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先生坐了下来,饮了一口酒,说道:“痛快!痛快!掌柜的,快拿酒来!”
连叫了两次,那掌柜的才战战兢兢的拿了酒过来。
易安说道:“掌柜的,你速速将这里收拾一下!摆上20台大席上来,今晚我要在你这宴请一些朋友弟兄!”
那掌柜的瞬间面露难色,说道:“20台大宴,小店这会儿只怕一时半会的做不出来!”
易安听了怒道:“你做给他们的时候倒是爽快!到了做给我们,却这般推三阻四!你是不是觉得你这项上的人头太金贵,我不敢砍它下来啊!”
那掌柜听了顿时面如土色,跪在地上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大侠饶命啊!”
宽子赶紧的也抓住了这次装大爷的机会说道:“赶紧的,给你们两个小时时间准备!两个小时之后要是我见不到20台大宴,我他娘的就把你这破店拆了!”
那掌柜看了看宽子,又看了看易安,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易安点了点头说道:“就按粱大侠说的去办!”
那掌柜听了,赶紧爬将起来就要去准备!
宽子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叫道:“站住!”
那掌柜只道是他又要提些无理要求来刁难自己,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只听宽子说道:“你这的烧鹅做得不错,赶紧的再给爷来一只,打了一架,这肚子一下子又饿了起来!”
那掌柜听了,连连答应。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伙计端了一只烧鹅上上来,这上菜的速度与我们刚来的时候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我和宽子这会儿赶紧举起杯来,对易安先生说道:“想不到先生身怀如此绝技,刚才若不是先生挺身相处,只怕我们早就落如他们的手里了!来我们兄弟两人敬你一杯,多谢先生的救命之恩!”说完我和宽子两人将酒一饮而尽
易安笑了笑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平常不过!何况这群人狂妄之极,我也正想教训教训他们!我只是不明白,两位既然是在皇上身边当差,刚才为何不亮明身份!”
我笑了笑说道:“什么在皇上身边当差都是我们两人编出来吓一吓他们几人的,当不得真!却不知道先生在这里大摆宴席,要宴请的是谁!”
易安笑了一笑说道:“其实我要宴请的人你们都见过!还记得我进这酒楼之前吟的那两句诗吗?”
我说道:“那是杜甫大人的名作,千古流传的名句,自然记得”
易安笑了笑说道:“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今晚要宴请的就是那些路边人!”
我听了吃惊不小:“你是说,你要宴请的是这镇上的那些逃荒而来的饥民!”
易安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不知两位觉得如何!”
宽子听了瞪大了眼睛,放下啃到一半的鹅肉说道:“没得说!您真是一位正直的无产阶级战士,人民的好儿子,我们的好战友!伟大的无产阶级万岁。。。。。。”
我赶紧止住宽子说道:“瞎嚷什么呢?这会儿马克思出生了没有我们都没个谱儿,哪来的无产阶级!”
宽子听了说道:“我这不是提前给他普及普及,反正他们迟早也得进入咱们那个阶段!”
我悄声说道:“他能活到那时候吗?”
宽子听了顿时语塞。
易安先生说道:“这会粱大侠说的话,有点高深莫测,小弟听得不是很明白!”
我说道:“他那话的意思,就是说您这主意太好了,在夸您呢!他一吃上东西说话就有点不利索,您别放到心上!”
易安点了点头。
这时我想起和宽子遇见那些饥民时的情景,不尽有点担心的道:“你请他们这个想法是不错,可是他们敢不敢来,只怕就有点难说了!“
说完我把和宽子碰见那些饥民时的情景说了一遍,我总觉得,那些人对我和宽子有一种强烈的敌视!
易安先生说道:“别人去请他们不敢来,但是我去请,他们一定来。不过得请她们两个跟我一起去!”
赵氏一时面露难色,说道:“我。。。。。。我不敢回去!”
易安先生笑了笑,来到她身边,俯身耳语了几句。赵氏一听,瞬间就激动异常,立马就要跪下给易安磕头,易安赶紧把她扶了起来,说道:“现在你肯和我一起去了吧!”
赵氏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先生就算是叫我去死,我现在一定也会去!”
易安哈哈笑道:“多谢了!”转身对我们说道:“两位且在这里等着,我们去去就回来!”
说完带着赵氏母女走出了酒楼。
我和宽子两人在酒楼中等了大约一个小时,这期间不断的有饥民走进酒楼中来入席坐下!
当先来的是一个老者,他来到酒楼门前,却不敢进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鼓起勇气,探头进来问道:“请问,易郎中之宴可是设在这里啊!”
我和宽子听了,赶紧把他迎了进来!
那老人一招手,街角处又走出了几个饥民。我和宽子带着他们到桌前坐下,这些人似乎还不相信易安先生真的要宴请他们,因此各个都显得忐忑不安。
随着饥民来的人越来越多,整个酒楼之中也越来越热闹了。这些饥民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澡了,一股腐败之味弥漫在酒楼之间。
我和宽子这两年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但是和这么多的饥民一起吃饭,那还真是第一次。
宽子一边饮酒一边说道:“潘参谋,咱们这回过来那可真是来对了!说不定还能捞个丐帮帮主当当!”
我说道:“你以为你想当就让你当啊!要当也是那易安先生来当,你看他在这群饥民中的威望有多高!竟然能真的把他们全不请来了!”
宽子说道:“你也不看看这些人都饿成什么样了!你现在就算跟他们说饭菜里有毒,我估计着等会他们还是要吃个一干二净!所以甭管是谁,你只要过去跟他们说,这里有吃的,他们肯定会来”
我说道:“我们去叫他们当然也会来!但是你难道没有发现,他们现在进来都是很守规矩,此刻酒菜还没能上来,他们确能安安分分的坐在哪里等着,如果不是易安早有交代,只怕他们早就冲进了厨房里了!”
宽子一听,转眼看了一下整个酒楼,点头说道:“不错,看来这个易安来头真的不小!”
我说道:“只怕他请这些饥民吃饭也是另有用意,咱们等着看好戏吧!”
说话之间,只听人群中一阵欢呼。原来是那易安先生带着一拨饥民回来了。
饥民见了他都是一阵欢呼!
安顿饥民坐下之后,他就径直向我们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健壮的青年,他们穿着虽然也和那些饥民差不多,但是脸色和神情看起来都不像受过饥荒的人!
宽子这时候也看出了门道,悄声对我说道:“他身后这两个人,身手不凡!不简单!”
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易安已经带着那两个人来到了我们前面!
宽子见赵氏母女不见了,顺口问道:“那母女两人去哪了!”
易安微微一笑,说道:“她们帮我去办一件大事,我们不用等他们了。两位这里地僻道窄,咱们上二楼去如何!”
我和宽子都点头同意!
易安指着被绑在柱子上的刘知县说道:“把他带上来!”
跟在易安身后的那两个人掏出一个袋子套在刘知县的头上,把他押上楼来。
易安走了之后,我和宽子就把这知县大人帮在了我们身后的柱子上。后来饥民不断的到来,我们差点都把他给忘了。这刘知县似乎也知道这帮饥民对他恨之入骨,所以一直低着头,深怕饥民们认出他来!
这会儿被押上楼去,虽然知道情况不妙,但他也不敢喊叫,否则被那群饥民听见了他的声音,非冲过来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这酒楼的二楼之上有个凸出来的舞台,本是留着给戏班子唱戏用的,易安却叫小二在上面摆了几桌酒席,我和宽子上去一看,其他桌都坐满了人,只有最靠前的那一席还是空的,看来那是留给我们的。
易安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和宽子也不客气,走上前去就坐了下来。
易安坐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一人突然喊道:“开席!”只听一阵欢呼,这些饥民们便开始吃了起来。
我和宽子从进这酒楼到现在,一直的吃个不停,期间宽子还和韦超群的手下打了一架,这会儿我们实在是吃不下了。
宽子看了看四周那些正狼吞虎咽的人们,叹口气说道:“真羡慕他们啊,胃口这么好!”
我赶紧说道:“你他娘的别说风凉话,咱们刚来的时候跟他们也差不多一个吃相!”
酒过数循之后,易安一看吃的喝的都差不多了,这才站了起来,清清嗓音说道:“各位乡亲,我易某人今天请大家至此,一是想请大家吃个饱饭!二是跟大伙儿商量商量今后的去路!”
“大家都知道,自从前年饥荒以来,咱们这一带是流民失所,瘟疫横行!而官府呢,对咱们又是不闻不问,任由咱们病死饿死!最可恨的是那知县,不仅侵吞朝廷发给我们赈灾粮,还把我们当成土匪,派兵追杀镇压!我三个月前来到这里,当时咱们大约还有2000多人,到了今天,剩下的却不到1000人了。三个月时间,病死饿死了1000多人!如果我们再不行动,再过三个月,也许我们这些人都会死绝!”
那些饥民听了,脸色无不凝重了起来!
只听易安继续说道:“当然,明日易某也可以再请你们来这酒楼里吃饭!但是在下一个人毕竟能力有限,请你们两三日可以,但是要天天请,月月请,那在下只怕也难以做到!什么办呢!要想不被饿死,只能靠你们自己!”
饥民之中有人喊道:“易安先生,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就说出来吧!我们不想被饿死!”
“我们不想被饿死,我们愿意听您的!”
一瞬间,整个酒楼之中满是呼喊之声!
宽子悄声对我说道:“你敢不敢打赌,刚才第一个喊话的,肯定是个托!”
我笑而不语。
宽子又说道:“我什么看他们这是要造反的节凑!”
我说道:“这我早就看出来了!”
宽子说道:“我历史不好!但据我所知,清朝时期的农民起义,没有哪一次是成功的!我看咱们别趟这当浑水,赶紧的撤吧!”
我苦笑着说道:“现在想走,已经晚了!”
这时,只听那易安先生又说道:“古诗曾有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各位在外面受冻挨饿,那些官商富豪却在这里大吃大喝!难道他们天生就带着这些东西来的吗?他们吃的,喝的,还不都是咱们种的,养的,供给他们,如今咱们遭了旱灾,他们对我们却不管不问,更有甚者,殴打驱逐,你们说咱们是不是该去向他们讨要个公道!”
从饥民听了,各个群情激愤,叫道:“讨回公道!讨回公道!”
易安先生双手摆了一摆,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才说道:“我今天把一个人带了过来!想必大家对都见过他!”
说着他一招手,一直跟在易安身边的那两个壮汉就将那刘知县押了上去。易安伸手将刘知县头上的面罩摘下,饥民一见到那刘知县,各个都愤怒异常!有的喊道:“你这狗官,还我女儿?”有的喊道:“还我丈夫命来!”。。。。。。不光喊,有的就顺手抓起桌上的碗筷,酒杯,扔向那刘知县。
我和宽子本来正在看热闹,没想到这帮人会扔东西!他们扔东西不要紧,主要是你得扔准一点啊!
宽子正哈哈大笑的看着那刘知县身上扣满了各种酒杯碗筷,吃剩下的饭菜骨头,没想到啪的一声,一个吃了一半的大鸡腿却打中了他的后脑勺。
宽子瞬间怒道:“那个兔崽子不想活了敢偷袭你宽爷!“
我敢紧拉着他坐下说道:“都是人民内部矛盾,说话小心点!把他们惹毛了对咱们没好处!”
好在这时候整个酒楼一片嘈杂,宽子说的话被别的声响掩盖了过去。倒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那易安先生这时候赶紧说道:“各位,不要激动!且让我问他几个问题先!”
说着走到刘知县的面前说道:“刘大人,今日酒楼里的这些人,你都认得吧!”
那知县低着头小声的说道:“认得!“
易安先生冷笑一声说道:“好,既然你认得!那我问你,朝廷下发的赈灾粮,你什么没发给他们!”
那知县战战兢兢的说道:“是。。。。。。。是知府大人不让发的,与小的无关啊!”
他这话刚一说完,就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从他口中发了出来。跟着就只见他整个人躺在地上,右手一直握着左手的手腕处!原来他左手的一个手指头,竟然被易安先生的一个手下割了下来!
只听易安先生说道:“我今日既然带你来这里问话,你的事,我自然查得清清楚楚!如若你再说谎,我就割下你的整只手!说一句假话,我就割下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听明白了没有!”
刘知县疼得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说道:“知道。。。。。。。。”
易安先生这才说道:“好,那我再问你一次!朝廷的赈灾粮到底去了哪里!”
刘知县低声说道:“都被我和韦超群给吞没了!”
易安先生说道:“你说大声一点,这些粮食都去了哪里?”
刘知县忍痛大声的说道:“粮食。。。。。。被。。。。。。被我和韦超群分了!不过这都是他一个人的主意!”
饥民们听了,又次一阵诅咒辱骂之声。
易安先生又说道:“驱逐追杀灾民,将他们污蔑为反贼,割了他们的头颅拿去领赏,难道也是他的主意不成!”
刘知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韦超群跟我说,他得到上头的消息,说是有人要来查赈灾粮的发放情况!他就说,干脆咱们就把这帮灾民都赶到荒郊之外,到时候上头来人了,见不到饥民,我们就说把粮食都发给他们,让他们回家了!”
易安先生怒道:“你堂堂一个县令,身为一方父母官,却不知为百姓谋福!却听从一个小人之策,贪赃枉法,滥杀无辜,你这种狗官,要来何用!”
说完一脚飞出,将刘知府踢出!
只见那刘知县身子已经凌空飞起,噗通一声,落到了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