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科这一句话惊得林舒歌差点儿再一次急刹车,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不禁一滑。
花了三秒的时间才稳住心神,林舒歌缓缓转头看向副驾驶已经睁开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段科。
她抑制住内心的慌乱,下意识问了句,“你不是睡着了么?”
“我什么时候说我睡着了?”段科第一时间反问,表情看起来十分欠揍,却努力假装天真无害,还耸了耸肩像是在说:你拿我怎样?
对上大男孩璀璨又带着几分狡黠的黑眸,林舒歌语塞,干脆别过头什么都不说继续认真开车,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也是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真是着了他的道儿了!
敢情他是在装睡呢?
不止装睡,还将计就计的摆了她一道。
可以啊!熊孩子长大了!
此时的段科就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熊孩子,笑嘻嘻的瞅着驾驶座上面色不太自然却还不至于破功的林舒歌。
越是看,就越是想笑。
看着看着就入了神,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探索和探究……
林舒歌看似是在认真的开车,但是善于察言观色又十分敏感的她又怎么会注意到旁边这个大男孩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呢?
那眼神儿依旧像是在看一个珍稀大熊猫一样好奇。
万幸的是他没再继续之前那个二十七岁都没谈过恋爱的致命话题,算是成功跳过了。
她只能当做没看见段科那眼神儿继续认真开车,努力让自己做到心无旁骛。
车厢内不知道安静了多久,只听段科再一次开口道,“姐姐,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讹上你的,别这么心不在焉的。说到底,你们也是好心载我一路嘛。”
这会儿,段科的声音听起来无害的很,就连表情都跟着纯真了几分,真就像一个天真单纯的大男孩,只不过却依旧托腮一眨不眨的盯着林舒歌,偶尔有狡黠闪过。
却不料……
“我并没有好心要载你。”
耿直如林舒歌一点都不含糊的道破,就差拉个条幅强烈声明说:我真的没有那么爱管闲事的好心!
不仅如此,此时的她甚至十分后悔难得发扬乐于助人的精神载了这么一个……看似无害的小魔头。
至于为什么最终她还是将车开到段科面前,那就要好好问一问此时后排不再说话的汪楠了。
嗯……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特别爱说话现在却突然异常闭上嘴巴的汪楠。
说来也巧,刚刚在温泉酒店的自助餐厅内,他们六个人前脚离开,汪楠和林舒歌也在吃好以后紧跟着离开了。
只不过他们六个人当中苏子轩先一个人去开了车过来到酒店门口,所以快她们一步离开。
汪楠和林舒歌一同去往停车场取车,才将车子开出停车场就在不远处目睹了段科被其他五个人甩下的尴尬又滑稽的全过程。
冷风中瑟瑟发抖的段科让人看了不禁会产生几分怜悯之心。
刚刚在酒店餐厅发生的一幕还历历在目,汪楠想起来莫名就觉得段科太喜感了,和他聊天一定很有意思。
有多觉得他喜感,所以现在看到他落了单,就觉得他有多可怜。
许是因为生过孩子做了母亲,汪楠的爱心越发的泛滥了,一发不可收拾。
她一时兴起,眼中的怜悯之意也越来越浓,于是强烈要求林舒歌把车开过去问问这个可怜的小帅哥要不要搭车,反正车上还有空位,说不准就顺路呢。
再说了,回去的车程不算短,只有她们两个人也怪无聊的,多一个人也不会那么闷。
要是同城的,那也是好事一桩啊,都是同胞嘛。
汪楠这姑娘天生外向,是个自来熟,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交朋友,点赞之交的朋友可以说是遍布五湖四海。
以前没有孩子牵绊的时候,她一年就要出去旅游很多次,每次旅途都会结交许多人,许多和她同样的人,每次都是和别人聊的热火朝天,完全是一个闲不住的话痨。
只不过,这些旅途中结交的人多半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会保持联系很久就是了,只是旅途中一个聊天伙伴,实在是因为她的嘴巴根本停不住,时时刻刻都想找人说话。
偏偏她老公和闺蜜都是不怎么爱交谈的那类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她自己在说,他们在听。
可那样多没意思啊!
因为她迫切需要得到反馈,于是她就这样养成了到处找人聊天的习惯。
所以,这是汪楠提出要顺路载段科一程的第二动机。
第一动机则是觉得这个小帅哥有意思。
林舒歌也清楚的知道,不管她如何不赞成汪楠的提议,可如果她不答应的话,回去的一路上她的耳根子怕是别想清静了。
即便她没有让陌生人搭车的习惯,更何况还是个男人,可是一想到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或许会让她的耳根子得到拯救,她还是妥协屈服了。
若是只有她自己,这种可怕的想法她想都不敢想。
为了图自己耳根清净,林舒歌还是不情不愿的把车开到段科身边停稳,然后才有了现在发生的一切。
此时的车厢内,因为林舒歌的那句“我并没有好心要载你”而变得诡异的安静。
段科的脸上则是写了两个大大的汉字——尴尬。
自作多情了?
感受到段科的尴尬,林舒歌也有些后悔口快,是不是说的太过直接了?所以伤了眼前这孩子的面子了?
好吧,她承认是有点过分了。
虽然工作时的她态度一直严谨,可在生活中的她和工作时截然不同,相较而言放松了许多,说话也不会像工作时那样如履薄冰,斟字酌句。
更何况,因为这个男孩的突然出现,从刚刚至今她已经出过许多次状况了,可能是因为心态有点崩了,所以才会反常到对一个陌生的男孩说话都如此直接。就在林舒歌考虑着如何能对这男孩在言语上做出一些弥补的时候,却听男孩幽幽出声开口说了句,“那我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讹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