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乾不问,卫然也不敢说,就那么直愣愣的站着,等着赫连乾把一副丹青描摹的齐齐整整,赫连乾放下手中的笔,用袖子轻轻的煽动,好让没有干的墨水干透。

直到把这一切都做完,赫连乾才抬起头来,淡淡的到了一声:“何事。”然后便又低下头来,细细地看着画中之人。

卫然又是一阵犹豫,看着这个样子的赫连乾始终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赫连乾突然开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去办一下。”

“主子,请吩咐。”卫然赶紧说道。

“我记得紫玥轩还是空着的,就让她住在那里吧。”赫连乾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划过一抹一阴冷。

卫然有些吃惊的看着赫连乾,紫玥轩,那是曾经冷画住得院子,自从冷画疯掉之后,那个院子便一直空着,谁都当做晦气的地方,不愿意靠近:“主子,这样是不是不大好?要是给王爷知道了,保不准又要惹来一番脾气。”卫然好心的提醒。

赫连乾却已不再说话了,手指放在画卷之上,一点一点的划过画卷之人的脸颊,眼中满是思绪,卫然知道自己也在多说也无用,便应声退了下去。

……

这天晚上,方林一直到很晚才回来,回来之后面色就很是不好,平常最喜欢与人嬉笑打闹,今天竟然默默地回了屋子,连晚饭也没有吃,宫心月看着着实奇怪。

“这家伙转了性子吗?突然变得这么文静,还真让人无法适应。”宫心月开玩笑的说道。

连易也是觉得诧异,不过他却没有这样想,因为他可以清晰地从方林的脸上看出四个字——心事重重,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致使他这样开朗的性格,变得如此沉默。

“这样岂不是更好?省的每天在你这里挨骂。”连易也是满口的玩笑话。

“你说的对,能让我耳根清净一些,就是烧香拜佛起了作用了。”宫心月笑着说道:“且不管他了,阿易,你准备什么时候教我功夫?”

功夫?连易愣了一下,似乎把这一茬都给忘记了,宫心月一看他这个脸色,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脸色顿时不快了:“阿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吐口唾沫都是一根钉,难道你想反悔不成?”

“怎么可能?我既答应了你的,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不过是这两天,我在想着,教你用什么武器比较好。”连易只好找了个借口。

“武器!”听到这两个字,宫心月两眼直放光,立刻精神满满的模样:“刀剑都可以的。”

连易轻轻摇了摇头:“刀自然是不行的,普通的剑也是有一定的分量,你一个女子拿在手上,也发挥不了它的极致作用,女子的剑,分量虽轻,可是力量不够,用着也不方便。”

“那弓箭呢?我觉得我的准头还不错。”宫心月说着,便两只胳膊比划出拉弓射箭的样子。

连易又是一阵摇头:“弓箭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也只能做远距离战斗,倘若遇到敌人,被敌人近身,弓箭就发挥不了任何优势了,再者,弓箭需要准备大量的羽箭,对你来说又是更大的一个负担,所以还是不行。”

宫心月才高涨起来的气焰,瞬间就蔫儿了下来:“照你说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还学什么功夫?不如就在家坐着好了。”

连易竟立刻接过来话:“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呆在家里,我们都能保护你。”因为学功夫,是需要从小就刻苦训练的,按照宫心月现在的年纪,已经错失了学习功夫的最好时机,再者,自己真心不愿意宫心月学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宫心月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阿易,我就说了,你是在逗我玩儿,你根本就没有想教我功夫。”宫心月带着赌气的样子,直接将身子转向了别处,不再去看连易。

连易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月,我既然说了教你功夫,就一定会做到,只是现在我觉得,这些武器对你来说,都不大好而已。”本来,刀,剑,弓箭这些武器,都是可以的,可是,这个年纪学功夫,自然没有从小来的那样扎实,所以,只能在武器上,弥补与缩短与那些从小练武的人之间的差距。

“刀,剑,弓箭,都不行,说来说去,还是不想教我。”宫心月气呼呼的,那模样,哪里像一个成过亲,又生过孩子的女人,分明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女孩儿。

连易摇头一笑:“我明天就去给你寻一件趁手的兵器,以表我的诚意,这样总可以了吧。”

宫心月的双眼之中顿时又放出来亮光,立刻转过身子来,连连点头:“好好好,你快去,快去!”

连易一脸无语:“我说是明天去,这么大晚上的,你忍心把我赶出去吗?”

宫心月一抬头看着这皓月当空,街上的道路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的,心里其实十分想连易立刻就出发,可是,想想自己这么做,的确有些不仁道,笑着说:“那就赶快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给你送行。”

连易只好在宫心月那一双希冀的目光之下,起身往自己屋子里走去。

整整一个晚上,宫心月都在想着,等到明天公鸡叫的第一声,就去把连易给叫起来,便一直睁着眼睛等,等着,等着,两个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等到宫心月醒来之后,太阳早已经跳出了地平线,冉冉升起,一想到还要叫连易起床,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胡乱的把衣服穿好,就冲了出去。

“阿易——阿易——起床啦!起床啦!”宫心月一边提着鞋,一边在院子里大吼着往连易的屋子冲去。

香巧向来起得早,正在院子里晾晒尿布,被宫心月这火急火燎的模样,给惊的一愣一愣的:“姐姐,你这一大早的干什么呢?”

宫心月此时已经冲到了连易的门口,回头看着香巧:“待会儿再跟你说。”然后就去敲门,急促的敲了好几声,也不见有人回答,正焦急呢。

香巧说:“姐姐,我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易公子,他天还不大亮,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一听这话,宫心月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这就好,还算他有点良心。”起身走到香巧跟前,低头看着在洗的满满一盘子的尿布,脸色顿时不好了起来。

“香巧,我对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尿布我还是供得起你的,为什么还要自己动手洗呢。”

“姐姐,我知道姐姐对我好,可是,也不能这样浪费呀,好好的东西,又不是不能用了,洗洗就好啦,对了,有件事情忘了与姐姐说了,方林也是一大早就起来了,让我告诉姐姐,请姐姐今天在家里不要出去,他今天要去一趟镇子,没有办法保护姐姐。”香巧道。

“方林今天也出去了?”宫心月心里还纳闷儿,怎么没有这样到方林呢。“真是奇怪,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一个一个都不在。”

如果此时,方林在的话,几乎会忍不住说:“今天是主子和蓝蝶儿大婚的日子日。”

蓝蝶儿因为是柳州的郡主,成婚本来是应该去柳州娶亲的,蓝玉和安亲王想着这一来一回路程遥远,便让蝶儿在安亲王府待嫁。

天还不亮,蝶儿就起来梳洗打扮了,说是起来,其实是激动的一夜未睡,太阳还没升起,小绿已经给蓝蝶儿全都装扮好了。

“小姐,你今天可真漂亮。”小绿轻轻的为蝶儿梳着额?前的头发,一脸的满足。

两只大红的蜡烛,放在镜子的两边,闪烁着红润的光芒,蓝蝶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娇艳的红唇,精致的发饰,渐渐的笑了:“的确很美。”

“只是可惜,这嫁衣是朱红色的,而不是大红色的。”小绿有些遗憾地说道。

“只要能嫁给乾哥哥,朱红色又如何?我一样是未来世子府最珍贵的女人。”蝶儿大红的指甲,轻轻的划过自己的脸颊,脸上的那一丝笑容,渐冷下来。

“小姐说的对,王爷说了,小姐是受了委屈才进的世子府,所以,进去之后,虽然不是正妃,可是全都按照正规的礼制来,而且,小姐一进府,就掌管后院之事。”小绿满脸的兴奋,蓝蝶儿手中握有势力,那就代表着自己在世子府的地位也会高人一等,这才是自己想要的。

蓝蝶儿笑了笑,看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出神:“小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小姐,现在还早着呢,按照潮州的规矩,都是午时来迎亲的,小姐饿不饿?我这个小姐哪些吃的来,毕竟要等一上午呢。”小绿说着,就要起身去拿吃的。

蓝蝶儿一抬手:“不用去了,你去把我爹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小绿愣了一下,赶紧道:“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