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被她说中,厉荆深松开她站了起来。

他将话题扯开,说:“胤齐昨晚吓得不轻,我让人把他送回家了,云婶说他很晚才睡着,待会儿我让人送他过来看看你。”

胤齐毕竟还是小孩子,昨晚那情况,即便是大人,一时间也会慌了手脚。

她那时感觉眼皮都沾上了血,那小孩子应该吓得不轻。

“今天周一,他不用去幼儿园?”

“我给他请了假。”

厉荆深抹了抹刺手的下巴,才想起自己衣服也没换,胡子也没刮。

“我先走了,”他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她说:“我儿子很喜欢你,不管你跟我之间有什么,也别故意疏远他,小孩子心理很敏感脆弱,他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孟蕴捏着身后的枕头,差点没忍住就扔过去了。

他还真是了解她,知道她如果想远离他,必定也会跟他儿子保持距离。

既然不能跟他儿子保持距离,何谈远离他?

卑鄙。

“你是不是怕我欠债不还?”孟蕴抿了下唇,语气微酸,“所以才让你儿子看着我的?”

“对。”厉荆深点头。

“你放心,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有需要我的时候,我不会拒绝。我又不会半路逃债。”

厉荆深想也不想地反驳说:“你会。”

孟蕴唰地一下转头瞪向他。

厉荆深看了她一眼,“我相信你是那样的人。”

孟蕴:“你说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一看势头不对就溜之大吉,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别人的人。”

“你胡说八道,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孟阁文从小看管她,不让她讲脏话,看吧,这个时候就落了下风,连吵架都吵不过别人。

这时候喷一句脏话,气势也能涨一半吧!

孟蕴气得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没底,生怕自己是他口中说的那种人。

她憋了一口气,说:“我再怎么样也比不过你老谋深算,只知道用卑鄙手段胁迫他人,还无声无息的,一次次刷新我三观。土匪行径,流氓作为。”

厉荆深定力好到什么程度呢?好到她拿出看家本领骂他,他也不为所动。

孟蕴都怀疑是不是要说他那方面不行才能撼动得了他的尊严。

厉荆深立在一旁,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继续,还有什么想骂的,一块儿骂出来,看看你都有什么不满。”

孟蕴冷冷睨视着他。

厉荆深伸过手来,将她的头扳正,使她的脸正对着自己。

他慢条斯理的抬起她的下巴,嗓音低醇:“要是算总账的话,你前科累累。我不跟你逞口头之快,咱们且走且看。好好养着,我走了。”

——————

厉荆深走后,孟蕴接到秦政的电话,告诉他给她安排了明天上午做体检。

快中午的时候,厉胤齐恹恹的来了。

云婶给他推开病房门,他一下子转过身,揪着云婶的衣角说:“小孟姐姐醒不过来了怎么办,我不敢看。她昨晚流了好多血,呜呜呜,流那么多血会死人的……”

云婶看了一眼靠在床上的孟蕴,似乎也诧异。

明明厉先生说,孟小姐还没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