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经理在说了句“稍等”之后,就出去打了一个将近半小时的电话。他再次进来,刚才脸上的狂妄已经消失不见,转而换上的,是一种担忧。
安宜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了,她依旧朝他礼貌性地笑:“怎么样?这个价格我们是否还可以再谈?”
“可以可以。”邱经理的额上都是冷汗,他们公司原先也不是做这个生意的,是他打听到了消息说欧氏集团要货才说服总裁弄了一批货的。现在要是卖不出去了,那他的饭碗还保得住吗?
安宜不经意一笑,这件事,她总算没有办砸。
从振源大厦出来,安宜的心情没来由地好。掏出手机打了电话回欧公馆,是陈管家接的电话,她忙问:“欧泽醒了吗?”
“少爷醒了会儿,刚吃了药,又睡下了。冷医生回去了,少奶奶您什么时候回来?”
听见冷非竞回去了,安宜还是有些高兴的,那至少说明欧泽现在好多了。一天一夜的紧绷,此刻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她笑了下:“马上就回来。对了,阳阳乖吗?”
“您放心,小少爷很乖,不哭也不闹。”
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安宜走到外面,看见司机还在外头等着她。见她出来,忙替她开了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已经启动了,她却突然开口:“先不回欧公馆,去前面的‘丹比’。”阳阳最喜欢只“丹比”里面的蛋挞,她已经好久没有给阳阳买蛋挞了。
以前,在y市的时候,欧泽每次从外面回来,也会给阳阳带蛋挞。然后,他们父子会坐在一起,看着电视,吃着蛋挞。她最喜欢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吃东西。
她仿佛再一次看见这样其乐融融的场面了。
…………
那辆张扬的劳斯莱斯从赖家那栋欧式别墅驶出来的时候,赖祁俊有些烦躁地掐断了市场部经理打过来的电话,用退出房地产业的条件换了城西的那块地皮,于整个赖氏财团来说,还是赚的。
他就算进军房地产业,就算垄断了整个h市的,也不可能垄断全国的建筑原料。可是有了城西的那块地皮就不一样了,他可以很轻易地霸占h市的游乐市场。
横看竖看,这桩生意,他都是有赚不赔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很不爽快。像是被堵了什么东西在胸口,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该死的!”一拳,狠狠地敲打在方向盘上,车子的长笛发出响亮的声音。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有些烦躁地看了一眼,是一个算不上熟悉的号码,不过他还是想起来了,是个女人。
是他身边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是了,他想起她的名字——沈诗诗。
目光,盯着那闪动的屏幕看了好久好久,他像是有些泄愤似的一把抓起了手机,接了起来。那边女人妩媚的声音传过来:“祁俊,怎么那么久没联系人家啊。人家可想你了,不是你又有了新欢就忘了我了吧?”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声音也随之温柔起来:“你在哪里?”
“你说呢?当然在我们的家里啊。”
“打扮一下,我现在来接你。”
而后,没有过多的言语,电话被直接掐断了。赖祁俊深吸了口气,看吧,他身边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不必他主动,她们都会眼巴巴地贴着上来。他为什么要在意那个已婚的女人?
在意?
真是可笑!他不会在意任何女人,不会!
答应闻人暖退出房地产业,也不过是因为闻人暖开出的条件对他的胃口,和那个女人完全没有一点关系!
脚下的油门渐渐地加大,咬着牙,不打算去想那么多。
沈诗诗已经站在公寓的楼下等着他,今天的她,穿了今年最流行的波西米亚长裙,低领的白色收身上衣,使她整个人都看起来更加地修长。
“祁俊!”车子才停下,沈诗诗就坐进了副驾驶室,很是热情地朝赖祁俊扑过去,她的娇躯贴着他的胸膛,胸前的丰盈抵在他的身上,一脸娇笑着看着他。却见他的脸色有些异常,她皱了眉问他,“怎么了?”
“没事。”伸手推开她,“去吃饭。”扭伤的腰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不过到的彻底到底没有那么快的。
不过这些,他当然不会告诉沈诗诗。
沈诗诗笑吟吟地坐正了身体,乖乖地系上了安全带。
车子飞快地开出去,在一家高级的西餐厅面前停下了,他才下了车,沈诗诗已经优雅地过来,挽住他的手臂。
这家西餐厅的边上正是那家“丹比”蛋糕店,此时的安宜正好拎了蛋挞出来,抬眸,不经意间,看见正和一个美女抱在一起的赖祁俊,她不免怔住了。
赖祁俊显然也已经看见不远处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有些下意识地推开了身边沈诗诗的手。
“祁俊,怎么了?”沈诗诗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她的话,说得赖祁俊一怔,随即心下好笑,他真是有病。她是他的谁?
她什么也不是,不过是一个已婚妇女,他和谁在一起,为什么要避讳?
这样想着,用力捉住沈诗诗的手,径直朝西餐厅的门口走去。
还没有走到门口,却听身后传来安宜的声音:“赖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不过几天不见,总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也不再软弱,突然之间变得有力起来。
站住了脚步,他笑着回身:“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欧太太。”
生意场上的事沈诗诗一窍不通,自然也不知道赖祁俊口中的欧太太是谁。不过,看见对方是个女人,她天生的防御启动的,整个身体靠得赖祁俊更加紧了,就差像是八爪鱼一样爬上他的身了。
安宜鄙视地看着这对狗男女,讥笑着说:“真看不出,这才几天,赖总又变得生龙活虎了啊。”
该死的女人,他为了她受伤,她却还冷嘲热讽地对他说话!
刚才还迫使自己静下去的心,一下子又开始愤怒起来。不过这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保持了一个绅士该有的笑容:“那我就谢谢你的关心了,怎么,今天一个人,你先生没有陪你出来?”
听他嬉皮笑脸地提及欧泽,那口怒气已经升至胸口,她举步上前,站在他的面前,仰起脸直直地看着,咬着牙开口:“赖总,夜路走得多了,总有一天会遇见鬼。奉劝你小心一点!”
“你什么意思?”
她冷冷一哼:“自己做过的事情还要别人一一数出来吗?”她懒得给他解释。
转了身,赖祁俊一把推开沈诗诗,冲上去,狠狠地扼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说:“孙宜安,不说清楚你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