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桑榆继续看她的书。
看到好笑的地方刚想跟陆哲说,转过头发现他眼睛已经闭上了。
这会后排的人差不多都调整了靠背睡着了,顾桑榆凑过去看陆哲的脸。
睫毛好长,好想摸摸,之前在车上就想摸一下来的。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十几秒,陆哲闭着眼睛,呼吸平缓。
该是睡着了?
顾桑榆又把自己的脸往跟前凑了凑,啊,院长睡着的样子也这么人畜无害嘛。
她想到有一次她去取药的时候恰巧看到陆哲下科室巡房的场景。
他身后跟着一群人,站在病房的走廊里跟护士长说话。
离得远顾桑榆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只是单看周围人战战兢兢的表情就能猜出来,陆哲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果然下班的时候就听说,陆院长带着院里的几个科主任去巡房的时候,恰巧碰到护士和病人发生了争执,他了解了大概情况之后,把那个科的护士长狠狠说了一顿。
原来是有个病人做完手术之后该打针了,结果当天该病人的责任护士找不见人影。
家属特别着急,这针不能不打吧,早上医生来例行寻问过后就走了,这一天的治疗用药全都得靠护士啊。
可到点了该打针了,护士没影了。找了别的护士,又推脱说自己不是病人的责任护士不敢给病人打针。
到处找还是没找到,又等到下午,责任护士来了也没解释为什么早上该打的针没打。
病人家属多问了几句,她还生气了,几人说着话就吵起来了。
刚好碰到了陆哲。
陆哲直接让人把护士长喊到病人跟前,当着那名责任护士的面训斥了她。
说她作为护士长没有起到带头作用,当班的护士不见人影,也没有别的人来接替工作。对于病人的意见更加没有及时处理,偌大的科室竟然找不到一个人给病人打针,这简直就是失职。
那护士长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她,她也觉得很没面子。但事情也确实是她没安排好,早上她去开会了,哪里知道这新来的小护士会这么大胆不见人影。
陆院长脸一板,口气也很不好,虽然声音不大,但训起人来,她这个快四十的女人都感觉有些害怕。
当即给病人及家属道歉,保证不会再有类似事件发生,还对当天的责任护士进行了通报批评,并且扣除了她该月绩效奖金这事才算完。
病人家属也非常的满意,从这事之后,院里的风气好了不只一两点。
院长在做年终总结的时候还把这件事单另挑出来,好好地把陆哲夸奖了一番。
并且表示以后这样的事情应该引起院领导的重视,注重医患间的沟通才是消除医患问题的根本途径。
陆哲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从这里可见一斑。
那天同事给她八卦的时候说的都是,桑榆你可不知道,陆院长好凶哦,没怎么大声说话都把护士长给吓的哟,啧啧,冷阎王这外号叫的真是名副其实……
啊,对啊,她都忘了陆哲还有个冷阎王的称号。
因为他太冷了,平时从来都不对谁笑一下,说话也都是一板一眼的,从来也没见过他跟谁开个玩笑。
但现在——他没有从前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可能又因为眼睛闭上了,所以脸部的线条感都柔和了不少。
顾桑榆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接触下来的陆哲,跟从前的陆哲相差这么大,难道他有双重人格?
脑子里刚想到双重人格四个字的时候,陆哲忽然睁开了眼睛。
倒是吓了顾桑榆一跳。
她一惊,眼睛对上陆哲的。
好尴尬——
她讪笑着,正准备坐回去,陆哲伸出右手按着她的脑袋使她的唇贴上了他的——他自己倒是没动,还稳稳的靠在靠椅上。
顾桑榆都傻了。
好在前面没有人,旁边有帘子隔开了,后面的大概也看不到吧?好像也睡着了的样子。
倒像是她主动献吻似的,赶紧推开他。
陆哲的手又追过来把她的脑袋按在她胸膛上,伸出左臂环着她。
顾桑榆抬头,陆哲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声音低低的:“嘘,小点声,别吵到后面的人。”
她咬咬牙:“院长你太过分了,居然偷袭。”
“偷袭?”陆哲调整了一下坐姿,好让她靠起来更舒服一些:“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桑榆想到他人前那副冷面超然的样子,又看到现在他有点泼皮无赖的本质:“我对院长大人真是刮目相看。”
陆哲闷笑一声:“哦?是吗?”
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顾桑榆有些郁闷:“总感觉被你调戏了一样。”
“桑榆,”陆哲右手抓住她的手,习惯性的捏了捏:“老实说,你反感吗?”
反感吗?
她问自己。
不知道,至少,不排斥吧。
顾桑榆摇摇头:“以后不能这样,好多人呢。”
“好,以后没人的时候再这样。”
“不行不行,”她急急的抬头对陆哲说:“有人没有都不准这样。”
陆哲又把她脑袋按回他胸膛:“我尽量吧。”
看来他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引起小兔子的反面情绪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的,可别给吓跑了,功亏一篑就太不划算了。
陆哲这个人比较贪心,人,他既然要了,就要长长久久的要下去,心,他也是势在必得的。他再不会像从前那样站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的看着她了,他要光明正大的得到她、拥有她。
桑榆,你的人和心,我陆哲都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