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入幕之宾(1/1)

“那你又是什么阶层的使者?”萧贱问道。

“我是丝衣使者。属于不入流阶层。”柳如是捂嘴笑道。

“不入流……那你这么开心干嘛?”萧贱摸不着头脑。

“因为我可以申请去你麾下呀。省得你滥用职权,勾搭别的女下属。”柳如是喜滋滋地说道。

萧贱一听,差点将喝了一半的茶水喷出,愁眉苦脸地心道:“这女子心思,当真令人琢磨不透。”

之后柳如是向他详细介绍了武圣轩的阶层架构。其中地位最高的当属尊主,统领一切帮务。处于尊主之下的有五位执行使者,不过这五人并不管理武圣轩事务,仅仅负责处置违反帮规之人。其余帮众按照金银铜铁由高至低分为四层,上层使者有指挥下层使者的权力。至于丝衣使者则皆身份神秘,平时隐藏于各门各派,负责执行特别任务,一般直接隶属于金衣使者。

柳如是与钱谦益皆属于丝衣使者,不过钱谦益地位超然,直接听命于尊主。

所有使者皆有活动经费,且数目不菲。因此武圣轩有严格的帮规,以约束使者行为。

待柳如是向萧贱介绍完毕,萧贱耳中忽然传来鲁管仲声音,骂道:“好哇,你这当师父的见色忘义,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徒弟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你现在加入了武圣轩,我和浮香两人势单力孤,说不定啥时候就被杀人灭口了。当真是阴险小人,趋炎附势。”

萧贱传音回骂道:“孽徒,这般诋毁你师父。老子我人在曹营心在汉,此刻不过是假意投敌,等查清楚这武圣轩与剑啸宫关系,自会拍屁股走人。”

鲁管仲消停了一会儿,又传音过来,道:“你刚才为何不用仙体?现下我知道了武圣轩的秘密,万一那蔺希桢又要杀我灭口咋办?”

“那陈圆圆是剑啸宫的人,我怎能露馅?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大不了我做你的引荐人,介绍你入会。”萧贱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鲁管仲顿感胸闷心塞,气得说不出话来。

所幸那蔺希桢似乎忘了这茬儿,到宴会结束也未提起,鲁管仲心中忐忑,待得蔺希桢离席,立马找到那谭老板,订了五间上房,瞅得四下无人,仓惶躲入,再无没有寻欢的心思。

随着夜色渐深,歌舞渐渐止歇,灯灭烛熄,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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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树临得鸿雁提议,打了前往道理书院下院的主意。于是向账房先生支了五百两银子的银票,简单地收拾起行李,并向李季栖交代了几句,说明自己此行目的,嘱他暂时接管道场事务。便悄然出得如来道场。

他出门前携带了鸿雁的冰钻,支支吾吾地询问鸿雁身子情况,并隐晦地提起了两急之事。鸿雁好不容易弄明白了他真正的意思,立马恼羞成怒,以冰钻说道:“我现在冬眠疗伤,身子代谢极慢。故根本无此类烦恼,你只需将我身子锁在一安全所在,扔着不理便行。”

郭树临恍然大悟,不敢多嘴,当下锁了丹房,下山而去。

此时已至黄昏,他打算连夜赶往铜仁市,住上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去道理书院寻求帮助,请人写那出征檄文,也好早日了却一桩心事。

他并未骑马,待下得梵净山已是夜间。仗着艺高人胆大,他尽走乡间小路,抄近道向着铜仁市走去,以期早日达成目的。

一路上那冰钻默不作声,郭树临不知鸿雁是否睡着,也不敢出言,只是闷头疾走,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冰钻忽然闪了一闪,道:“郭少当家,你这般乱走,难道不怕迷路?”

郭树临听她出声,心下一喜,道:“自是不怕,这梵净山至铜仁市的每条路我都走过,便是闭着眼睛也能走到。”

冰钻道:“可现下已至半夜,天上又没啥星辰,万一你掉到什么山沟水涧之中,那可有些不妙。”

郭树临皱眉道:“可我并未听说这附近有什么山沟水涧,只怕你有些杞人忧天了。”

冰钻嚷道:“什么叫杞人忧天?我是担心你的安危,你可别忘了,你还身负照顾我的重任,你如死了,谁来替你履职?”

郭树临听她话中对自己有依赖之意,心中喜不自胜,忙道:“好吧!那你说我该咋办?”

“在此东南方向不远处有一间破庙,其中偶尔有江湖人士休憩,你前往那处休息半晚,养足精神,第二天一早出发,中午前定可赶到道理书院。”冰钻语气不容置喙。

“这附近有间破庙?我怎么不知道?”郭树临奇道。

“这破庙位置偏僻,不在道路附近,你平时又只知赶路,从不关心周边景物,自是不知。”冰钻又道。

郭树临虽然心中颇有疑惑,但此刻他对鸿雁言听计从,于是点点头,道:“好,我去看看。”说罢,他抬头看了看天上星辰,辨明方向,向着东南走去。

果不其然,他走了约莫一盏茶时间,便见到一座孤零零的建筑横亘在自己面前,其中隐隐有火光冒出,显然其中已有人居。

郭树临心道:“有人就好,我如来道场一向望重武林,梵净山附近的黑白两道都敬我们三分。我前去借宿半宿,应当问题不大。”

这般想着,郭树临刚想上前,忽然鸿雁说道:“屏住呼吸,放慢脚步,悄悄靠近,这庙中的只怕是敌非友。”

郭树临心中一凛,忙依言施为,同时暗暗询问鸿雁:“既然是敌非友,我为何还要前去?”

鸿雁严肃地说道:“他们在商讨对付寻仙盟之事,你身为盟主,怎可不去听听?”

郭树临吃惊不小,虽然不知鸿雁是如何得知此事,但鸿雁一向言出必中,故而他也不再多言,悄悄向那火光处趟去。

待得到了近处,他发现此处果然是一间废弃寺庙,不过庙中建筑大多完整,并无残破,只不过爬满了蛛网植物,瞧来甚是荒凉。

他来到那发出火光的建筑旁,将身子贴住墙壁,蹲在窗下,细听那屋内动静。

只听一男子言道:“骨骸,你说那人就要到来,为何还生火取暖?这样岂不是让其有所警觉?”

另一男子声音说道:“无妨,我与那人约好要在此碰面,故这火堆并不会将其吓跑,反而会将其吸引过来。”

“当真?骨骸,你果然神通广大,居然连这等棘手人物都能被你说动,实是令在下佩服。只是不知你用什么借口将其骗来。”先前那男子说道。

那唤作骨骸的男子说道:“那人对这次的寻仙盟会深感兴趣,故我派人向他传话,说我们愿意与之结盟,在寻仙盟中谋求更高地位,他知晓我们三派实力,自是欣然允诺。”

这时又传来第三名男子声音,道:“皮囊,那人所带兵马不少啊,你确定仅凭我们三人定能一击成功?”

“他们人数虽多,但大多是乌合之众,我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能得手。只是我们下手要狠,万不可放过一人。”先前与骨骸对答之人说道。

“对了,脏腑,你说我们为何非要下此等杀手?难道不能将那正主劝服?”那“骨骸”说道。

“骨骸,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可有半分含糊,那正主既然做出了决定,便要承担后果。而且即便你舌灿莲花,也未必能将其说动。”第三名男子说道。

那“骨骸”听了,就此沉寂下来,不再言语。

郭树临心道:“这庙里三人似乎约了什么人见面,而且想要将那人连同随从尽数杀死。不知这三人来自何门何派,竟这般狠辣?”

想罢,他悄然站直身子,探头向窗内望去。

只见那屋内正中生着一团大火,四周围坐着三人,第一人坐于西侧,是一名和尚,生得样貌慈和,看起来甚是憨厚,郭树临认得此人,他是少林寺新任掌门,法号叫作释念。

第二人坐于东侧,是一名中年侠士,一张国字脸甚是威武,周身衣物风尘仆仆,显得饱经沧桑。郭树临一眼便将之认出,此人乃是刘云剑所建藏剑阁大弟子,现任阁主雷沧雄。

第三人坐于南侧,背对着自己,面目瞧不清楚,但瞧着形貌却是一名武当道士。不过此人既然能与先前二人画地而坐,想来也必身份不凡。

“少林派掌门,藏剑阁阁主……武当派道士,这三人几乎是当今武林最顶尖的人物。这三人如当联手对付一人,那这人究竟是何来头?”郭树临不禁心想。

便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踏地之声,郭树临心下计算,似乎来的约有五十余骑,还有一辆马车,不知其中坐了几人。

庙中三人闻得此声,均不慌不忙地自怀中掏出一副人皮面具,戴在脸上,一下子就变得形容恐怖,如同僵尸。

过不多时,那庙门“砰”地打开,一人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还不停地挥动手中折扇,道:“这什么鬼地方,居然要本宫来此相会,要不是看在少林寺面子上,本宫当时便要将那送信之人痛打一顿。”

郭树临借着火光,看得分明,此人态度嚣张,面目可憎,正是“天骄帮”香主,汤宣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