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管事,属下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我……”王掌柜心里一慌,赶紧解释道。
“你是勤勤恳恳,可是,我现在跟你说的不是这个,而是王掌柜你根本就不会经商,一个药堂如果没有药材卖,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呢,王掌柜经营这碧云药堂六年,在这六年的时间里,王掌柜应该提前做好未雨绸缪的准备,六年的时间,就算王掌柜的速度再慢,也应该经营出一片自己的药材园子作为后盾,这一点,王掌柜你可想到了?”叶川神情凌然的说道。
叶川的话,让王掌柜的心里已经不是心惊了,而是开始胆颤了起来,叶川说的这一点的确是自己没有想到的,生意一直做的顺风顺水,与药材商合作的也是一帆风顺,哪里会想到自己种植药田。
“叶管事,我……”
“我现在在考虑,现在这份差使还是不是适合王掌柜。”叶川打断了王掌柜的话说道。
王掌柜这下真的是慌了,哪里还敢坐着,慌忙站起来,朝叶川深深的鞠了一躬,诚惶诚恐的说道:“叶管事,听了您的话,属下如雷贯耳,深知自己这些年的欠缺,叶管事,您就看在我这么多年诚诚恳恳的份儿上,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将功补过,让碧云药堂重新开业。”
“可是,我现在有些不相信王掌柜的能力了。”叶川道。
“叶管事,属下……”
叶川又将王掌柜的话给打断了,道:“我这次来,也是奉了庄主之命,第一是来查清楚碧云药堂歇业的具体情况,第二,庄主有命,现在碧云药堂由我来全权接管,剩下来的事情,就不用王掌柜操心了。”
王掌柜一听,面如死灰,整个人都僵住了,怎么也不相信不过一次小小的错误,就撤了自己的职,呆愣了片刻,道:“叶管事,这么些年,我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因为这一件事情,就让我离开碧云药堂吗?我要见庄主,庄主一定不会罢免我的。”
“庄主岂是谁相见就能见的吗?王掌柜,我劝你还是认清现实的好,不过,你不愿离开碧云药堂也是可以的,除了这个掌柜的位子,王掌柜可以选择里面的任何职位。”叶川淡淡的说道。
此时,王掌柜的心里好像有几十条毒蛇撕咬一般,痛的难以呼吸,眼中满是不甘。
“怎么?王掌柜不愿意?哦,不你现在已经不是掌柜的了,我应该称呼你的名字——王顺,你愿意留在碧云药堂,这就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叶川道。
王掌柜此刻,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滚动,血液里好像有千万道激流同时翻滚,就要冲破胸膛似的,回想起自己这些年的为碧云药堂的付出,再听叶川的那一声王顺,心如刀绞。
“属下……属下愿意!”王掌柜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只是说了这句话之后,感觉内心的某个地方,忽然之间就崩塌了。
“很好。”叶川满意的一笑。
安亲王自从听了夏弋阳的话之后,表面上虽然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内心早已经风起云涌,寝食难安,终于还是来了世子府。
安亲王没有让下人禀报,直接就往赫连乾的书房去了,推开书房门,下一秒,脸上先是一阵惊讶,紧接着,就被屋内的情形给羞的老脸通红,拂袖走了出去。
原来,赫连乾和宫心月这小两口,正在你侬我侬的,宫心月坐在赫连乾的大腿上,两手勾着赫连乾的脖子,赫连乾满脸笑意的看着宫心月,四目相对,咕嘟咕嘟的冒着粉红的泡泡,两人的红唇离的原来越近,就在嘴唇刚碰到一起的时候,安亲王进来了,不仅安亲王惊住了,就是赫连乾和宫心月也是被安亲王给吓了一跳。
被别人撞到这样羞羞的一幕,宫心月脸上像烧着了一样,滚烫滚烫的,赶紧从赫连乾的身上跳了下来,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低着头,什么也没说,逃也是的跑出了书房,跑过安亲王身边的时候,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娘的,这也太丢人了!
安亲王瞥见宫心月走远,这才又进了书房,进去后,面色看起来不大好,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道:“你的脸什么时候好的?”
赫连乾愣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脸皮一紧,心知,这件事情暴露了,瞒也瞒不住了,伸手摸着桌子上那面光滑的面具,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父亲也看到了,就不用我多解释什么了,不管什么时候好的,总归是好了。”
“总归是好了?你就用这么一句话就打发了我了吗?阿乾,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张脸,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活在愧疚之中,我认为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毁了容貌,这些年,为了弥补我对你的愧疚,你做什么我都纵容你,可是,你呢?脸早就好了,为什么还戴着这张面具?为什么不跟我说?如果不是今天我碰巧看到,你是不是就准备这样瞒我一辈子?让我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安亲王越说情绪越激动,对于赫连乾这样的解释,他的心都在颤抖。
“好了不代表没有伤害过,我之所以一直带着这个面具,就是要时刻的提醒自己,那个害我的人,如今还在逍遥法外,自由自在的活着。”赫连乾静静的说道,平静的语气,却更让人觉得这份恨意的浓烈。
安亲王心里一惊,渐渐的也冷静了下来,道:“阿乾,你是在怨你大哥?”
“不!他不是我大哥!”赫连乾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把安亲王吓了一跳,赫连乾眼中划过一抹冷意,接着说道:“从他把我从假山上推下去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里再没有大哥这个词!”
“你说什么?是阿普他……”安亲王脸上满是诧异。
“父亲觉得不可能吗?可偏偏就是这不可能,变成了可能,那时候,我自认为我们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可是,从假山下面捡回来一条命的时候开始,我才懂得,什么叫做心计,什么叫做手足相残。”赫连乾说着从前的事情,眼中却是极其的复杂:“父亲,这么些年,你口中说着对我的愧疚,可是,你的心里却总是在想着赫连普如何才能成才,你给他找好的教书先生,甚至亲自辅导他的功课,你给我这个世子的名头,也不过是因为我是嫡子,其实你心里早就想明白了,像我这样毁了容的世子,是不可能继承王卫东的,你这么做,我没有怨恨你,因为你是我的父亲,所以看在父亲你的面子上,我对赫连普一再忍让,他多少次想置我于死地,我又多少次死里逃生,这些恐怕父亲都不知道吧?也是,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一个只会饮酒作乐,花天酒地的败家子,怎么可能关注我那么多。就算这次,赫连普犯了如此的滔天大罪,父亲也只是将他逐出潮州而已,此事如果换成是我?父亲又会如何决断呢?”
赫连乾的话让安亲王一下子哑口无言,他从来都不知道赫连乾的心中藏了这么多的伤痛,当年他从假山上摔下来,自认为是他贪玩,却没想到,真正的原因竟是如此,自己一直以为是关心他的,在乎他的,可是,现在,自己才发现,他说的这一切自己竟真的无言反驳。
“阿乾,我……”安亲王想了好久,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了,这一切也都是陈年旧事了,父亲也不必如此,我说过,我并没有怪你,因为你是我的父亲。”赫连乾嘴角勾起了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
“父亲今天这急匆匆的来,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父亲说吧。”赫连乾见安亲王不说话,接着说道。
安亲王早已经被赫连乾的话给震撼了,脑子里翻江倒海,十分不是滋味,关于方子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过了许久,才慢慢的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道:“阿乾,昨天夏弋阳来找我了,他……”
“夏大人让父亲来向我讨要方子。”安亲王一开口,赫连乾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安亲王愣了一下,点头道:“是,阿乾,潮州虽然已经摆脱了瘟疫的困扰,可是,西夏却还在受着瘟疫的煎熬,我们身为西夏的子民,理应在这个时候伸一把手,而不是袖手旁观,我知道,之前因为那个丫头的事情,你和夏弋阳太子,闹得很不愉快,可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啊,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方子交给他们。”
“一件小事?在父亲的眼里,月儿被他们诬陷,就只是一件小事?”赫连乾定定的看着安亲王,眼中满是质问:“父亲可知道,你口中的这件小事情,如果真的让他们得逞了,月儿的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