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酒精的缘故,傅竞舟的状态特别猛烈,并且还有些粗鲁,仿佛是多年没吃肉的野兽,一旦开荤,便一发不可收拾。

宋渺渺的推拒,在他的攻势之下,显然像是小猫挠痒,完全不起作用。最后,她也就放弃挣扎,顺其自然。

那一夜,这人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次又一次,她忘记自己是怎么睡去,忘记最后傅竞舟是怎么停下,总归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大亮。一睁眼,便能看到刺目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射向她的眼睛,那般刺目,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她一只手往身侧摸了过去,空空如也,甚至没有温度。

她在转头,才发现,此时此刻,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傅竞舟不知去向。她浑身酸疼,整个人像是要散架了一般,想起,却起不来。

她又躺了一会,才艰难的起床,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她进卫生间洗了个澡,整理了一下之后,给傅竞舟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傅竞舟温和的声音从那头传来,“醒了?”

“是啊,你人呢?”

“我很快就回来,你在房里等我。”

“好。”

她挂了电话,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安安静静等着。

不一会,傅竞舟就回来了,他是去送几个重要的宾客,一大早就起来了。宋渺渺看着他此刻衣冠楚楚的样子,想着他昨日那禽兽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还累吗?”他将手杖放在一侧,走到她的面前,弯身坐了下来,询问。

“还有点。”一定是昨天太用力了,睡了那么久,疲惫感半点未散,并一动也不想动,想着再过几天,还要回海城举行一场婚礼,她就觉得繁琐。

“今天没别的事儿,你可以多睡一会。噢,一定是饿了。我上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准备了餐点,一会就送过来。”

宋渺渺穿着睡衣,双腿交叠,高高的搁在桌几上,整个人懒洋洋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更添慵懒。她眯着眼睛看他,问:“你又要走?”

“不走,我已经将事情交代给季程,他会办妥,婚礼这几天,我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

“那你是准备跟我一块睡觉吗?”她一边说,一边咬了下唇,红润的唇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盈盈泛着光泽,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蕴含着无线的风情和魅惑。

不过,此时的傅竞舟倒是定力十足的样子,正正经经的说:“你若是想,也是可以的。”

宋渺渺啧了一声,真想上前撕扯一下他的脸,看看他到底有几副面孔。

随后,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些琐事儿,宋渺渺突然想到,昨天在古堡举行仪式的时候,她好像没有看到傅家的人,大多都是傅竞舟生意上的朋友,一些达官贵人。

她不由问道:“伯母还有老爷子他们怎么没来?你在这里结婚,他们知道吧?”

“当然,我们结婚全程都有媒体记者跟着,国内都知道。放心,海城的婚宴,他们会全数参加,他们在那边也在准备婚礼。都忙着,所以这边就不过来了。”傅竞舟如是解释。

宋渺渺且就这么听着,她便要看着,这一家子,到底什么时候会露出真面目来。这一场戏,会演到什么地步。

没过多久,酒店的厨房就送上了她的餐点,她慢条斯理的吃着,吃完之后,玩了一会手机,觉得困倦的厉害,就回房间躺尸了。傅竞舟倒也是说到做到,还真是陪着她纯粹的睡觉,除了抱抱她之外,真是一根手指都没动她一下。

两人在床上腻歪的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清早起来,季程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路线,地陪,还有车子,一行人就出发去了就近的几个比较出名的景点。

他们有两天的休息时间,第三天就要坐飞机回海城,准备国内的那场盛大婚礼。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这两天一眨眼就过去了,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夫妻,在短短的行程中,也有发生争吵,自然也有甜蜜的时候。

回程那天,是晚上的飞机。

他们在机场等了许久,宋渺渺支撑不住靠在傅竞舟的身上睡着了。

季程坐在旁边,看看宋渺渺,又看看傅竞舟,这两天,他们两人的互动,他全数看在眼里,连他都不由的怀疑,傅竞舟是不是已经记起来了什么。

他定定的瞧着他,好一会,傅竞舟突然抬了眼皮,两人视线对上,季程愣了一下,立刻垂了眼帘,心砰砰的跳,刚才傅竞舟那眼神,让他发怵。

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季程眼观鼻鼻观心,只将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这样的安静,让时间过的更慢,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季程如坐针毡的时候,广播响起,他们的飞机终于可以登机了。宋渺渺适时醒来,她还是迷迷糊糊的,问:“可以走了?”

傅竞舟温和的摸摸她的头,说:“是,上了飞机,你可以再睡一会。”

“嗯。”

她闭眼,点了点头。

随后,三人登机,宋渺渺讨了一块毯子,窝在椅子里,继续睡觉。

中途醒来吃了一顿餐点,然后继续睡,再醒来的时候,飞机要降落了。

宋渺渺也彻底的睡醒了,她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下了飞机,机场外面有专门来接机的人。

随后,他们就回了海景别墅,休息了两天之后,又要开始备战婚礼。

还是原来那批人,宋渺渺被安排先住在酒店,办婚礼的地点是一处庄园式酒店,里面的结构是古时候林园的设计,对于他们这场婚礼的风格正好相称。

团队还是原来那批,不过服侍装扮却大有不同。

这是真真正正的古典婚礼,化妆师带来的凤冠霞帔,看着就觉得很沉,还有那套嫁衣,光看上面的绣工,就知道价格不菲。

据说这件衣服花了整整四个月的时间,纯手工赶制出来的,上面一针一线,全部都是手工刺绣上去的。

化妆师给她上的妆,也很典雅,将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提了上来。

这次的婚礼,还搞了个八抬大轿来,两家酒店距离不远,竟真搞了个古色古香的中式婚礼。这场婚礼,更是有全程记者报导。

宋渺渺没想到傅竞舟会把这个婚礼弄的这样复杂,拜天地的时候,她看到了钟秀君和傅海明,还有傅老爷子,傅家的人全数到齐,场面欢欢喜喜,和和乐乐。

傅竞舟恢复了宋渺渺的身份,为此,全程热议。都在猜测着,这五六年里,宋渺渺去了哪里,为什么要假死。版本一个又一个,古怪离奇。

仪式完了之后,所有宾客都进入喜宴。

宋渺渺去房间换一个轻便一些的装束,化妆师给她弄好妆容和造型之后,就退了出去,宋渺渺则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休息一会。一会,敬酒可是大工程,她要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她一个人待在幽静的房间里,红烛晃动,她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环顾四周,目光在梳妆台上扫视了一圈,上面有化妆师留下的东西。其中有一把红色的剪子。

随即,她的目光就在没有移开过,嘴里不停的吃着东西。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季程过来叫她,她整理了一下,就跟着他一道去了宴厅。

化妆师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少了样东西,前前后后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反正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也就没放在心上,就此作罢,收拾完自己的化妆箱,就拉着去了宴厅。

宋渺渺穿着古式旗袍,长大袖,款式很漂亮,穿在她身上倒也合适。她今个,完完全全就像是从古代来的姑娘,若是放到古装电视剧里,也毫不违和。

傅竞舟穿的是中山装,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很迷人,很好看。

两人站在宴厅外面,傅竞舟给她大致说了一遍,一会从哪几桌开始,要怎么敬酒。随后,就由钟秀君领着,一桌一桌的敬过去。

他们自家那一桌排的有些后面,先给几桌贵重宾客敬酒,宋渺渺喝的是红酒,傅竞舟因为身体欠佳,就喝点啤酒,大家也都体谅。

宋渺渺全程挂着标准的笑容,与这些贵客寒暄,快到傅家那桌的时候,她的目光往那边瞥了一眼,那些人脸上虽笑着,但可以看出来,并没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

包括领着他们的钟秀君。

不过他们这些人,都是隐藏情绪的高手,纵是再怎么不喜欢你,也不会露于表面,甚至还可以杀人于无形。

喝完这杯酒,她便跟着傅竞舟过去,他说:“这桌就不用介绍了吧?你应当都认识。”

宋渺渺微笑,视线扫了一圈,点头说:“自然认识,但这酒还是得洒不是。”

“礼数自然是要周全。”钟秀君在一侧说道,然后领着她走到傅老爷子的身边。

宋渺渺先傅竞舟一步,走到老爷子身边,拿起酒瓶子,将他杯子里的酒倒满,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微笑的对着他举杯,亲切的唤了声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