,这几天不能让他出去,他出去会有危险,明白吗?”

一句“有危险”说得bertha的脸色一变,她忙看着安宜:“少爷为什么会有危险?”

安宜的心头一怔,她忙低下头,咬着唇说:“我爸爸想杀他。”

“你说什么?”bertha吓得不轻,颤抖着声音说,“他要的少爷都已经给他了,他到底想怎么样?报警!一定要报警!”

“bertha!”安宜忙拉住她,“轩轩下落不明,我们怎么报警?”赖祁俊有危险,她也和bertha一样很着急,但是现在的形势对他们很不利,他们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啊!

bertha也知道,可是和她实在不愿意听到赖祁俊有危险。她在赖祁俊的床边守了整晚都没有见他醒来,看来这次冷非竞是加大了药剂的。若不是情况十分紧急,冷非竞一定不会这样做。

第二天傍晚,安宜和闻人暖一起来赖公馆,听佣人说bertha还在赖祁俊的房内,赖祁俊还未醒。

小声地推门进去,见bertha靠在床沿睡着。

闻人暖过去小声叫了她一声,bertha猛地惊醒,看见安宜和闻人暖来了,她才舒了口气。

闻人暖说:“你去休息吧,我和宜儿在这里看着。”

bertha却摇摇头:“不用,我睡了会儿已经不困了。少爷差不多该醒了,冷医生说一会儿晚上会过来。”她说着,俯身替赖祁俊掖好了被角,额角被烟灰缸砸过的地方已经狠狠地肿了起来了。

闻人暖的眼睛有些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安宜已经告诉她了。闻人市长和欧泽相继出事的时候,她也曾觉得万念俱灰过。但是现在,她甚至觉得赖祁俊比她更可怜。因为那一个是他的儿子,他却没有能力去保护他。

三个人都安静地站在房内,谁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纷纷举目瞧去,看见冷非竞跑着进来。他揣着粗气,明显是跑得很急。

“冷医生,怎么了?”bertha上前皱眉问他。

冷非竞的脸色很难看,他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又看了看安宜。

这下,安宜的心开始慌起来,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问:“发生了什么事?”

冷非竞深吸了口气,声音一下子变得很低沉:“出事了。我来的时候,看见很多警车开过,问了人,他们说青湖里溺死了一个孩子。”

冷非竞的话说得众**吃了一惊,闻人暖捂着嘴惊愕地看着他,bertha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只有安宜鼓起勇气说了句:“不是他,是不是?”只说是个孩子,谁知道是谁呢?

冷非竞微微别开脸,低声说:“警察都已经在赖公馆楼下了,说是……是要找赖总做笔录的。”

“你说什么?”安宜追问了他一句。

警察都已经来了,那就是确认身份了吗?安宜不敢再多想。

安宜抓着冷非竞衣袖的手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总觉得冷非竞在骗人,这不是真的!

不过,一想起那天去的时候,看见安成勇拿着烟灰缸想要砸下去的样子,安宜又觉得那会是真的……

bertha忍不住哭起来,退了几步扶着墙壁才没有倒下去。轩轩是她一手带大的,突然听到这样的噩耗她根本就承受不住。

随即,听得闻人暖一声惊呼,众人闻声瞧去的时候,见赖祁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就那样直直地坐着。

“少爷!”bertha冲过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了手臂。

“赖祁俊……”安宜红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他。

他一步步走出房间,从上面的栏杆处,已经看见客厅内身着警服的人。赖祁俊的身子一个踉跄,他慌忙扶住了栏杆,一手按在心口处。他像是在那一个瞬间,明白了欧泽曾经发病的时候,心口是怎样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