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司面色极其不自然的笑了笑:“珠儿,你看你,我就是不要这府上的姬妾,也不会负了你的,你得相信我,现在我自己还是自身难保,要是这个时候带你走,你以后肯定是要受罪的。”

“我从小到大什么样的苦没有受过,我不怕受罪,就怕殿下现在只是为了我手中的玉扣搪塞我。”小珠眼中满是不信任,也许是在连紫跟前儿太没有安全感了,小珠对什么都保持着一份警惕性。

“珠儿,我说的话可是千真万确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发誓,我发誓,如果我以后负了你,我就天……”连司信誓旦旦的话,说到了一半儿,就被小珠给捂住了嘴巴。

“好了,我信你,千万别说那么毒的话,我宁愿你负了我,也不愿你日后遭受什么不测。”小珠一下子又心疼了起来。

连司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玉扣还在小珠的手上,心里就是一阵的不爽,只是面色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珠儿,你知道我的心就好了,对了,阿紫呢?”

连司话音才落,就听到连紫一声慌张的声音:“小珠,我们走!”

连司一惊,赶紧松开了小珠的手,赶紧扭头,就见连紫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低,并没有看到连司与小珠牵手的那一幕,小珠应了一声,赶紧过去,连司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赶紧道:“阿紫,我给你把东西拿来了,你……”

连司话还没有说完,连紫已经匆忙的走了,连司皱了皱眉头,正疑惑的时候,忽然就看见赫连普,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就走了过去,面色不大好:“我不是说了不让你出来的吗?你刚才做什么了?你这样让别人看到怎么办?”

“你怕什么?这里又不是潮州,是东晋,我就是被人认出来,又能怎样?”赫连普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连司却是不这么想:“你现在可是跟从前不一样了,你一没有地位,二没有钱财,你在我这儿白吃白住,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了,你可别吃我的,住我的,到时候还要坏了我的好事。”

“我不过是一时落魄了,总有一天,我会东山再起,你若是不愿我呆在这里,觉得我坏了你的好事,我可以现在就离开,只是,等到我腾达之日的时候,我们可不再是相识之人了。”赫连普语气平静的说道,自从在潮州落败之后,赫连普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做什么事情也都是心平气和的。

就是这一份泰然,让连司有些捉摸不透了:“你东山再起?我不是听错了吧?你的势力呢?你拿什么东山再起?”

“你自然会助我东山再起。”赫连普道。

“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帮你杀回潮州。”连司立刻就要推脱的干净。

“你也不用这么慌张,我也不会赖着你,不过,念在这些日子,你让我住在你府上的恩情,我会帮你做一件事情。”赫连普意味深长的说道。

“什么事情?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连司一脸的不屑,在他的眼里,赫连普现在连吃饭都吃不上了,更别提帮自己了,如是放在从前,或许自己还会信他,可是现在,连司是一个字都不相信,别说一个字了,就是一个标点符号,连司都觉得没有任何可信度。

赫连普一笑,一副了然的样子:“身为皇家之人,无非就是两种人,一种人是想以后能全身而退的,一种人是想登上那九五之尊的,我猜——”赫连普说着,故意拉长了语调。

连司一颗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你猜什么?”

“我猜——你就是后者。”赫连普轻声道。

“大胆!”一下子被人说中了心思,连司恼羞成怒,声音一下子就尖锐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就你今天的这一席话,足够你死上十回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赫连普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既然知道,还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连司冷声道。

“这些话也只有你我两人听到,那得要看看你想不想我死了,或者说,你是想你心中之事永无出头之日。”赫连普道。

“你……”连司的眼睛渐渐的迷了起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是在诅咒我呢?”

“随你。”赫连普道:“我不仅知道你心中的想法,更知道,你想借助连紫之手,接近二王爷,从而得到二王爷的支持。”

“你给我闭嘴!”连司顿时紧张了起来,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一直都是小心从事,自己的心思也是用心在隐藏,却不想,被赫连普给连翻儿脱出,心中是既紧张,又害怕。

“二王爷是东晋最有实力的亲王,你选择他这棵大树也是有眼光的,只不过,你的这个想法是好的,实施起来就是困难重重了,首先就是连紫这一关,你想尽了办法去讨好她,最后她也未必会帮你什么忙,建立在物质上的利益关系,有时候很牢固,有时候却比那蛋壳儿还要脆弱。”赫连普越往下说,连司的心就越往下沉。

赫连普也不过在这府上住了一月不足,就把自己摸索的清清楚楚,而自己,现在对他却是一无所知了,这让连司心中的畏惧之感剧增:“我让你别说了,你没有听到吗?”连司大吼道。

“不过,你的不顺,我却能帮上你,不就是个连紫吗?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办,我会让她乖乖的。”赫连普根本就没有将连司的话放在眼里。

“你?”连司诧异了。

……

顾子清传来的消息,赫连乾心中对碧云山庄制造这么大的动乱,已经有了猜测,但是,现在在这件事情的处理问题上,最关健的人不是赫连乾,而是主战的安亲王。

“父亲……”赫连乾来到营帐之中,才刚开口,就被安亲王给打断了。

“如果你还是来劝我收兵的,那就不必说了,这件事情我已经下了决心,是绝对不会更改的。”安亲王固执地认为,屠村的事情就是东晋所为。

“父亲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吗?东晋也是才遭受到了瘟疫,国力衰退,民众恐慌,他们在这个时候制造混乱,引得我们来战,不就等于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吗?”赫连乾道。

“东晋对西夏早已经是虎视眈眈,他们休养生息了那么多年,为的就是把西夏吞并,一个小小的瘟疫罢了,并不能伤到他们的根本,更谈不上什么国力衰退了,他们这样小偷小摸的做了这件事情,不过就是想让我们先挑起战争的头儿,他们也好师出有名,挑头儿又如何,过了这么多年的安逸日子,早就想重温一下这战场上的血味儿。”赫连乾的话并没有改变安亲王根深蒂固的想法。

“父亲,当时瘟疫在西夏造成了什么样的困境,东晋也是如此,而且只会比西夏更严重,我们彼此才立了条约,他们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采取这样血腥的方法,父亲难道不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吗?”赫连乾极力地劝说,可是现在看来,什么样的话,在安亲王的面前都显得有些无力了,此时,赫连乾突然想到了宫心月,如果这个时候月儿在跟前,他一定会有办法阻止父亲出兵。

“来来去去,你也就这一种说法,无非就是想为东晋开拓罪名。阿乾,我念在你是我的儿子,我三番五次的忍让你,允许你在这里说这么大一通为敌国开辨的话,可是,你也不要忘了,你还是西夏的子民!身为西夏的子民,说出那样的话来,着实让人觉得羞愧!”安亲王现在已经认定了,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父亲!两国衰弱的时候交战,对哪一国都没有好处,就算常理来推,那也不可能是东晋做的,父亲,难道你没有想过,或许这件事情是人有意为之,为的就是我们两国大乱,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赫连乾本不想说这些,可是事到如今,自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坐收渔翁之利?”安亲王忽然冷笑一声:“阿乾,你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为敌国开拓了,都已经扯出什么第三者来了?在如今这片大陆之上,能与西夏相抗衡的,就只有东晋一国,其他的那些个小国家,连我潮州的实力都不如,你觉得他们会有那个胆量,做这种陷害他国的事情吗?”

“父亲说的对,那些个小国家,的确没有那个胆量,可是,还有一些不属于那些国家的人在。”赫连乾想直接将碧云山庄说出来,可是,想了想,还是忍住没说,因为这件事情还待自己以后调查清楚才行。

“够了!”安亲王已经没有了耐性:“阿乾,你若是害怕打仗,大可不必跟过来,既然跟过来,就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

“父亲,你难道就不能听我一次吗?父亲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证明出来,那件事情不是东晋所为!”赫连乾也激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