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欺人太甚!”夏瑾肺都要气炸了:“我们在这儿等了这么久,你却迟迟不肯露面,来了之后又是这样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还让一个长相丑陋的小厮坐在正位上,你这是在羞辱我们吗?”

“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不拦着。”连易漫不经心地说道,并没有把夏瑾的愤怒放在眼里。

“你……”夏瑾被呛得哑口无言。

宫心月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夏瑾竟然真的没有认出来自己,不过同时,宫心月心里也有一丝疑惑,为何夏瑾说自己面目丑陋?眼神去询问连易,连易好像有预感似的,故意歪着头,看着别的方向。

端木融已经领略到了,自己在连易面前,语言争斗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索性也不再计较这些,道:“易公子,上次见面就匆匆而别,本宫竟不知道,易公子是东晋皇帝指派的,与本宫接洽之人,之前的事多有得罪,本宫既然来到这里,就说明了本宫的诚意,易公子也不必这样视我等为仇敌,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谈事情,不要因为一点点小事情而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易公子觉得对吗?”

“太子所言甚是,毕竟这种口舌之争,是上不得台面的,既然太子已经把话挑明了,那我们就公事公办,以前的事情,我权当没有发生过,也不会予以追究。”连易淡淡地说道。

端木融只得苦笑一声,吃了个闷亏,却也不能翻脸,顿了顿说道:“易公子,本宫此次来,是奉了父皇的命令,来与东晋商议双方之间的战事。”

“不知大子想怎么商议?”连易问。

端木融看了一眼连易身边的宫心月和四喜,言语有些犹豫:“易公子,我们所恰谈的,毕竟是国家大事,是不是屏退左右,我们也好细致商议。”

连易轻声一笑:“太子不必多虑,他们全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即使听到也无妨,太子有话直说吧!”

“这……”端木融还是有些顾虑。

“既然皇上将接待太子的事情交于我,必然是信任与我,也信任我身边的人,太子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难道太子所说的事,是难以启齿的事情?”连易语气十分坚定,这样的气势,任谁看起来,连易才更像一个皇子。

端木融又是一番犹豫,思前想后,终于开口:“既然易公子都如此说了,本宫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那本宫便有话直说了。”

“太子,请讲。”

“易公子想必知道,我西夏是个权力高度集中的国度,为的就是让西夏的百姓,同沐皇上恩德,也防止一些武将做出犯上作乱的事情来,可是,他们那些武将,一个个都是开国功臣,如今重兵在握,要想收回集权并非易事,父皇向来宅心仁厚,虽然他们个个高傲,可是对武将却是百般忍让,父皇也不想执行这样的政策,不过,为了国家的稳定统一,父皇也只能忍痛如此,好在其他的武将都比较理解父皇的策略,纷纷交上兵权,安度晚年,可是,却有一位,至今仇视着父皇,父皇也实属无奈,多次交涉未果,如今才酿成他们肆意的发兵,与东晋发生剧烈的冲突,那知,东晋确认为这一场动乱,是父皇暗中允许所为,派了兵,压迫我西夏边境,这其中可是天大的误会,本宫这次来,就是为了化解这个误会,让我们两国冰释前嫌。”

“太子讲得真是生动,我差点就以为这个故事是戏文上所写的,我大胆的猜测一下,太子所说的那肆意发兵的武将,可是潮州安亲王?”连易心里冷笑一声说道。

“易公子果然聪明,易公子不知,这安亲王向来与西夏朝廷不睦,与朝廷多次发生争端,导致潮州百姓死伤无数,可是他们却不思悔改,安亲王更是拥兵自重,想自立为王,对比父皇也是头痛不已,如今他们犯下这等错事,实在是不该原谅。”端木融说的义愤填膺,现在在他的话里,安亲王就是一个罔顾百姓性命,不服朝廷管教的恶人。

“竟然有这种事情?”连易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虽然自己是一个闲人,可是对潮州安亲王也是略有耳闻的,这一次的战乱,的确是因为一场误会而起,不过这个误会,跟端木融所表达的误会,根本就是两回事,听到这里,连易也隐隐的听出来端木融这次所来的目的了。

“不仅如此,本宫还得知,安亲王与一股邪恶的势力,有的说不清的关系,他不仅威胁到西夏的安危,同样也会威胁到东晋。”端木融道。

“邪恶的势力?不知道太子说的只股邪恶的势力到底是什么势力?”连易问。

“这个本宫就不大清楚了,不过,能与他们那样的人在一起,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人。”端木融脸上竟然还浮上了丝丝愤怒。

“所以,太子这次来想表达的是什么?或者说,你想与东晋达成什么样的共识?”连易问。

“易公子,本宫觉得,这样十恶不赦的势力,就不应该让他们存留下来祸害百姓。我们两国应该联合在一起,将这一股势力铲除,这样我们才能长治久安,两国之间才能和睦相处,当然,因为这个误会来得太过突然,我们也没来得及与东晋解释清楚,才导致东晋发兵西夏,这都是我们的疏忽,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们决定,出七成的兵力,与东晋一起,围攻潮州,把这个妨碍我们两国之间关系的势力,一局铲除!”端木融说的气宇轩昂,两眼之中冒着精光,好像眼前就看到了潮州灭亡的景象。

连易也终于听得明白,端木融就是想借助东晋的兵力,帮助他们铲除,他们一直想铲除的潮州,从而得到潮州的兵力,又以自己有诚意,大义灭亲为借口,使得东晋退兵,这样一举两得。

宫心月听的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十恶不赦的势力?我这在座的人没有一个比宫心月更加清楚安亲王的为人,这人虽然有些迂腐,可却是爱民如子的,怎么到他们的口中就成了十恶不赦了呢?

连易轻咳了两声,将宫心月拉回到了现实,宫心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渐渐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情。

“太子说的果真是精彩异常,我都忍不住要为太子鼓掌了呢。”宫心月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

端木融自认为自己的这一段话,没有任何瑕疵,在他们这些不了解实情的人面前,肯定会十分赞同自己的说法,而且与自己达成共识,可是,看着宫心月那满眼审视的目光,竟然有一些心虚:“此话何意?”

“没有什么意思,太子不必多想。我只是觉得太子说的太精彩了,说的我都想去亲身感受一番了呢。”宫心月轻轻一笑,说道。

端木融回敬一笑,而后又将目光转向了连易:“不知易公子对刚才本宫所说的话,有什么见解?”

连易装作一下子惊醒的样子:“真是不好意思,我一时被太子长的故事给吸引住了,还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想着这样精彩的故事,必定会成为一篇不朽的戏文,太子若是有兴趣的话,我不如留下来,我这府上,有一难得的戏班子,他们排戏的本事,可是我所见过的数一数二的,太子方才说的话,让他们排了去,再演出来,肯定会搏得满堂彩。”

端木融还在支着耳朵等着连易点头应声,谁知道突然就把话题给岔开了,而且毫不留情面地岔开,端木融瞬间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一股怒火从心头蔓延上来,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都因这火气竖起来了。

“易公子,本宫在与你谈论国家大事,你却拿一个戏文来与本宫说笑,你是不是有点儿太不把我西夏放在眼里了?!”端木融猛的一拍桌子,将桌子上的茶水震的溅了一地。

“太子说的也太严重了吧?不过是与太子开了个玩笑罢了,这样经不起说笑,岂不是会丢了西夏的风度吗?”连易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易公子的意思是,本宫小气了?”端木融咬牙切齿地说道。

连易也不回答,而是扭头看向四喜:“四喜,你看你是怎么当差的?没看到太子的茶水都洒了一地吗?还不赶快去换一杯新茶过来。”

“哦——”四喜早已被连易的话,逗得笑的两肩乱抖,听到连易说话,着实愣了一下,傻愣着站在那里反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是,我这就去。”

端木融感觉此时自己被羞辱的一件无地自容了,自己堂堂一个西夏太子说话,连易竟然没有回答,去跟一个跑腿儿的说话,真是岂有此理,哪里还在这里坐的下去,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两眼之中满是怒色。

“本宫可真是领教了易公子的待客之道了!告辞!”端木融一挥衣袖,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