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乐菲狠狠掐了亓官乐音一下,让她不许慌乱,她自己心里也在自我安慰,没关系,就算陷害不了公仪可玫,也没有多大损失。至少亓官乐红这个碍眼的人死了,少了一个敢跟她作对的人。
公仪可雪得意洋洋的叫道:“喂,你们亓官家的人都哑巴了?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冤枉可玫姐姐是凶手,还让几个贱奴抓捕她们,现在真相大白了,这笔账我们该算一算了吧!你们可别想装糊涂!”
亓官乐菲强辩道:“就算血衣上的血迹不是乐红妹妹的,也不代表公仪可玫就不是凶手,她是最有动机的人,虽然没有证据指明是她,但她也摆脱不了嫌疑!”
“亓官乐菲,你还要不要脸?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咬着可玫姐姐不放!”公仪可雪很想呸她一脸,“你怎么不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空口白牙的就胡乱咬人,你是不是属狗的?”
亓官乐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个公仪可雪说话真是太惹人厌了!
“公仪可雪,你不要太过分了!”亓官家的小姐听不下去了,“你也是千金小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对于不要脸的人,还指望我给她好话?”公仪可雪嗤笑道,“怎么?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想赖账?冤枉人的时候嗓门大的很,这会儿都变成缩头乌龟了!今天你们不给我公仪家一个交代,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亓官家的小姐们脸色都变得青红交错,大庭广众之下,让她们向公仪家的人低头,她们丢不起这个脸,尤其公仪可雪姿态还如此嚣张,她们心里就更气不过了。
其中一位年轻气盛的小姐忍不住叫道:“你们别欺人太甚!公仪可玫的嫌疑的确没完全洗清,凭什么让我们给交代!有本事你们就把凶手找出来啊,只要不是公仪可玫,那我们就向你们赔礼道歉!”
“是吗?”映初淡淡道,“你在亓官家是什么身份?你说的话做的了主吗?”
那位小姐顿时涨红了脸,吭哧着说不出话。
殷清漪说道:“若可姃妹妹能查出真凶,她们赔礼道歉也是理所应当的,就怕可姃妹妹找不到凶手!”
她心里十分不甘,原本想挫一挫公仪可姃的锐气,结果却又让她出了风头!她就不信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公仪可姃真能把凶手找出来!
亓官乐菲心里很不乐意,但是殷清漪都说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没错,若翁主找到真凶,我向你们赔礼道歉又如何?”
“好啊,”映初冷冷的笑了,“原本我念在你我两家毕竟有姻亲的份上,还想为亓官家遮掩一二,免得选秀在即,你们一群小姐却卷入凶案之中,被取消选秀资格,那就太可惜可怜了。但是你们非要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别怪我不给你们留情面了!”
亓官乐菲心中怦怦跳了几下,色厉内荏道:“你少在这虚情假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查案靠的不是磨嘴皮子,有本事你先查出真凶再说!”
映初道:“柳絮,把血衣拿去给亓官小姐,让她闻一闻。”
柳絮立刻将血衣捡起来送过去。
亓官乐菲立刻掩住鼻子后退:“一股子血腥味,为何要让我闻,真是莫名其妙!”
“若是不让亓官小姐亲自闻过,我怕待会儿我说的话,亓官小姐又要质疑,”映初道,“我是大夫,对有些味道比较敏感,刚拿到血衣时,我就闻到上面除了血腥味外,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由多种香料调配而成,味道很独特,应是某人专用的。很不巧,可玫姐姐不爱用熏香,所以这香味不属于她,那肯定就是凶手留下的。”
亓官乐菲惊疑不定,不着痕迹的飞快扫了亓官乐音一眼,亓官乐音心中急跳,紧张的握紧了双手。她自己也不确定有没有留下什么香味,万一真有,那……她吓得不敢再往下想。
亓官乐菲见她那样子,心中暗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她不得不凑近那血衣,皱眉仔细嗅了嗅,可是除了血腥味,什么都没闻出来。
她最后被血腥味熏的实在受不了,恼怒道:“翁主该不会是耍着我玩吧!这衣服上哪有什么香味,只有血腥味!”
“亓官小姐闻不到吗?”映初一脸惊讶,“这么明显的味道,没道理闻不出来,亓官小姐该不会是知道香味的来源,不肯承认吧?”
“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亓官乐菲道,“我说没闻到就是没有,你让其他人闻一闻,看看能不能闻到!”
“这……”映初为难道,“这衣服上的血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怎能让别人随便闻呢,万一害的其他人病了痛了,那可就不好了。不过若是有人愿意,我当然没有意见,不过事后不要怪我就成了。”
其他人本来就有忌讳,听映初这样一说,更没人愿意去闻了,就连亓官家的几个小姐,也不由悄悄往后挪了半步。
亓官乐菲气的不行,别人不能随便闻,还让她去闻,公仪可姃就是故意的!
“那你说怎么办!”亓官乐菲怒道,“反正我就是没闻到!”
“这也没什么不好办的,”映初道,“随便从外面找个擅长辨药的药童,都能分辨的出来,我知道亓官小姐不信任我,那不如就让万惠商行的人去请大夫好了。”
亓官乐音出于心虚,忍不住道:“就算真如你所说,衣服上沾了一点香味,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公仪可玫接触了不少人,谁知道香味是从谁身上沾染的,以此来推断凶手,未免太草率了!”
映初微微一笑:“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她指了指地上染血的匕首,“若是这把凶器上也有同样的香味,那就足以证明香味来自凶手了。”
殷清漪质疑道:“你又没碰过那把匕首,如何知道它上面有香味?”
“我说过,我对有些香味很敏感,既然发现衣服上的不妥,当然对凶器留心了一下,我虽没触碰,但凶器上的香味浓郁的多,我自然能够闻到。”映初道。
其他人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公仪可姃有神医之名,有些超常的本领也不奇怪。
众人很想知道真凶是谁,毕竟一个杀人凶手混在她们中间,着实令人不安。不少人催促道:“那就找个大夫来看看吧,想必亓官小姐也想早点查明真凶。”
亓官乐菲根本没法拒绝,她心里清楚公仪可姃既然敢这么说,十有八九是真有什么香味,请大夫来查验,结果很可能不利于她们,但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于是万惠商行的人去请大夫来,大夫来的很快,他是万惠商行主管药材生意的一位老大夫,姓袁,在京都也算德高望重,对于他的品行,众人还是信服的。
袁大夫来了没有二话,当即就开始检查血衣,他非常慎重的将整件血衣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嗅闻一番,最后语气带着欣赏的道:“千玑翁主真不愧有神医之名,老夫和药材香料打了一辈子交道,若非仔细检查,也发现不了衣服上的香味,翁主却能轻易发现,着实让老夫佩服!”
映初谦虚道:“袁大夫过奖了,我也只是嗅觉比较灵敏些,论见多识广,比您差的远了。”
袁大夫呵呵笑了笑,又执起那把匕首闻了闻,这回他检查的很快,道:“这把凶器上的香味和血衣上一模一样,而且浓郁很多,定是被凶手贴身携带了不短的时间,香味才会这么浓。而那件血衣上香味非常淡,大概凶手只是短暂接触了一下。”
“还真的有香味!”众人既觉惊讶,又觉得似乎很正常,公仪可姃敢请人验证,必然是笃定的。对于袁大夫的判断,所有人都不怀疑,不说袁大夫德高望重、品行端正,万惠商行也没道理帮着公仪可姃骗人。
映初道:“袁大夫的判断,与我猜想的一样,看来只要找到香味的来源,就能找出凶手了!”
袁大夫似乎有意考验映初,道:“今日来了诸多小姐,这里香味混杂,而众小姐都是身份尊贵之人,也不好一个一个检查。千玑翁主既然嗅觉灵敏,不知能否从这万千香味中,分辨出真凶的身份?”
“袁大夫这可真是考到我了,”映初笑道,“就算我嗅觉再灵,也不可能从这么多人中找出香味来源。”
亓官乐菲和亓官乐音从袁大夫说出结果之后,神经就一直紧绷着,呼吸都不敢大声,此时听映初说分辨不出,心中顿时一松,她们刚要松口气,映初却又继续说道:
“不过,我也不必从这么多人中间找,其他人没理由杀害亓官乐红,而且之前都不在这里,真正接触过亓官乐红的人,只有那么几个。我大致已经推测出几个嫌疑人,所以要找出她,再简单不过了。”
映初说着,目光移到亓官乐音身上,冲她微微一笑:“乐音小姐,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呢?”
亓官乐音差点双腿一软坐到地上,背后全被冷汗浸湿了,她强撑着道:“你干嘛问我,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