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被砸到一时间有些懵,顾桑榆反应了几秒眼睛才开始聚焦。

陆哲立马摸了摸她的脸,“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恶心想吐头晕之类的症状?”

顾桑榆勉强笑了笑,“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想吐。”

陆哲忧心道,“那肯定是撞到头了,一会你好点了咱们就去做个头部CT看一下。”

顾桑榆摇了摇头,“不用了,没什么大碍。”

说着就要坐起来,刚动了一下右手外肘部就疼得厉害,她闷哼一声又躺了回去。

陆哲把她按住,“你别动,你的右手连带着右边的肩膀和右腿处都有伤口,好在伤口都不深也不用缝针。”

顾桑榆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你没事吧?”

陆哲有些自责,声音也低沉了几分,“我没事,倒是你——以后别这样了,我宁愿我自己受伤也绝不想你这样。”

顾桑榆轻轻笑了笑,“我也是一样。”

陆哲心中动容,握紧了她的手。

之前的实习生带着一位医生走了进来,医生给顾桑榆做心电图,陆哲便向实习生问道,“血送过去了吗?”

实习生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送过去了。”

陆哲看了看表,“结果应该过一会就出来了,麻烦你帮我取一下。”

实习生声音更小了,“取没问题,就是——就是刚才我送过去的时候,检验科的医生说、说让我下午去取报告单。”

陆哲皱眉道,“哪用得了这么久,半小时结果就出来了,又不是做大生化。”

“我、那个,他们这么说的——让我、让我下午去取单子——”

实习生为难的样子让顾桑榆有些不忍,其实陆哲说的不错,一般的检查结果最多一个小时就出来了,但她这个血是直接送过去的,没有缴费,这和医生的绩效是挂钩的。

大概是因为没有缴费,所以当班的医生觉得还不如多做几个缴了费的,所以才压着不给做。

思索片刻陆哲冷笑了一声,“我亲自去取,我倒要看看,一个常规检查就那么费劲吗?!”

顾桑榆拉住他,“别去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陆哲对着顾桑榆态度十分温和,拍了拍她的手柔声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今天住院产生的一切费用我会亲自去缴费。其实院里也有针对突发病人的绿色通道,这类情况的病人也都是先住院后缴费。如果因为没有缴费就怠慢、拖沓,那我作为绿色通道这块的负责人,确实是应该亲自去过问一下的。”

陆哲都这么说了,顾桑榆便放开了他的衣袖,“那好吧,我有些不舒服,刚好躺一会。”

陆哲点点头,对实习生说道,“麻烦你替我看着点。”

实习生有些受宠若惊,“应该的、不、不麻烦——”

检验科当班的医生原是不打算给顾桑榆做血检的,但看到她的名字还是给她做了,毕竟都是一个医院的人么,更何况自己平时也时不时的向她询问工资发放的情况。想到这些,她便十分迅速的将顾桑榆的血放进了机器里,因此没过多久顾桑榆的血检单子就出来了。

碰巧骆桑萍过来送血,签单子的功夫就跟当班的医生闲聊了几句。

顾桑榆的单子出来后那医生扫了一眼,看完就皱了皱眉,嘴巴里还咦了一声。

骆桑萍正在签字,听到后便顺嘴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倒不是——”那医生也没多想直接问道,“顾桑榆你认识不?”

骆桑萍低头翻了个白眼,“我和她不能用认识不认识来形容,我和她——相当熟悉了。”

医生压根没听出来她话里的弦外之音,还以为顾桑榆和她关系是真的好,便小声道,“她怀孕了——可我记得,她不是刚离婚没多久么?”

“什么?!”骆桑萍像看到了新大陆似的,“你说什么?怀——”

医生赶紧打断她,“你就不能小点声?这可是窗口,人很多的!”

骆桑萍连忙控制了一下情绪,趴在窗口处,压低声音,“你说的是真的?她真怀孕了?”

“啊,那还能有假?刚测出来——”医生把单子放在玻璃上,“你看,这项——”

骆桑萍仔细看了好几秒,笑了几声,“还真是——”

医生把单子收起来,十分疑惑地问道,“她又结婚了?”

“结婚?结什么婚?”骆桑萍十分轻蔑的说道,“这刚离婚才多久就怀孕了,也不知道怀的是谁的野种——”

“不好意思,她肚子的‘野种’是我的!”

骆桑萍被打断本就及不高兴,听到这话还以为是顾桑榆的新姘头来为她取单子来了,刚想酸呛两句结果看到来人之后吓得直接从凳子上先是跳了起来,然后双腿无力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陆哲冷眼看着跟前的小护士,脸上冷的快结出霜来,吓得窗口里面的所有医生全都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屁股再也不敢挨着凳子了。

陆哲把手一伸,里头的当班医生忙不迭的顶着一头的汗把顾桑榆的血检单子递了出去。陆哲拿到手里,看到血HCG那栏的数值是正常人的十倍,心头涌现出无比的喜悦,但抬眼看到跟前碍眼的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骆桑萍浑身都在冒虚汗,好不容易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还没站稳就听到陆哲沉声问道,“平时工作太闲了?”

骆桑萍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能小声回道,“不是、我——我来送血样——”

“看来是不闲了——”陆哲冷笑一声,清俊的面容上结了一层冰,“你刚才说顾桑榆肚子里怀的是野种?”

“没、不是——我——”骆桑萍结巴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陆哲冷着脸追问,“说清楚了!”

骆桑萍被他最后那四个字震得直接红了眼眶,陆院长实在太凶了——尤其他的那双眼睛,就像两把匕首一样在骆桑萍身上来回的割,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凌迟了一样。

检验科的主任得到消息也来了,他让人把聚集起来的病人都疏散了,又立马来到陆哲的身边,看到对方的脸色后,主任非常有眼色的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陆哲视线所及的范围,好随时听候差遣。

骆桑萍心中权衡利弊,最后还是一边抽泣一边小声道了歉,“是我说错了,我不应该那样说她——我、我不知道陆院长和桑榆、我向二位道歉——对不起——”

陆哲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的很慢,但口气却不轻,“首先我要告诉你,我和顾桑榆是合法夫妻。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我不希望你用那种语言来形容我和她的孩子。是,她是离了婚,但谁规定离了婚的女人就不能再结婚了?现在我不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我要以顾桑榆丈夫的身份警告你,再有下一次让我听到你在背后这样诋毁她,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你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