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白守觉得太奢华，霍允凯还是执意带他去买了一身新的西装，纯洁的白色，就是白守在他心里的模样。

“凯，之前你给我买过很多衣服了。”霍允凯把卡甩给服务生时，白守还是忍不住小小地抱怨了一下。

事实上，霍允凯给他买回来的衣服，已经要塞满整个衣柜了。

虽然霍允凯细心地让人剪掉了价格标签，但是白守又不是傻子，那些看起来市面上没有售卖的衣服，都是霍允凯为他量身定做的。

说起这个，白守脸颊红红的。

上门为白守量身的设计师被霍允凯拒之卧室门外，还声称白守的身子只能他来碰。量身过程中，一本正经地总裁大人当然明目张胆地为自己谋取了福利，霍允凯把白守的尺寸写给设计师的时候，白守被那个打扮新潮的年轻设计师的目光看得羞窘不已。

“看着适合你，不买来，”霍允凯欣赏着白守穿着崭新的制式套装，“太可惜。”

每一次细看，都觉得他的守是真的好看，而且耐看，越看越觉得自己是无意间捡到了宝。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让别人多看你一眼，但是，我想告诉所有人，我有了喜欢的人。”

霍允凯把白守拉进怀里，体温微凉，霍允凯抱得更紧了些。不知道为什么，霍允凯总觉得，白守的心就和他的人一样，冰凉，捂不热。

夜色沉沉，灯红酒绿。

盛大的晚会，白守已经是第二次见了，可是这一次，他却有些紧张。

因为霍允凯的婚约，因为他……也爱着这个人。

“守，你还好吧？”霍允凯跟白守说着关于晚会的事，但是白守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刚才他问白守正餐要吃点什么，白守居然说了句“还是早一点比较好”。

白守突然发现自己把心事说了出来。他想了这么多天，还是觉得自己离开霍允凯应该是越早越好，长痛不如短痛。

“没事，就是有点紧张。你的婚约……”

“我已经告诉婷婷了，我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希望她也可以嫁给自己爱的人。”霍允凯握住白守的手，“守，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既然决定了和你在一起，我就做好了为你舍弃一切的打算。

可是……白守想到那天那个女孩子看着霍允凯的眼神……她明明是爱你的啊。

借口酒会，实际是滨江路的竞标现场。

霍允凯打听得很清楚，陆离辉不会出现在酒会上，但是周漾的两位哥哥会到场。

“守，还记得周漾吗？”

白守神色茫然，霍允凯笑笑，“就是上次带你来见我的那个男孩子……”

“我记得。”白守点点头。

“那边两位，是他的哥哥。”

白守顺着霍允凯的目光看过去，两个瘦瘦高高的男人站在楼梯旁，虽然眉眼间同周漾有三分相似，但是全无周漾脸上那样轻松愉悦的笑容，看起来倒是有些阴沉。

“周漾的哥哥啊……”

霍允凯轻轻叹了口气，“周漾一心只希望能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聊聊天，但是他的哥哥们为了争家产，费尽心机，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还好周家老爷子健在，周家还没有分崩离析。”

白守抬头看看霍允凯，那张俊朗英气的脸上有些许消沉，“凯，每个人的人生都有祸福，你也别太担心了。”

“这句话说得有道理，”霍允凯垂眸看着白守，唇边扬起一丝笑意，像陈酿的红酒，醇香浓甜，魅人心魄。

“是合辙说的，就是我下午去见的那位朋友。”

“是吗？听起来是个洒脱不俗的人，下次，帮我引荐一下吧。”

白守明白霍允凯是怕自己会陷进去，这个说一不二，可摘日月星辰的男人的不安和忐忑，都让他有种被人珍视偏爱的幸福，

“凯，我爱你。”

璀璨的灯光里，觥筹交错的人群，和歌舞升平，都不及霍允凯此时在白守眼眸中看到的闪烁的星辰。

一瞬，霍允凯觉得，自己也是这世界上最渺小的尘埃，因为身边这个人，有了自己想要追求的方向，有了千金不换的梦。

“我也是，守。”

白守多希望自己不曾遇见过陆离辉，如果没有他，或许他可以放下一切顾虑，和霍允凯在一起。可是，如果他没有遇到陆离辉，那个带给他所有噩梦的人，他还能鼓起勇气，放下心中所有芥蒂，和霍允凯在一起吗？

白守不知道。因为他不可能有如果，没有机会去尝试另一种可能。

也许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

“允凯，别来无恙，不介绍一下吗？”

白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没有注意到刚刚他和霍允凯话中的主角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霍允凯也不介意，随意地把手搭在白守肩上，但是手指却压得很紧，“白守，这是周涟，”

刚才说话的，看起来年纪稍大些的男人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动作优雅。

“这是周澜。”

另一个男人轻轻点点头，礼貌疏离。

人说，龙生九子，九子不同。

白守是体验到了。

这三个兄弟，确实是各不相同的，只是如果要白守说，他还是更喜欢周漾开朗阳光的笑脸。只不过他现在也知道了，周漾的笑容背后，也并非如他所见，那般明媚。

只是周漾乐观，即使心事重重，也依旧能笑得那么开心，让见过的人都会心情舒朗。

“你们好。”白守下意识地往霍允凯身边靠了靠。

似乎是感觉到了白守的局促，霍允凯笑道，“我还有点事，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

周涟和周澜笑了笑，冷淡漠然。

白守沉默着，霍允凯没有拿下放在他肩上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周漾……”

霍允凯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的想法，“周漾的这两位哥哥，从小争到大，早就忘了什么是开心……”

“那你还记得吗？”

“嗯？”被打断话的霍允凯微微怔忡。

白守慢慢地拉住了霍允凯西装外套的后腰的位置，“你还记得吗，开心的感觉？”

霍允凯心里微动，暖洋洋的，

“我记得，自从遇到你，我就记起来了。”

白守觉得自己魔怔了。

他挖了坑，自己还要往里面跳。可是他心知肚明，却心甘情愿。

白守对霍允凯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靥。

周涟相信除了自己和周澜，在场的宾客都已经注意到了霍允凯和白守非同寻常的关系。

霍允凯和蓝婷的婚约，说是两情相悦，根本没人会相信。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即使是在订婚礼，霍允凯也表现得心不在焉，明摆着心有所属，绝对不属蓝婷。倒是蓝婷眉眼间的爱慕之情难以自持，恐怕是爱惨了霍允凯。

利益联姻，是豪门最常见的婚姻，可是霍允凯和蓝婷这桩一方有情一方无意的利益联姻，反而成了S城不上台面的笑柄。

可是……

霍允凯对他身边这个个子不高，但细看却精致干净的男人，几分情意，溢于言表。

“有趣。”

“是啊，”周澜戏谑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