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真懂事,我没白疼你。”穆天成将苏欢拉到身后,弯腰揉了揉小虎子的头。
苏欢尴尬无比,这番懂事的话,听起来也太奇怪了!
“你们继续,我去找其他人玩了。”小虎子红着脸,一溜烟的跑走了。
医生冲穆天成点了点头,拎着工具箱,平静的说道:“具体的诊断,我后天就给出答复。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药物应该升级过了。”
苏欢心下一沉,对茜茜仅剩的好感全部败光。
送走医生,穆天成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接个电话。”看见屏幕上的名字,穆天成松开了苏欢的细腰,往后院走去。
“什么事情?”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苏欢悄悄跟在身后,盯着他僵直的后背,瞬间明白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天成,白天的时候突然有外国人受伤来医院。你知道吗?他们竟然是杜阿姨的人!我知道你讨厌杜阿姨,所以特别留心他们的一举一动。”茜茜将院长办公室的门锁了起来,站在窗口,看着杜蔓儿坐车离开。
她的预感没有错,早上站在门外的肯定就是陈北。要不是他,杜蔓儿安插在乡下的眼线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拔出来。
想必,穆天成的父亲已经落入了陈北的手中。
“然后呢?那个女人又想做什么?”穆天成转过身,冲苏欢张开了手臂。
阳光下,他的身姿是那样的挺拔。
苏欢勾起唇瓣,兴奋的扑进了他的怀里。她仰头看着手机,眨了眨眼睛,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身世闹得这么大,你爸爸却没有联系过你?”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茜茜接着解释道,“是杜蔓儿,她派人到乡下,控制了穆叔叔。可是今天却有一帮人去乡下攻击了他们,把穆叔叔带走了。”
“那……关我什么事情呢?”黑眸里闪耀着亮光,穆天成冷冷的说,“我以前不需要他们,现在更加不需要。公司还有会要开,我今晚不回孤儿院了。”
“嗯,我也不回去了。小虎子有苏欢照顾,我很放心。”茜茜挂掉电话,颓废的坐在沙发上。
苏欢看见穆天成的手放了下来,痴痴的看着他。
即使他再逞强,苏欢也能感应到他的伤心。就算站在阳光下,他的脸色还是那样的阴沉,就像他在地上的投影。
“谁会去害叔叔?”苏欢踮起脚,心疼的摸着穆天成的耳朵。
不管如何,叔叔都是穆天成的父亲。她相信天成,绝对不会像他口中说的那样无情。
“除了你请来的那位好员工,还会有谁想要处心积虑的害我?”穆天成拉下苏欢的手,吻了吻他的手背。
“陈北,我去找他算账!”提到陈北,苏欢就一肚子火气。她平生最讨厌的人,就是欺骗别人感情的大骗子!
什么温文儒雅的知识分子,简直是披着羊皮的饿狼!
穆天成松开了苏欢,握紧了拳头。他皱起眉头,周身都散发着恐怖的低气压。
去或者不去,这样简单的问题竟然比生意上的决策难上千倍!
“他要是不放人,我就带人到陈氏酒店门口拉横幅,索性败坏他的口碑!”苏欢气愤的走了几步,回头看见穆天成还站在原地,挥手喊道,“那你看家吧,我先去了。”
三十年不见的亲人,成长路上从来没有陪过他,突然又要出现在面前,甚至要喊一句“爸爸”,确实有点儿为难。
对于这点,苏欢表示充分的理解。
看着苏欢风风火火的背影,穆天成将眼镜扔在地上,慢慢的碾碎。
“陈北,你丫不是人。识相的话,就把穆叔叔送到孤儿院!”苏欢跳上车,拨通了陈北的手机。
她习惯性的看了下镜子,并没有发现穆天成。
“苏小姐,你还拖欠我的工资呢!”陈北摸着下巴,好笑的说道。
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荒唐滑稽了。
“少废话,你在哪儿?我再给你一次私了的机会,否则警察局见!”苏欢一脚踩上了油门,集中精神听着电话。
陈北那边有些嘈杂,她唯一可以确认的是,陈北绝对不在陈氏酒店。
“真没劲儿,兰会所天皇包间。”陈北烦闷的扔掉电话,看着穆大叔跪在了他的面前。
原本他不准备脏自己的手,像穆大叔这种好吃懒做的人,随便引诱他去借钱赌博,便能轻易的掌控。
谁知道这样的烂人也有悔过的时候,在输掉所有家当准备签字借钱的时候,这人竟然剁掉自己的小拇指,发誓戒赌。
“这位好心的小兄弟,我谢谢你救我出来!那个贱人困了我5年了,整整5年,我都只能在村子里打打零工。我不赌了,你带我去找我儿子。我儿子是大老板,许都的这号人物。”穆大叔竖起了大拇指,晦暗的脸上扬起了自信的笑容。
“哦?你要去投靠他?”陈北示意左右扶穆大叔起来,轻轻的掸了掸西装裤。
穆大叔收回停在空中的手,不敢去碰陈北,深怕弄脏了贵人的高档衣物。
“没有没有,我哪敢麻烦他!我就是个混蛋,这一生也没啥成就,可我儿子有出息啊!我就想去看看他。”穆大叔站了起来,腼腆一笑。
明明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此刻他的目光却没有半点欲望,甚至很纯净!
陈北不免有些疑惑,从小就分开的父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情?
也好,希望穆天成能够遗传穆大叔的这份愚蠢真情,这样他的手上就有王牌了。
“可以,你先把这份合同签了,我立马就带你去穆天成。”陈北将文件递了出去,保镖推了推穆大叔。
穆大叔赶忙接住,疑惑的扫了眼,摇着手说道:“我真的不赌了,不要借钱。”
缺掉的小拇指只是粗粗包扎,这会儿已经有血重新溢出,染红了纱布。
“签了。”陈北的脸上依然挂着假笑,说话的声音极其温柔。
穆大叔一愣,手里就被强塞了一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