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王妃身边的龙神,我也打不过你。但是亡夫的性命,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木兆现在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

在她看来,只要能给季非夜报仇,什么她都愿意做。

可在报仇面前挡着的,还有她身为十八骑的责任。

“随你,希望你日后不会后悔。”

黑桐无奈的耸耸肩,他也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

木兆满脑子都是季非夜,黑桐也不指望木兆能想什么了。

次日一早,木兆无声无息的给莫离准备好了吃食,随即就不见了人影。

莫离看着桌上放好的热腾腾的早餐,也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她怕是真的要怨我了。”

和木兆相处这么久,莫离了解她。

虽然平日里鲜少说话,像是个娴静的性子。但是木兆可以说是十八骑中最有话直说的人。

“那就只能想办法查出真相,让她知道。”

黑桐也从另外一个屋子出来,手里拿着一叠信:“我不是故意要翻季非夜的东西,只是恰好他还没有来记得收拾行李。这些,你应该看一下。”

这里都是季非白寄给季非夜的信,有关于季家的,但更多还是关于前线,关于景云的。

“婺城的事情,拖不得!”

黑桐不善战事,但也明白什么是时机。

现在这个时机,就是对大景不利。

莫离接过信,只是草草的看了几封。

没有任何反应,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只是继续埋头喝粥,安安静静,动作沉稳。

黑桐有些愕然,自己的夫君如今在前线处于危机之中,莫离竟然还能坐得住?

“你很吃惊?”

捏着帕子将唇角擦干净,莫离抬头看向对面的黑桐:“越是如此,我就要越冷静。阿云若在我身边,应该是同我一样的。”

这一点,莫离还是在景云身上学到的。

“你果真是不太一样。”

黑桐失笑,他忘记了,莫离的成长环境也这里的女子不一样,本来就是一个十分独立的女子。

更不要说,她还在景云的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

“现在准备去哪里?”

现在莫离的身边没有季非夜,没有木兆,黑桐也就只好一直维持人形的模样跟在莫离的身边。

“初到婺城,总要去拜访一番!”

偌大的婺城,能够做到在她眼皮子底下杀了季非夜的,除了耆老,她还真想不出来是谁。

不过,耆老现在也应该在等着她了吧!

“不能好好的和平共处一段日子,起了血腥的头,就不要怪我将整个婺城都弄得血雨腥风!”

莫离眉头微蹙,脸色一寒,微凸的小腹上系着延长了带子的腰包。

没有了驱魔剑,但有了莫芃留下来的灵力。

昨夜莫离试着画了不少符纸,皆是灵力充沛的紫符。比起她当初自己画的那些,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怪莫芃是莫家驱魔的祖师爷,仅存的灵力便有如此威力,若是莫芃在世。

什么景胤阑,什么耆老,都不是她的对手。

耆老就住在婺城的临渊阁内。

临渊阁在婺城郊外的崖边,只有一处幽静的小屋,小屋的旁边是一处外露的台子,下面便是万丈深渊。

高山之上,比婺城要略带凉意。

一路上,桃花缤纷,莫离撑着一把油纸伞,身后跟着一身金边黑衣的黑桐。

两人一前一后,刚到小屋的门口,便看见两个穿着白衣的人挡在了前面。

“耆老修炼之地,寻常人不得进来!”

语气冰冷,甚至没有任何语调。像是木头人说出来的话。

而这两人的身上隐约有灵力传来。

“城主夫人来了,还不退开?”

屋内传来耆老的声音,苍老庄重。

只是比起昨日的,更让莫离觉得熟悉。

莫离捏着油纸伞的手一紧,骨节泛白。

这分明就是茅道人的声音!

那两个白衣人连忙让开,动作机械,没有昨日抬着轿子的时候,那种行云流水之感。

走进的时候,莫离还仔细的暗中打量了一下那两个白衣人。

只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脸上的面具甚至都没有露出孔来,眼睛的位置上蒙着一层厚纱。

莫离都好奇这些人的视线究竟清不清晰。

还未靠近小屋,大门便倏地打开:“崖边风景不错,不如去看看?”

一身白衣的茅道人走了出来,似乎不打算在莫离的面前再做伪装了。

“好巧。”

莫离也不意外,她在方才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是茅道人。

现在看来,季非夜的死肯定也是他做的。

“怎么?不打算先解释一番?”

茅道人只是呵呵一笑,抬手示意莫离往露台的方向走。

只是一旁的黑桐,从一开始过来,见到这个露天和小屋,脸色便有些不对。

“你居然住在这里?”

黑桐点点头,让莫离放心大胆的过去。

虽有千年不曾回来,可他对婺城还是熟悉的。况且,有他在,这茅道人也休想伤到莫离半分。

“怎么?看来龙神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也不知是因为知道了茅道人的身份,莫离总觉得他脸上的笑容都带着些许的猥琐和狰狞。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道骨仙风的感觉,反倒是消失的一干二净。

“当初一位故人住的地方。也没什么。”

黑桐随着莫离一同坐在了露台上,看着面前的茅道人很是悠闲的给他们倒茶,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许久,茅道人瞥了莫离一眼。

见她面色从容,眼神淡定,就连端着茶杯的手也是轻飘飘的,好像一个没事人似的。

“想来,你之前也猜到了我。”

茅道人先开了口。

“到没有那么聪明,方才确定的而已。”

莫离冷笑:“就是好奇,婺城的耆老和西越的国师,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婺城和西越,且不说没有任何联系。她更好奇的是茅道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管是婺城的耆老,亦或是西越的国师。

都是受人敬仰的。

一个修道之人,要么追求修道的至高境界,要么便是隐世。

“因为天道!” 茅道人轻笑,又给莫离添了一杯茶:“因为我要顺应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