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纠结上了?”
看到易殊飞快地就把一根烟给吸溜完了,老黄掏出烟盒,娴熟地点了两下,弹出一根,给易殊递了过去。
烟这东西,抽一根,可以凝神,可以静心。
再抽下去,就要伤身、上瘾了。
尤其像易殊这种,平常不抽的,偶尔抽了一根之后,就觉得咽喉处火辣辣的,烧得慌。
易殊咳嗽了两声,摆手拒绝了,又说道:“呵呵,在这之前,我就是一屁事不懂的学生,傻得很,天真地以为,学校里的一些恶霸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了。认为在这个社会上,还是好人多,只要我给人掏心窝子,别人也会善待我。”
老黄轻笑了两声。
没有笑话易殊的意思,更多的,还是喟叹。
大概,年轻时的他,也有这样一段天真无邪的光阴吧。
老黄吸了口烟,问道:“然后呢?”
易殊望着老黄:“您觉得呢?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吗?”
老黄笑笑:“当然不是。嗯……确切地说,这个世界有很多面,有个别的面,或许是像你说得那样,然而更多的,不是。”
“那是什么样的?”
“欲望,还有利益。”
“为了欲望,因为对自己有利,就可以轻易地把人给弄死吗?”
“对于某些人来说,是的。”老黄轻轻地说,“如果你留意每天的新闻的话,你就会发现,人命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值钱,有的人,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就可以杀人!为了贪欲,杀!为了一点事后想来,不值一提的小矛盾,杀!不理解吗?但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老黄拍拍易殊的肩膀:“别为这个纠结了,起码,你有这个能力,去保护你希望去保护的人,这就够了。”
从那些从病房垃圾桶中取出来的食物残渣里,易殊已经分析出来,燕雯丽之所谓会再度陷入这种状态,就是因为有人在食物里添加了阴物。
易殊看得很明白,对方,竟然也是个厨阴人。
“姐姐不是说了,厨阴术是我家独门秘传的么?难道,这人是我家的亲戚吗?”
易殊也想问问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姐姐的手机始终是关机状态,联系不上。
对方对自己的术法十分自信,在气味上、外观上,都没有做什么特殊的掩饰,只是,相比上次,对方升级了他的配方,这一次的阴物变得更加阴邪,更加凶猛。
凶猛到,在医院这个地方,易殊都没把握能稳定住局势了。
所以,易殊让老黄出面,要他说服燕雯丽的家人,帮燕雯丽办理出院手续。
看样子,他们对老黄是真的信任,没说两句,燕雯丽爸妈就答应燕雯丽出院的事儿。
趁着他们办理出院手续的空档,易殊又悄悄出手,稳定了一下燕雯丽的情况,这会儿,虽然还是没法除根,不过,让她沉睡着别闹,还是很重要的。
地点,易殊就选在燕雯丽的家中。
他问过燕雯丽的妈妈了,她说她当时生燕雯丽,就是找的接生婆,在家里面生的。燕雯丽在这儿生,在这儿长,她家也没再换过房子,
这样很好。
这样能给燕雯丽提供必要的安全感,也方便易殊施术。
一行人,两辆车,把燕雯丽护送到了家中。
这一次,老黄还是没让黄若卉跟着,就让她在车里待命。
等安顿好燕雯丽之后,易殊回到车里。
车上,黄若卉正躺在驾驶座上,吹着车里的暖气,抱着小月牙儿,一脸惬意地揉弄着。
看到易殊过来,小月牙儿竟然还示威一样地“喵”了一声,冲易殊挥了挥小爪子。
易殊道:“走了,替你报仇去了!”
“喵呜~!”
听到“报仇”这两字,月牙儿立马就疯了,两颗绿莹莹的大眼睛都发光了,它从黄若卉的怀里挣脱出来,没几下,就蹦跶到了易殊身上。
它是忘记了很多事情,但它知道,自己的死,并不简单。
复仇的愿望,早已融入它的灵魂,成为一种本能。
从后座上拖出大登山包,背好。
扛着月牙儿,易殊朝黄若卉挥手道别:“走了,一会儿见!”
“嗯,一会儿见,你多多小心!”黄若卉抿了抿嘴,看着有些紧张,“也帮我照顾好我爸。”
易殊笑了,比了个“OK”的手势。
燕雯丽的家,大体就是十年前的那种装修风格,很简单,很朴素,但是,很温馨。尤其是燕雯丽的闺房,完全就是易殊想象当中那种女孩子闺房的样儿,充满了小女儿家家的那种感觉,粉粉的,萌萌的。
他突然想起学校里流传的那些关于燕雯丽的流言蜚语。
心里有些诧异。
他觉得,像这种出身环境的女孩儿,不大可能生活作风很乱,除非……背后有什么隐情。
易殊深吸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想藏,是肯定藏不住了,也没必要再藏下去了。
易殊坦然地对燕雯丽爸妈说道:“叔叔,阿姨,燕雯丽现在这个样子,相信你俩也挺担心她的,想一直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好转过来。”
燕雯丽妈妈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易殊笑笑:“嗯,这样也好,不仅你们能安心,相信燕雯丽也能感觉到你们陪在她身边,她的状态,也会更好。不过,等会看到了什么,希望你们别出去说,能帮黄大师和我保密。”
看到他俩郑重的答应下来,易殊就把他俩安排到了房间的西南角的坤位上。
燕雯丽的房间不大,所以,一应家具的摆设,大体上都是按照最大化空间利用率的,易殊把窗帘拉开,把床换了一个方向,换成南北向。
这才把燕雯丽头南脚北地重新挪到了床上。
老黄不放心,还想用束带什么的,把燕雯丽固定在床上。
易殊摆手,轻声说道:“不用了。”
易殊把登山包放到东北角,从里面一样一样地,将器皿、调料、阴料,一一摆放在地上,又叫老黄跟他一起,咬破手指,在门上、窗户上,画上了几个镇宅的符咒。
“好了,开始吧,我都等不及想要会会我这同门了!”
易殊阴恻恻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