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听见是赖祁俊的声音,冷非竞忙说:“赖总,欧家出了事,欧太太不见了,我现在回不来。如果你实在很急,就请你派人去外头药店买,家里备用药的单子,我准备好,一直放在你家药箱里。”

一切都嘱咐完,冷非竞也不想多说,因为他还想着给闻人暖打电话。却不想,赖祁俊却问了句:“你说谁不见了?”

冷非竞一怔,不以为然地又说了句:“欧太太不见了。”

“不见是什么意思?”握着话筒,赖祁俊的声音有些冰冷,为什么他觉得这一句“不见”另有深意?

冷非竞没想到他会不依不饶,但是绑架的事情也还是不要说的好,毕竟现在也没有接到什么绑匪的电话,万一不是呢?那不就是闹了一场笑话。

想了想,他才说:“哦,她的车子在地下停车场,可是人没见着。”

挂了电话,赖祁俊的眉头狠狠地皱起来,车在,人却不见了……

他想,欧泽必然是找过的,冷非竞既是不肯会来,人一定是没找到。他像是猛地想起什么,回头朝bertha问:“轩轩呢?”

bertha站在他身边,竖着耳朵妄想从刚才的话筒里取听得几许,可是什么也没听到。现在听赖祁俊突然问及轩轩,她忙回身指着楼上:“在楼上,说是老师教了画画,一个人正画着呢。”

她以为他是要上楼去看孩子,忙侧身让了,他却并不动,不着边际地又问了句:“今天欧家是谁去接的孩子?”

bertha猛地就想起在校门口看见的冷非竞,她以为是少爷要追究冷非竞玩忽职守,面色一沉说:“是冷医生。”她早看不惯冷非竞的做法了。

没想到赖祁俊闻言,脸色一变,连学校都是冷非竞去的,果然是出事了!

不见了,不见了……被绑架了!

他的眼球瞬间撑大,也只有这种事冷非竞不会告诉他,毕竟他只是个外人。猛地转身,从沙发上拎起自己的外套就冲出去。

“哎,少爷,您去哪里?”bertha忙追出来,见他已经坐进车内,她一句跑过去,他二话不说,油门一踩,便“轰”的一声驶出了院子。

黑色的劳斯莱斯以近两百码的速度飞出了一段路,赖祁俊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击中了胸口,一脚刹车踩下去,“吱”的一声将车子停在路边。

该死的,他究竟是怎么了?

那个女人倘若真的不见了,她又老公,用得着他去担心?说白了,他算是她什么人?

思来想去,脑子里蹦出了三个字——前上司。

呵。赖祁俊冷冷一笑,他真是疯了,出天大的事关他屁事!

bertha才转身入内,忽听得身后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回头,见赖祁俊的车子突然又回来了。她站住了脚步,想叫他,他却走得飞速,阴沉着脸径直上了楼。她是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冷非竞的电话?

也不对。她实在想不出,也干脆不去想了。

……

欧公馆。

陈管家有些担忧地看着冷非竞,不觉开口:“冷医生,如果您有事,就先去处理,少爷这边,还有我们。”

“我没事。”他直直打断他的话,迟疑了下,到底拨通了闻人暖的手机。

那边隔了好久才接了电话,闻人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带着一点欢乐,未等冷非竞开口,她便说:“才想要给你打电话呢,你这就打过来了。”

冷非竞心里一阵紧张,忙问:“什么事?”

“嗯,我和子乔下月初六要结婚了,和你说一声,请帖到时候会送出的。”

一句话,叫冷非竞怔了怔,他深吸了口气,却是问:“你刚才也给欧泽打电话了?”

那边,在沉默了片刻后,应了声“嗯”。

“说的就是这事?”他追问着。

闻人暖到底听出了异样,握着话筒问:“怎么了?”

冷非竞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几乎是本能地朝楼上看了一眼,回想着欧泽的那些话,他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非竞?”听他不说话,闻人暖又叫了他一声。

关于欧泽的病,他很想就此告诉闻人暖,可是,话在喉咙口,却像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也许欧泽说的没错,就算告诉了,又怎么样呢?他才是医生,连他都救不了他,他说了,只会多一个人痛苦。

没有再说话,他猛地掐断了电话。

那边的闻人暖一怔,低头看了看屏幕,果然是挂断了,可是,他们之间的话不是还没说完么?还是……她刚才给欧泽打的电话出了事?

这样想着,她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又拨通了欧公馆的座机。

电话突然响起来,仿佛是整个欧公馆都为之一震!

冷非竞猛地坐直了身体,他几乎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喂,你是谁?”

闻人暖到底是惊呆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非竞,你怎么在欧公馆?”那么快的速度接的电话,还有上一通,欧泽亲自接的。她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出了什么事了?”

冷非竞没想到是她,怔忡间,已是声色严厉起来:“都要结婚了还老往这里打什么电话?欧泽有家室了,你以后不要再找他了!”挂断地挂断,冷非竞的心跳不止,他不知道这一次他做得对不对,闻人暖想必一定会很伤心吧?连他都对她说那样的话。

“非竞……”楼上赫然传来欧泽的话,冷非竞抬眸,见他匆忙从楼上下来,步子有些微晃。他吃了一惊,上前扶住他,只听他急声问,“我好像听见有电话进来?”

电话铃不过是一下而已,他还是听见了。

“打错了。”他不想说闻人暖的事。

听他说打错了,欧泽的内心一面松懈,一面又无比的担忧。退一步,在身后的沙发上坐下,一手抚上胸口,微微喘着气。冷非竞见他的双唇又透出青紫,那是心脏供血不足的表现,他开始紧张起来,想送他去医院,他只坐着纹丝不动。合上双目,低低说了句:“哪里都不想去,让我等在这里。”

他为闻人暖做的已经够了,安宜为他付出了五年,他能为她做的,也就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