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尚第一时间将丧尸扔了出去。
嗖!
倒霉丧尸在空中张大了嘴巴,傻傻的掉在仙人掌身上。
所有朝着丧尸一面的针刺几乎蜂拥而上,齐齐的扎在丧尸身上。
鲜血飙出,红色间杂绿色,让视觉效果极为血腥。
汩汩的体液与血液顺着针刺,送到仙人掌身体内,让它深绿色的身体又膨胀一圈。
这样一来,仙人掌有了吸收营养的对象,应该就顾不上他了。
黄尚拿起从白学佳那里要来的钥匙串,趁机向着旁边一窜,心里却是捏了一把冷汗。
10,9,8,7,6,5,4......
黄尚越走越快,忐忑不安的从仙人掌身边过去,来到了柜台前面。
回头看过去,仙人掌还在开餐,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咔!!
钥匙拧动,不是这把!!
再回头,黄尚就看到丧尸驱壳已经就剩下了薄薄一层。
黄尚头上见汗,立刻打开第二把,又凑到齿状的锁芯上。
仍然不是!
再回头,丧尸的脑袋上鼓起了一个包,大量的白色液体顺着绿的晶莹剔透的针刺管道,缓缓流入刺座,又从刺座输入到体表下面。
看样子,仙人掌正在吸食脑髓。
仙人掌全身微微颤抖,看起来比较亢奋。
而丧尸,就剩下脸皮还有点圆润的感觉。
“妈的,白学佳这些钥匙怎么都长一个样!!”这个档口,黄尚再也顾不上保持安静了。
他咬牙切齿的将白学佳诅咒了一遍,咬咬牙,抬手,菜刀猛的砍在柜台上。
吭!!
刀刃被砍崩了一个角。
刀刃下,柜台玻璃棉上,蔓延出一道蛛网似的纹路。
仙人掌突然摇晃了一下身体,巨大的噪音引起了它的注意,生物的本能也让它将黄尚的行为定性为具有威胁优先级,需要优先排除。
噌!!
天花板上,无数悬挂着像吊篮一样的根系破壁而出,爆出丝丝细微的烟龙。
蛇一般的根系上,还有着粗大的头部。
头部上,尖锐的齿状物将圆头彻底堆满,像是小号的切割链锯。
仙人掌没有视觉,可是黄尚依旧看到,那些根系准确的朝着他的方向俯冲下落。
黄尚踩着柜台角的棱上,借力腾空而起。
犀利的风声从耳畔划过,黄尚手上的菜刀一旋,就有四根绿色根系被他截成了两段。
被截掉的头在地上并没有立即死去,反而还在地面上跳了几下。
黄尚一脚踩上去,根系终于变黑,在黄尚脚下碳化成灰。
其他数十根绿色根系冲破柜台玻璃,将里面的打灯还有木质托架,彻底毁了个一塌糊涂。
稀里哗啦的破碎声中,无数的玻璃碎片溅落在红色地毯上,在射灯照射下,放出点点的光。
黄尚脚踩在还算完好的玻璃柜台面上,白色的中袖T恤鼓着风,让他的奔跑充满了力量与速度感。
头上的根系又一次发动攻击,在肉眼难辨的急速中,形成了一块长x宽x高5*5*5米的绿色牢笼。
牢笼移动,里面的人也在移动。
有时候是人跟着牢笼,更多的时候,则是牢笼跟着人。
嗤!!
一声细小的风声从黄尚脚下响起。
黄尚生生将脚踝挪回来,鞋尖的位置上直接露出了穿着白袜子的脚趾头。
一根比起其他根系更为粗大的土黄色根系从柜台底部冒出来,圆球形的头部对着黄尚,露出了更大了一圈的狰狞锯齿,锯齿上还挂着小半截鞋面。
牛筋底的材料,只是一瞬间就被捅破。
黄尚的眉头皱起来,转身就跑:
他可不敢想象,这种土黄色的根系穿在身上,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意识越发清醒,黄尚的每一块肌肉,骨骼都在高强度的奔跑中,发挥着堪称极限的力量。
横侧身、卷腹、团身后空翻、前手翻、屈体前空翻720、直体侧翻、悬垂......
一组组动作如行云流水,如果这一刻让末世前的体冠军们围观的话,相信他们也会露出啧啧的赞叹声:
赞叹造物主的伟大,赞叹黄尚的动作完成度,赞叹在这种不可能逃脱的情景下,还能让人类的关节与肌肉,在近乎扭曲与失重的情况下,发挥出如此顽强的生命力来。
黄尚在绿色的牢笼中闪转腾挪,步伐往往计算到极致,间不容发间,多跑一步或者跑快0.1秒,黄尚的小命都会玩完。
现在他也不敢下地了——
那么多的玻璃渣,他也害怕脚上受伤。
黄色与绿色的根系上下同时发起进攻,就像是天罗地网,从柜台底部钻出来,又逆转身子朝着黄尚反方向刺下来。
黄尚脚蹬在根系的藤上,蹬蹬瞪的就顺着根系上了墙。
一边不断挥舞菜刀,一边飞快的在大脑中寻思着这株仙人掌的生物性:
在其他末世小说里,变异植物长脸说话有大脑的事,让黄尚这种古生物学系学霸嗤之以鼻,他坚信进化论对于所有生物的影响,也在老师的带动下模拟过丧尸类进化的生物轨迹。
所以,就算是这株诡异的仙人掌,也一定不可能违背生物进化的基本规律。
比如,它们的协同性是以围猎为本能,却不能很好的形成配合。
黄尚的身子一翻,就像是一只老鹰,从藤蔓似绷直的根系上跑过去。
其他根系果然毫不容情,立刻冲过来,狂轰滥炸似的将黄尚脚下的根系拦腰截断。
转换目标,黄尚又跳上一根根系。
同样的下场,又一截根系坏死脱落。
但是相比起庞大的数量,黄尚摧毁根系的速度,与面对百根根系的巨大压力,却让他依旧如困笼之兽。
不断的奔走,黄尚的衣衫飘飞,头发也跟着披散开来,长刘海在风中根根立正,脸部轮廓如刀劈斧凿,一股英武帅气的气势淋漓尽显。
黄尚看了看横亘在面前的发达根系,它们此刻组成了巨大的网络,封锁了整个房间。
他突然灵机一动。
胳膊抬起来,脚在前移上一蹬,竟然违反重力常理的在墙壁上,以平行于地面的角度横着身子跑了几步。
他的袖子就像鼓了风。
黑色的脚印,就像是白墙上的烙印。
就连金项链都是在高节奏的运动中飞扬起来,在射灯灯光下,放出一圈朦胧的华丽之光。
他已经开始爱上了这种沉迷于生死之间的感觉,也明白了为什么在末世前,那些极限爱好者,到底是为什么会脑子犯抽,选择了这样一种蔑视生命的方式了。
与死亡共舞,是会上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