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念当年曾与这虎头派智难量交手近千招,化为修罗,并最终落败,是他生平绝无仅有的一场恶斗,因此印象深刻至极。而顾枫溪则知道智难量最后闯入了青年论剑大会的决赛,不战而退,让萧颜夺了冠军,自己虽未与他交手,但也看了他不少比赛,知道他武功高强已极。
而此刻丐帮帮众那一声“帮主”,则更让他俩震惊不已。他们曾蓝和听说这丐帮新帮主事迹,一人连败蔺希桢与五名执行使者,简直如同神话一般,没想到此刻一见,竟是旧识。
那智难量在众目睽睽之下,摇摇晃晃地走到群雄面前,道:“在下……愿替中原武林……出战,说罢,身子一个趔趄,便要摔倒。”
众人大惊,丐帮帮众急忙抢上,将他牢牢扶住,蓝和更是动如脱兔,来到智难量身前,紧张地问道:“帮主,您怎么了?”
智难量气喘吁吁,艰难说道:“我……在剑啸宫中被人围攻,内外皆伤,一身功力,十不存一。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听到你们在这里举行什么寻仙盟会,便寻了过来。”
群雄闻言,登时大失所望,有些凉薄之人甚至直言道:“没想到来了个废物。”
蓝和向着出言之人怒目而视,但随即对智难量说道:“帮主,您回来就好,这与武圣轩交战之事,我们自会安排。您先加紧恢复伤势再说。”
智难量摇头道:“这怎么行?我目前功力虽然退步得厉害,但对付武圣轩深有心得,依然不在话下,我心意已决,你们无需多言。”
顾枫溪皱起眉头,他虽知这智难量武功极高,但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如蓝和所说一般神奇。因此有心相试,当即上前一步,道:“智兄,得罪了。”
说罢,他出手如风,向他肩膀抓去。
智难量并不守御,反而肩膀一抬,径直迎向顾枫溪手指。顾枫溪心念电闪,想道:“这不是找死么?”心中存念,手中不停,抓向智难量肩井穴。
在两者相触的一刹那间,顾枫溪只觉对方劲力自肩膀上传来,汹涌澎湃,沛然难御,不由身子一震,后退了半步。而智难量身椅子也“咔嚓”一声,四分五裂。
两人表面上不分胜负,但顾枫溪深知这肩膀用力极是艰难,更遑论以肩井穴放出内力攻敌了,因此这一试之下,已知这智难量武功在己之上,不由心下倾佩,拱手道:“智兄武功这般高强,对付武圣轩当不成问题。”
智难量连连咳嗽,回礼道:“顾掌门不必客气,只不过在下现在身有旧伤,不能用力过度,可否让我自行挑选对手?”
蓝和眼见帮主回归,前往剑啸宫已是毫无必要,刚想劝帮主罢手,好安心养伤。但转念一想,这寻仙盟是由自己一手促成,加上中原武林大难临头,丐帮自是不能撒手不管,也只好由得帮主自行决断。
顾枫溪适才与智难量过招,的确发现他内息不稳,不似作伪,当下说道:“智兄能来参战,已是我们最好的消息,你想与何人交手,当可自行挑选。”
智难量又咳嗽数声,道:“蔺希桢与执行使者功夫太过霸道,我不能硬拼,胜算不大,那我便选这萧藏獒吧!”
顾枫溪心道:“这萧藏獒是武圣轩七人中最为神秘的,但其武功却甚是慈悲,不喜杀伤人命。由这智难量应付,倒也合适。”于是拱手道:“在下并无异议。”话一说完,知道自己有些喧宾夺主,又转向郭树临,道:“不知盟主意下如何?”
郭树临也听蓝和说过智难量事迹,由衷钦佩,当即拱手道:“在下也无异议。”
他两人表了态,余人也纷纷附和,这么一来,中原武林出战一方皆已确定,分别是武当顾枫溪、如来道场郭树临、少林释念、藏剑阁雷沧雄、清风观清玄道人、南宫世家龙剑渊、丐帮智难量。
此阵容一出,中原群雄越看越觉得信心百倍,认为武圣轩无足道哉,绝不是一合之将,之前那犹如上坟一般的气氛一扫而空,人人脸上都有了笑容。
之后众人又各自挑选对手,在顾枫溪提议下,采取以己下驷,取彼上驷的方法,由武功最弱的清玄道人对战蔺希桢、余人对付执行使者,以提高胜算,虽然这做法不甚光明正大,但事关武林气运,也顾不得只么多了。
众人商议已毕,各自散去,摩拳擦掌,准备给予武圣轩迎头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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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蔺希桢命丝衣使者将醉倒的鲁管仲送走。随后即刻下令,所有武圣轩使者均要撤离百凤栖,各自寻地点躲藏,以免中原武林派人报复,等到寻仙盟会举行之时,再于梵净山下集合。
待蔺希桢离去之后,鲁管仲如蒙大赦,只道就此摆脱武圣轩阴影,顿时趾高气扬起来,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门,喊道:“谭老板,给我叫一位歌姬过来,少爷我要听苏州评弹《金瓶梅》。”
谁知话音落下许久,无人应答,刚想发火,萧贱忽然出现在他眼前,道:“鲁少当家,我奉尊主号令,要将你严加看管,你配合一些,莫要逼我动手。”
鲁管仲大惊失色,气急败坏地骂道:“臭藏獒,你这吃里扒外的家伙,为了个婆娘连自己徒弟都出卖,简直道德沦丧,狼心狗肺。”
萧贱面无表情,道:“你先前为了摆脱多尔衮,竟然想让为师背黑锅,这等不忠不孝的徒弟,为师自是要好好惩戒。”说罢,他身形一晃,使出阴阳雷亟,连点鲁管仲周身大穴,鲁管仲猝不及防,登时中招。
紧接着萧贱将他扛至叶浮香房前,扣开房门,语重心长地对叶浮香说道:“浮香,今日此地危险至极,只怕有人回来夜袭你少当家。我探到附近马厩中有匹公马正在发情,哦,不,访亲,你找些褐色布匹,将你少主打扮成一匹马,放入那马厩之中,当可躲过袭击,保得性命。记住,马厩中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插手,不然你少主可要性命不保。”
叶浮香不明所以,只道这位萧藏獒是少主师父,无论如何不会害他,当下毕恭毕敬地一鞠躬,道:“藏獒师父,浮香誓不辱命。”
鲁管仲吚吚哑哑,身颤不已,眼睁睁地看着叶浮香找出一匹褐布,给他做了两只耳朵,一身粗鄙的褐衣,随后将他扛起,向楼下走去。
待得两人消失在楼梯尽头,萧贱哀叹一声,眼角留下一滴泪水,似乎心有不忍,随后自言自语道:“算了,他毕竟是我徒弟,我可不能让他未过门媳妇看到他这等惨状……这等精神折磨,还是由我亲自承受吧。”
说罢,他急急奔下楼去,想要将叶浮香劝回,免得她身心受到打击。
待得他来到马厩旁,发现叶浮香已然将鲁管仲放入马厩,正等在一旁观看,于是匆匆上前,借口说此地危险,要叶浮香回去休息,自己会代为看守,叶浮香千恩万谢,就此离去。
眼看那公马慢慢向鲁管仲踱来,萧贱叹气道:“管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么一来,你要受苦,我眼睛也要遭罪。这样吧,你向我道歉,说今后定要尊重师长,恪守孝道,我便放了你。”
鲁管仲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萧贱耸了耸肩,举步上前,便要解开鲁管仲穴道。
突然之间,黑暗之中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轻轻地叫道:“萧藏獒……萧藏獒……”
萧贱心中悚然,忙左右打量,并未发现任何人影,再细细探听,发觉这声音竟似来自于这公马体内,这一惊非同小可,当即后退一步,出言喝道:“何方妖孽,莫非已然成精?”
只见那马头往前一伸,登时落到地上,接着从马肚子里钻出一个人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嘘……莫要声张,我是张智难。”
萧贱更是惊得两眼瞪出,半天后才回过神来,道:“义兄,你什么时候装成此马的?我怎么一直没有发觉?”
张智难满脸忧虑,道:“就在刚才,蔺希桢驾着马车返回百凤栖之时。自从我与你们分别,我一边躲避雪莲,一边探查寻仙盟会的消息,昨日我偶然间得知这武圣轩便在此处,我生怕他们对我丐帮弟子不利,便到附近马厩中找了一匹死马,模仿你制备尸体之法将其内脏掏空洗净,精心制作成了外罩,趁着你们尽数回到那宅邸,便将真马牵走,钻入假马,偷偷混入这马厩之中。为了防止武圣轩人士无意发觉,我故意将这死马那话儿做得奇大无比,装出发情暴躁的样子,使得无人敢于骑乘此马,以免露馅。”
萧贱一听,真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张智难无聊至极,装什么不好,非要装发情的公马。万一一个不慎,鲁管仲的贞操岂不是要被他夺走?
张智难接着说道:“所幸我躲了几日,雪莲并未追来,我也发现了一些武圣轩的秘密。”
萧贱奇道:“什么秘密?”
张智难道:“执行使者的秘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