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情势不容乐观,端木复蓉催的越来越急切,太子已经是想尽了各种办法,终究只有赫连乾说的一条路可选,应该说是太子是没得选。
“殿下,真的要真的做吗?”王平手中拿着信,有些担心的说道。
“本宫还能怎么做?方子迟迟拿不到手,父皇早已经对我有了意见,就连朝中的大臣,也开始质疑本宫的能力,再这样下去,本宫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威信,全都消耗尽了,本宫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子阴沉着脸说道。
“可是,乾世子提出的这个条件也太过分了,到时候,万一皇上发怒,殿下肯定是要受牵连的。”王平道。
“不!”太子立刻道,眼中闪过一抹森冷:“只要父皇看了本宫的信,就一定知道,本宫是迫不得已的,一切都是赫连乾的原因。这一次,暂且让他得一点甜头,不过,尝到甜头后,这后面的苦涩他一样也要乖乖的承受,好了,不要再说了,赶快把信送到父皇的手里,这个地方,本宫多待一会儿都觉得难受。”
“是,属下遵旨。”
……
信到了端木复蓉的手里已经是一天以后了,端木复蓉目光阴冷的看着信上的内容,然后重重的把信拍在了桌子上:“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潮州!总有一天,朕会把这根刺给彻底的拔了!本以为太子是个管用的,没想到,他也是如此不中用。”
“皇上息怒啊,上次三殿下去潮州,就吃了很大的亏,这次太子殿下也是如此,说明这个乾世子的确是一个难缠的人,想来太子也是迫不得已的。”陈公公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们兄弟两人都在那里,太子,走之前,朕已经告诉了他,去找老二,老二和那个乾世子的关系近,这样也完成不了,真是太没用了。”端木复蓉说道。
“皇上,老奴认为,这其实也不能怪太子殿下,皇上也知道,二殿下本就无心政事,再者,当初二殿下因为惠妃娘娘的事情,伤心欲绝,心里出现偏激也是在所难免的,所以,老奴认为,太子殿下即使找到了二殿下,也未必能寻求的到二殿下的帮助。”陈公公道。
端木复蓉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过了片刻道:“你说的有些道理,可这个乾世子的条件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恨。”
“皇上,大局为重啊,如今京都的形式严峻,瘟疫蔓延的速度令人咋舌,恐怕要危及皇宫啊,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所以,奴才认为,皇上先答应了乾世子的条件,等方子拿到了手,皇上再跟乾世子算这一笔账也不迟啊。”陈公公道。
端木复蓉此时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是只能选择妥协,沉思了片刻,道:“研磨!”
……
赫连乾看着手中的密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太子却是等不及了,说道:“乾世子,你要求的我已经达到了,现在,可以将方子给我了吧。”
赫连乾没着急着回答,不慌不忙的将密旨展开,平铺在桌子上,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可以将方子给太子,不过,在给太子之前,我还有一个条件。”
赫连乾的话音一落,太子的情绪立刻就爆发了,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大喝道:“赫连乾,你不要欺人太甚,这是我们之前谈好的条件,你现在却要出尔反尔,你也太不把我西夏皇室看在眼里了!”
“太子总是这么急躁,以后还怎么管理国家?”赫连乾轻笑一声说道,“我只是请太子在这张密旨上,再盖上自己的印鉴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太子楞了一下,突然感觉自己像一只猴子似的,被人给耍了,脸色难看至极:“赫连乾,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啊,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是要太子的一个印鉴,不过一抬手的功夫,废不了太子多大会儿的时间。”赫连乾淡淡的说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接着说道:“方子我就放在这里,太子在密旨上盖上自己的印鉴之后,随时都可以拿走。”
太子目光忽明忽暗,根本不明白赫连乾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印鉴逃了出来,“咚!”的一声,摁在了密旨上面,将桌子上的茶盏都震的摇晃了起来,好像这印鉴下面的不是一张纸,而是跟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赫连乾一般,幽怨的目光扫了一眼赫连乾,道:“现在方子可以给我了吧。”
“太子随意,我并没有阻止太子拿走方子啊。”赫连乾满眼无辜的说道。
“你……”太子哑口无言,一把将方子抓在手中,愤愤的看着赫连乾,道:“告辞!”
“慢走,不送。”赫连乾慢慢的将密旨折起来收好,至始至终,都没有再抬头看一眼太子。
太子清晰的感觉到,一阵忿恨的烈焰在心里直冒起来,忿恨的瞪着眼睛,两个瞳仁几乎要跳将出来似的,最终只化成了一道冷哼,愤然离去。
太子走后,赫连乾就一直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后靠了靠,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暗道了一声:五年的时间。
夏弋阳自从知道太子已经把事办妥,心里一阵兴奋,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一大早,又在大厅里面紧张的等着太子的到来,夏弋阳一直搞不清楚夏瑾到底要怎么做,心里一直是没底,忽的下人禀报:“老爷,太子殿下来了。”
夏弋阳面色一喜,立刻站了起来,难掩兴奋的说道:“快!快请太子殿下进来!”
不多时,太子随着下人进来了,见到夏弋阳,也是满脸的笑意:“夏大人。”
“太子殿下。”夏弋阳赶紧行礼。
太子立刻上前一步,搀扶住了夏弋阳,道:“夏大人,这万万不敢当,夏大人是长辈,怎么可以向我行如此大礼?”
听了这话,夏弋阳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太子不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这多不好。”夏弋阳笑着说道。
“没有什么不好的。”太子说道,然后又问道:“夏大人,不知瑾儿现在……”
“哎!”夏弋阳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露出了一丝愁色,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昨天,殿下让人传来消息,说事情已经办妥了,准备今日出发回京都,瑾儿听闻了这个消息,伤心难忍,什么也没说,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到现在水米未进,下官也是愁坏了,可是,就是没有办法,所以,下官恳求太子殿下,前去看看瑾儿,帮下官劝慰一下瑾儿。”
“竟然有这种事?”太子吃了一惊,道:“夏大人莫慌,我这就去看看瑾儿。”
“下官多谢太子殿下。”夏弋阳深深的鞠了一躬,弯下腰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太子来到夏瑾的院子,正好碰到夏瑾的婢女小兰端着饭菜,垂头丧气的出来了,随口问道:“等一下。”
太子经常进出夏瑾的院子,作为夏瑾的婢女,小兰自然是认得太子的,赶紧行礼,道:“女婢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
“你为何把饭菜端走了?”太子问道。
“回太子殿下的话,大小姐说不想吃,就让奴婢把饭菜端走了,大小姐从昨天道现在,一口饭都没有吃,这样下去,身子一定会吃不消的。”小兰满脸愁容的说道。
太子思考了片刻,然后道:“来,把饭菜给本宫。”
“是。”小兰脸色一喜:“每次太子殿下来,大小姐都会很高兴,太子殿下把饭菜带进去,大小姐一定会吃的,奴婢谢太子殿下!”
太子接过托盘,挥手让小兰退下,然后,走到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门内传出来一道虚弱的声音:“小兰,你不用说了,你把饭端走吧,我没有心情吃。”
“瑾儿,是我。你把门打开,我有话对你说。”太子轻声说道。
太子说完,过了好久,夏瑾才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也有些微泣:“殿下,你走吧,瑾儿知道殿下的大事已经完成,瑾儿不想成为殿下的累赘,也不想让殿下回京之后为难。”
“瑾儿,你说什么呢?这么些日子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的内心吗?”太子声音急切的说道,“瑾儿,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在我的心中,什么都不能跟你比,你对我来说,从来不是什么累赘,而是一种激励,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这枯燥的生活有了一丝趣味,瑾儿,难道你忍心让我再回到从前那种行尸走肉的生活中去吗?”
“殿下,瑾儿知道,你对瑾儿好,可是,瑾儿的身子……”夏瑾说着说着,又开始抽噎了起来。
太子在外面急的团团转,忽的看到手中的托盘,眼中灵光一闪,计上心头,故意将手一歪,整个托盘瞬间失去了重心,摔到了地上“乒乒乓乓”一阵响声,紧接着,太子发出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