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鸿雁的心思并没有萧贱想的那么坏,也没有她说得那么好。只不过她与萧贱相处越久,便发觉萧贱身上谜团越来越多。不仅身负至阴冰封,还隐隐显出至阳焚净之相,加上指尖的电流,赶尸的手段等等,无不令她极感兴趣,因此极不情愿这段旅途就此结束。故而力劝萧贱加入左良玉一行,同时期待路上波折越多越好。
左良玉一听两人要加入自己队伍,乐得合不拢嘴。他曾得鸿雁救命,对于鸿雁武功极是佩服,由此推知鸿雁的师傅岂不是更加了得?有此二人相助,恐怕那血龙门也不足为患也。当下便一口答应了下来。随后命士兵扛起凌离雨,列队收兵,搬师回营。
由于贵州并非战区,因此贵州总兵林贵川手下仅有一万人马,且多为老弱残兵,已被安排至各个要道设卡,搜查摸排血龙门首脑。而此次左良玉为钦差,带来了自己亲手训练的精兵两千余人,作为主战部队,此时正驻扎于铜仁市西面平原之上,一旦发现血龙门大部队,立即前去扑杀。
在回营过程中,萧贱顺路起出了自己的玩偶与巨尸,告知左良玉此乃自己所养阴兵,令左良玉闻言色变,但一想此人是鸿雁师傅,有此能耐不足为奇,也便唯唯诺诺,任萧贱自行安置。
众人来到营内,左良玉为萧鸿二人安排了一大间帐篷,足以容下萧贱阴兵。萧贱与鸿雁各自打了个地铺,虽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由于两人均懵懵懂懂,加上一直以师徒相称,军中将士也不以为意。因此当夜无事,按下不表。
次日清晨,两人在左良玉处吃完早饭,便得左良玉邀请,一同前去审问凌离雨。
三人来到主帐之中,左良玉坐在主审官位置,鸿雁与萧贱则坐在他两侧客卿位置。两人环顾四周,只见两旁整整齐齐站着两列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长戟。正中一张座位,上面坐着凌离雨。
凌离雨全身布条已经撤去,改用铁链缠绕。手上脚上均有镣铐,且接有铁球,口中塞有布团,足见左良玉对此等武功好手的提防。那凌离雨一见三人进来,眼中冒出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三人烧死,同时口中发出啊啊呜呜的声音,身体不停扭动,想要挣扎而出。
左良玉比了个手势,一名士兵上前,将布团从凌离雨口中拿了出来。凌离雨即刻骂道:"臭妖女,使这等手段暗算你爷爷,有本事真刀真枪大战三百回合,看老子不剐了你,哦,不,是先奸后剐,哈哈哈……"
笑不出三声,只见鸿雁手指一抬,冰心钻呼应鸿雁内力,在凌离雨体内翻江倒海,凌离雨笑声即刻中断,从椅子上跌落,杀猪似的大叫起来,不停在地上扭来扭去,似乎像是羊癫疯发作。
鸿雁随即手指一压,内力平息,过了一会儿,凌离雨才稍微好了一些,停止了扭动,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两名士兵上前将之扶到了椅子上。
鸿雁冷冷说道:"凌离雨,你性命皆操于我手,还口出狂言,当真不知死活。快快老实交代,左大人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如表现良好,本宫还可网开一面,化去你所中内力。"
左良玉本来估计这凌离雨骨头刚硬,恐怕宁死不招,还备有各种刑具,随时大刑伺候。哪知鸿雁一动手指,那凌离雨即刻生不如死,效果比自己所有刑罚加起来还要好,不由深感敬畏。
此时凌离雨喘息已停,坐在椅子上闭口不语,似乎已然顺从。左良玉开口问道:"凌离雨,听说你是血龙门光明右使,是否属实?"
凌离雨神色黯淡,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左良玉又问道:"那你们血龙门中,职位比你高的,或是跟你差不多的,还有几人?"
凌离雨猛然抬头,眼神凌厉,似乎便要暴起伤人,但一看到鸿雁那冷若冰霜的面容,登时如蔫了的茄子,垂头丧气地说道:"我血龙门里地位最崇高的乃是明尊,但主管教中事物的人却是门主,我是门主座下光明右使,和我同一地位的还有光明左使,我两人协助门主分管教务。明尊座下有护教四大法王,不管事儿,只负责保护明尊。"
左良玉点了点头,再道:"那你将明尊,门主,光明左使,四大法王名字报出来,我一一核对,如若属实,便算你戴罪立功,如何?"
突然之间,凌离雨脑中一阵剧痛,浑身内力翻涌鼓动,登时想起一事,只吓得冷汗直流。嚷道:"明尊!小人绝无叛教之心,我只是故意麻痹此人,伺机逃走,明尊,你可万万要相信小人呐!莫要动用那血炎爆……"
话音刚落,全身立刻如气球一般胀大,“轰”的一声爆了开来。颅骨,脑浆,眼珠,肚肠犹如炮弹,往左良玉打去。
鸿雁还在运功,想以冰心钻内力制住凌离雨翻腾的内力,哪知爆炸竟来得如此之快,一时不及收回功力,身受震动,内息紊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爆炸物向左良玉飞去。
便在此时,萧贱纵身而起,挡在左良玉身前,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萧贱身上挂满了内脏,样子狼狈,面罩假发尽数炸飞。而身后左良玉则毫发无损。
左良玉急忙上前,问道:"萧居士,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只听鸿雁叱道:"小心!"紧接着头顶帐幕撕裂,两个身影从天而降,往左良玉扑去。鸿雁飞身而上,手中变出一柄水晶长剑,与那两人在空中乒乒乓乓斗了几合,接着往后一退,落到萧贱身旁。内息不匀,左肩白衣已然见红。
那两人也后跃落地,站在了萧鸿二人面前,其中一名男子金眼青面,模样潇洒,正是血龙门门主易武阳,另一人黑面红眼,模样粗豪,约四十来岁,左臂已断,正不停冒血,而易武阳则身上无伤。
鸿雁低声对萧贱说道:"师傅,鸿雁受爆炸波及,内息紊乱,情急之下不及调息,刚才对战虽行险重伤一人,但也被易武阳刺了一剑。此刻硬拼,恐非易武阳敌手,师傅你有空先走,徒儿拦住两人,随后便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