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瞒着我去找宋渺渺?”

沈悦桐趴在他的怀里,闻言,微的一怔。但她依旧埋首与他的怀里哭泣,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这种时候,她才刚死里逃生回来,他问的第一个问题,却跟宋渺渺有关,真是好笑。她的眼泪落的更凶,紧紧的抱着他,说:“竞舟,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好不好?”

他没有再多问,只将她弄进了房间,宽慰了几句,等她慢慢平复下来,她才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洗澡。

她躺在放满水的浴缸里,仰头看着顶上的灯,良久,她整个人开始慢慢往下滑,温热的水没过头顶,整个人滑入水中。只一会,她的手用力一挥,放在鱼缸边上的沐浴液被狠狠扫落,砸在了墙上,发出了一阵响动。

紧接着,卫生间的门便被敲响,傅竞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怎么了?悦桐。”

他又敲了一阵,里面除了水声,什么声音都没有,随即他便直接踹门而入,只见她整个人沉入浴缸,水还放着,不停有水溢出浴缸。

他迅速过去,将她从浴缸里捞了出来,迅速的放在地上,做人工呼吸,心肺复苏。

半晌,她猛地吐出一大口水来,胸口剧烈起伏,一双眼睛等的老大,脸色苍白。傅靖州顺手扯下浴巾,裹住她的身体,将她抱到了床上。

她的眼泪缓缓从眼角落下,目光一直落在傅竞舟的身上,他刚要起身,她便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竞舟,你还会跟我结婚吗?若是让伯父伯母知道这件事……”

“你放心,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

她紧紧抿着唇,揪着他的衣服,起身紧紧抱住了他。她哽咽着说:“我去找宋渺渺,只是想弄清楚孩子的事儿,之前婚礼上,她说了那样的话,我一直放在心里。若真是你的孩子,你也不能见死不救,所以这事儿必须要弄清楚。”

她看着他,无声的笑了一下,继续道:“可能是我太倒霉,不小心听到了他们之间的秘密,所以就……”说到这里,她又哽住,眼泪簌簌而下,低着头,“是我自己不好,我该跟你说的。”

“没事了。”他没多说,甚至没有多问,只是拍了拍她的背脊,“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他起身,沈悦桐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忍不住开口道:“当初,宋渺渺可能背着你,跟别的男人……所以,孩子可能不是你的。”

“我就是因为听到这些,他们才把我抓起来的。”

傅竞舟稍稍停了一下步子,回头,对着她浅浅一笑,说:“这些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操心。”

他的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沈悦桐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终了还是把话给吞了回去,看着他离开。

……

宋渺渺的伤势日渐好转,只眼睛还是不见好,拍了几次片子,医生说脑袋里的淤血有散去的迹象,让再等等。

这天,看护不在,她要上厕所,只能自己摸着去。

即便过了那么多天,她还是没法子适应瞎子的生活,一路过去,撞到了不少东西。这个看护不怎么样,人不在也不知道把东西整理一下。

撞了三四下之后,宋渺渺不免在心里腹诽。

她继续往前,手指碰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她慢慢往上摸,等摸到脖子,才反应过来,想要收回手,对方却快她一步,扣住了她的手。

“你是谁?”她一脸警惕,挣扎了一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对方握的很紧,根本抽不出来。

“你到底是谁?”

没有人回答她。

她不由皱了皱眉,问:“宋江南?”

依旧没有声音,静默片刻,她往前走了一步,在他身上嗅了嗅,微微瞠目,小声的说:“傅竞舟?”

他没回答,也算是默认。只是气场有点不太对劲。

她无声的挣了一下,微低了头,小声的说:“你放手。”

“上厕所?”

她没说话,垂着眼帘。

“看护呢?”他问。

“有事出去了。”

“我带你过去。”

她抿了下唇,说:“我自己能进去。”

“是吗?那好。”傅竞舟松开了手,宋渺渺一下失去了中心,才走了两步,又踢到了东西。

她停了停,继续往前走,抬脚的瞬间,头发被人猛的揪了一把,背脊撞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手迅速的圈住了她的腰。

从背后将她抱住,宋渺渺一惊,双手一下握住他的手臂,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唇贴在她的耳畔,声音低沉,“你以前背叛过我,是吗?”

宋渺渺心头一紧,只觉小腹一凉,紧抿着唇不说话。

“孩子是谁的?”他的声音很轻,即便什么也看不到,也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危险。

她心砰砰直跳,一颗心似是要从嘴里跳出来。

沈悦桐放出来了?

“你的。”

“我的?”他讥笑,一只手摸上她的下巴,用力一拧,转过她的头,与自己对视,可她的眼睛看不见,看不到他眼底的怒意。

她的双眼毫无焦距,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脸。

“你再说一遍。”

宋渺渺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我一遍。”

她微微扬起嘴角,问:“宋江南把沈悦桐放出来了?”

话音落下,他的手劲突然变大,整个人被扯了过来,猛的往后一推,紧接着背脊狠狠的撞在了墙上,脑袋也跟着撞了一下。她闷哼一声,只觉胸腔一疼,脑袋里像是有东西在嗡嗡叫,有点晕。

她胸口本就动过手术,才刚刚恢复,这么一撞,胸疼的像是要裂开一般,她眉头一紧,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

她没出声,只紧紧咬着唇,忍着疼。

“你跟我结婚以后,我自认对你不错,尽到做丈夫的责任,骗我就算了,你竟然还敢让我戴绿帽子!”他压抑着怒意,一字一句的说。

她拧着眉,张嘴,正想开口辩解的时候,只觉唇上一软,紧接着就传来一阵阵的疼。

他的吻来的突然,带着滔天的怒火,啃噬着她的唇舌。只一会,她便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她双手抵住他的胸口,挣扎了数下之后,她便不再动弹。

她的衣服被扯开,下一秒,他所有动作骤然停止。

她微微喘着气,脸色惨白,额头上布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她胸口的纱布上,冒出了点点血迹,估计是伤口挣裂了。

他的眼眸微动,眉头紧拧,瞪了她一眼,说:“为什么不喊痛?”

“不痛。”她低低的说。

傅竞舟眼眸微动,深吸了一口气,猛的一扬手,一拳砸在了旁边的门上,说:“厕所在这里。”

她的嘴角挂着点点血迹,“谢谢。”她扶着墙,慢慢的走了进去。

宋渺渺在卫生间里待了好一会,卫生间的门突然被猛的推开,房门撞在墙上,发出一阵巨响,她吓了一跳,挺直了背脊。愣愣的面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她微张着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

傅竞舟语气不佳,“你在干什么?”

“我……我上大号。”她磕磕巴巴的说,耳朵有点热。

紧接着,又是一阵巨响,房门被重重关上。

她坐在马桶上,一脸懵逼。

等她上完厕所出来,医生已经等在外面,将她扶到床上,拆开绷带看了看,伤口开裂,有点严重。

“这是怎么搞的,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做剧烈运动么?你干什么了?”

宋渺渺不语,就是有些尴尬,立在旁边的傅竞舟倒是面不改色的接受着医生和护士的目光洗礼。

安静片刻,医生看着傅竞舟说:“以后注意点。”

“我会的。”宋渺渺自然是看不到这有趣的一幕,只认认真真的回答。

她越是这样认真,反倒让这场面显得越发搞笑。

傅竞舟低咳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随后,医生给宋渺渺的伤口处理完之后,就带着护士出去了。

傅竞舟走到床头柜前,拿了杯子,倒了杯温水,一把拉过她的手,将杯子塞进了她的手里,“疼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喊疼。”

宋渺渺握着水杯,温热的液体,暖进了掌心。

她说:“那个时候,就算我喊了,你应该只会让我更疼。”

她的声音很小,却很笃定。

傅竞舟眉头拧的更紧,冷声道:“宋渺渺,你装什么可怜?你现在的一切难道不是你自找的?”

“所以,我很认命,我没有反抗,也没有怨天尤人。”她淡淡的说,神情平淡如水。

他讥笑,说:“对,所以你的孩子有病,也是老天给的,你应该欣然接受。”

她一愣,说:“你……”

“你没想错,治病的钱,我决定不给了。”

她一下就激动了起来,“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他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凑近,讥讽道:“你以为我会花钱给一个野种治病?宋渺渺,你真当我是圣父,以为我能大度到任何事都不计较?嗯?”

“她不是……”

“在你眼里不是,在我眼里就是。”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低声说:“我劝你,最好离我远远的,若是再敢惹我,那么咱们之间所有的帐,我一笔一笔跟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