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贱三人匆匆赶往县衙,刚到门口,便见到王阳明化作王明犀的模样站在县衙门口,正东张西望,一看到萧贱,立即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快步走进了县衙,门口的士兵见状,丝毫不加阻拦,看来已得到上级命令。
王明犀带着萧贱三人穿过大堂,后院,走进一间昏暗的小房,进门后,萧贱立即便看见一名中年男子坐在一张紫檀木桌子后面,身旁站着李师爷,地上铺着一块布,布上放置了几件兵刃,还有几条红色的碎布以及一些残肢碎肉。
王阳明向那名中年男子介绍道:“章大人,这位便是和我一道查案的萧贱,是道理书院武字楼的学生,武艺高强,这次查案过程中全靠他护卫,才保得小人平安。后面两位女子是他弟子。”
接着向萧贱说道:“萧兄,这位便是西安户县县令章节程章大人,为官清正严明,是百姓再生父母。”
萧贱乃一介平民,也不懂官场规矩,当年见了左良玉都不知下跪,于是拱了拱手,道:“拜见章大人。”
那章节程见他礼数不周,当下皱了皱眉头,但听王阳明说他武艺高强,也不敢得罪于他,于是点了点头,道:“好说,萧大侠,王先生,还有二位姑娘,请就坐。”
待四人在他面前坐下,章节程对萧贱说道:“萧大侠,听闻你曾与血龙门恶徒多番交手,可有此事?”
萧贱想了想,道:“我的确与曾与血龙门门主,明尊交手过几次,上次还救过左良玉的性命。那莫涸水也是我擒住并押送进川的,不知现在到了京城没有。”
章节程一惊,立马换上了一副恭维的笑容,说道:“唉呀,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哪,大侠如此功绩,当真乃国士无双矣。不知这地上的几样证物大侠可认识?”
萧贱看了一眼,道:“这是前天夜里袭击我与王兄的贼人所用兵刃以及衣服,他们被我们制住之后化为血肉炮弹妄图与我们同归于尽,就成了这副模样。”
“好!”章节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那你们之后可有其他发现?”
萧贱看了王阳明一眼,见王阳明面色如常,便说道:“我们之后前往龙王庙探查,在那破碎的神像下发现了一条密道,似乎是明教埋葬明尊的墓穴。”
“据小人探查,这明教便是血龙门的前身。”王阳明突然插嘴道。
章节程听到这里,双手连搓,乐呵呵地说道:“想不到一个不起眼的案子,竟牵扯到血龙门这个庞然大物,非常好,这血龙门残忍邪恶,必是以孩童祭祀明尊,我这就上报朝廷,将血龙门恶行公之于众。”
萧贱听他如此一说,知道柳敏诗已然与此案撇清关系,那几名流浪汉也应得以无罪释放。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于是拱了拱手,道:“大人明察秋毫,如果没事,小人这便告退了。”
章节程听说萧贱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于左良玉有救命之恩,一心想巴结于他,于是说道:“萧大侠慢走,此次破获奇案,你居功至伟,这次如朝廷有封赏下来,定然少不了你的一份,不知你属何门何派?我也好为你上报。”
萧贱做了一揖,道:“那就劳烦大人了,小人现为那个……鸿蒙剑派掌门。”
“好……鸿蒙剑派,李师爷,记下来。”章节程对李师爷说道。
萧贱刚想走,章节程忽然想起一事,又拉住萧贱道:“大侠,小官还有一事相求,此案与血龙门有关,虽然元凶已然自爆而亡,但幕后之人恐怕还是明尊,我听说血龙门内妖人邪士无数,小官势单力薄,恐怕难以对抗,还望大侠帮小官一把,在我这县衙挂个参将头衔,也好震慑群魔。”
这章节程为官多年,深通官场之道,知道此等江湖高人难以管束,只有许以高官厚禄,以后有求之时对方便难以拒绝。
萧贱立时变色,心想:“这样不就成了鹰爪孙,以后江湖上人人看我不起,那还了得?”刚想拒绝,王阳明拉了拉萧贱衣襟,说道:“太好了,萧兄,还不谢过章大人?”
萧贱转过头去,只见王阳明正频对他使眼色,一时不明所以,唯唯诺诺地点头道:“谢过章大人。”
鸿雁与柳敏诗也从身后说道:“谢大人赏赐。”说完敛衽施礼。
萧贱不知两女打的什么算盘,一时瞪大眼睛,茫然看着两女。
那章节程色咪咪地看着鸿雁与柳敏诗说道:“三位不必多礼,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家多走动走动。”
之后几人又寒暄了几句,王阳明婉拒了章节程请客吃饭的邀请,携鸿蒙剑派三人出了县衙。
萧贱问道:“老王,你怎的拖我下水,这下我成了朝廷爪牙,江湖上有何人能看得起我?”
王阳明叹气道:“萧老弟,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这道理书院不授孔孟之言,所收学子又尽是以武犯禁之人,被朝廷视作眼中钉。所以经常帮朝廷办些事情,也是无可奈何之举。你既然是我书院学生,为书院出力也是分内之事。呐,这二十五两银子是破案所获奖赏,你我一人一半,我吃些亏,十三两你拿走吧。”
萧贱接过银钱,道了声谢,王阳明又说道:“萧老弟,我听说王若兰小姐已替你支付一年学费,不如你搬到我书院宿舍居住,不然这一千两银子就浪费了,这样也方便我们商量如何对付剑啸宫。”
鸿雁听到此话,惊奇地道:“师傅,你也进了道理书院?”
萧贱道:“是啊?不过你为什么要加个‘也’字。”
鸿雁捂嘴笑道:“昨日我去寻找活计,想赚些盘缠,碰巧遇见道理书院招收教师,便报了名,经过笔试面试,顺利成为武字楼的一名讲师。”
“什么?”萧贱一蹦三尺,惊道:“这样一来你岂不是成了我的老师?”
“好像是的。”鸿雁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很好玩的样子,我也要进书院读书。”柳敏诗蹦蹦跳跳,不停地扯着萧贱衣袖。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萧贱心里苦恼,随口说道。
“不来了,师傅偏心,不让我念书,王伯伯,你要替我做主啊!”柳敏诗小嘴一瘪,哇哇大哭起来,同时手脚乱踢乱蹬,在地上滚做一团。
王阳明神情严肃道:“萧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作为师傅应一视同仁,哪能有所偏颇?更何况柳姑娘年纪幼小,如一张白纸,正是年识俱长的好时候,你绝不可任其荒废。”
萧贱见王阳明眼中蕴含笑意,知道其口是心非,但柳敏诗闹得如此之凶,在大街上脸上需挂不住面子,只好挠了挠头,道:“敏诗,别闹了,我给你报名吧。”接着向王阳明道:“王兄,我给敏诗报名,学费多少?”
王阳明拍了拍萧贱肩膀,道:“谈钱多伤感情,这样吧,你帮我做一件事,柳姑娘的一千两学费我就免了。”
萧贱一怔,出言问道:“什么事?”
王阳明神神秘秘地靠近萧贱,语气阴森地道:“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