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我是明白了,老太太是担心我找她要钱啊!说来也奇怪,我也没瞧见她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偏偏她还把钱看的这么重,真的是想不通。
不过,老太太性格古怪我也不敢问,担心一个不留神惹她生气,又让她找机会折腾我。
老太太看我不说话,以为是我不答应,急忙说道:“水晨,你摸着良心好好想想,我教你医术可是分文没收,现在你就当是交学费了呗!再说了,我现在不仅养着你,还养着你儿子!”
听到这儿,我白眼一翻,脱口而出道:“我可是被您老打的只剩下半条命,被你逼着跟你学医的!现在,你跟我算这个?”
“好了!就算是学医是我逼你的,你这条命说到底还是我救的,现在我又养着你和你儿子,已经仁至义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跟你决定了!”老太太脸色一变,气呼呼的丢下这番话,扭头就走。
我本来也没想过找老太太要钱的,她对我的恩情我都铭记于心,即便她曾经对我凶狠,打我骂我,但是我现在得到的她的好,远远比她对我的刻薄多得多。所以,我看着老太太的背影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了。
这天,是我带着灵儿来这儿之后好不容易有的一个休息日。一日无事,灵儿也很是高兴,求着我陪他玩。老太太看灵儿缠着我,酸溜溜的说道:“这么大的孩子了还总是粘着娘,说出去可别笑死了个人了!”
灵儿虽然年纪小,但是也是极要面子的。他听闻此言,立马反驳道:“谁粘着娘了?哼!我不要与你说话了。”
说着,灵儿就转身跑进了房间里面。老太太看灵儿走了,就找我说道:“你呀,可别总是娇惯着孩子,他好歹是个男儿,总不能这么粘着你吧?总有一天是要离开你,自己去创一番事业的!”
我没理会老太太的话,她说的这些事情我都明白,但是我总觉得自从灵儿出生之后,我也没好好的陪过她,常常就是直接把他丢给我爸妈,然后跟着夜择昏一出去就是好长一段时间。
所以,现在只要是灵儿愿意来我身边,我都不会推开他。只要是他想玩,我就让他随心所欲,好好的陪着他玩。
中午,老太太非要自己下厨,我怕她又要弄出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跟她拉扯了半天。
老太太猜中我的心思,说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那些奇怪的东西的。我不过是长时间的不下厨,今日突然想做点儿吃的。要是你不放心,你可以看着我啊!”
我听老太太都这么说了,哪里还敢说些什么。不过,我也不客气,她说要我看着,我便一直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果然,这次她什么小动作都没有,开开心心的做了一顿饭。
端着饭菜上桌,老太太开开心心的给灵儿夹了好多,我这才明白,原来她是想给灵儿做顿饭啊!
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早就看出来了,老太太是个极其喜欢小孩子的人,只不过她自己却无儿无女,这点儿倒是让我挺惊讶的。
灵儿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里面满满的都是饭菜,面露难色,看着我说道:“妈妈,我不饿,我不想吃!”
我知道灵儿为难些什么,他是吸血鬼,从前还吃些食物,但是自从我给他喂过人血之后,他再也没有吃过一口食物。现在看见这些,难怪他会为难。
听见灵儿说不想吃,我还没开口,老太太便不高兴了,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是不是看到都是蔬菜就不想吃了!这么大孩子竟然还挑食,水晨你在家到底怎么教的?”
我哑口无言,也没办法实话实说。灵儿看老太太责备我,生气的维护我,说道:“我不吃是我自己的事情,跟我妈妈没有关系,你不准骂我妈妈!”
老太太也面露怒色,不过她没有再说话了,而是默默的把灵儿面前的盘子端到自己的面前,然后自己吃了起来。
我看着,觉得有些对不住老太太,毕竟她为了灵儿亲自下厨,灵儿还这种态度。于是,就小声的让灵儿去跟她道个歉。灵儿性子倔,不觉得自己有错,就是不去道歉。
我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去跟老太太道歉,“老太太,灵儿还小,说话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希望你能担待一些,不要跟他生气了!”
老太太明显很生气,不过却意外的没有发泄出来,只是淡淡的说道:“谁跟他一般见识了,别把我老太太看的这么小气!好了,我也吃饱了,你把碗筷收拾一下,我累了,要去休息了!”
说罢,老太太丢下碗筷,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只能默默的收拾着碗筷,想着这点小事,应该没什么吧!
到了傍晚,我看老太太还待在屋里,一个下午都没有出门的样子,有些担心了。就去敲她的房门,可是里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不一会儿,我忽然听见院门外一阵莫名的声响,还有几声鸡叫。这平日里根本就没什么东西能进来的,怎么会有鸡?我心里大惊,赶紧跑出去一看,没想到竟然是老太太,正在院子的角落里面躲着杀鸡。
“老太太,你这是在做什么?”我看了老太太大吃一惊,“你不是在屋子里面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老太太看我发现了她,竟然一脸做错了事情被家长逮到了的表情,急忙掩饰的说道:“没,没什么!我就发现这畜生竟然在我院子里面乱跑,所以出来把它捉住了杀掉!”
我看着老太太躲闪的目光,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不是说你这屋子飞禽走兽根本就没有办法进来的吗?怎么这个畜生倒是好本事,不但进来了,还大摇大摆的在你的院子里面乱跑?”
老太太看自己的谎言被我戳穿,很是生气,说道:“你个没良心的!我还不是看你的宝贝儿子挑食,所以想着去捉一只鸡给他吃!来了这么多天了,每次到饭点儿我们都在外面,也不知道小家伙是不是吃饱了!”
看着老太太这么心疼灵儿,我倒有些无言以对了。灵儿这些天只喝血,那些血还是我偷偷买回来的,然后带到了老太太这儿。而且灵儿每日喝一次血就好了,不是非得一日三餐的吃。
现在,老太太因为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十分担心灵儿的身体。我心里有些难受,可是那些事实我又说不出口,只能闭上了嘴巴。
老太太看我一脸为难的傻站在一边,对我说道:“好了,既然事情你都看见了,还不赶紧过来搭把手,赶紧的把这只鸡给杀了!”
我只好上去帮忙,老太太把鸡杀了,就高高兴兴的去了厨房忙活去了。我趁机溜进了灵儿的房间,他正在房间玩着,看我进来,高兴的拉住了我的手。
“妈妈,咱们什么时候再上山去采药?这家里待着好无聊啊,我都快要发霉了!”灵儿抱着我开始撒娇起来。
我想起了老太太刚刚的样子,心里很难受,就拉着灵儿坐到了床边,认真的说道:“灵儿,妈妈有件事情要跟你讲,你仔细听着!”
灵儿看我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敢再撒娇了,看着我点了点头,问道:“什么事情啊?妈妈,是因为灵儿今天没跟老奶奶道歉,你生气了吗?可是,灵儿不吃那些东西!”
“灵儿,妈妈知道你不吃那些东西,可是那些饭菜是老奶奶的一番好意,特意为你做的!而且,老奶奶怕你不喜欢,刚刚还特意去捉了一只鸡,所以吃晚饭的时候,即便是你再不愿意,妈妈也希望你能吃几口,行吗?”我看着灵儿,认真的恳求道。
灵儿听见我这么说,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看着我问道:“为什么呢?这样的话不是撒谎吗?妈妈,你不是经常跟我说,不能撒谎吗?”
听着灵儿这么一说,我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他了。可是,为了不让老太太白忙一场,难过生气,只能尴尬的说道:“为了伤害别人而去撒谎当然是不可以的,但是,如果是为了善意,有些谎言也是可以的!”
听我说完,灵儿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应当是不理解我的意思。而我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好好的,我怎么教孩子撒谎呢?
说到底,还不是我自己的谎言,为了不让老太太知道灵儿是吸血鬼,我只能让灵儿帮着我瞒着。想到这儿,我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灵儿听我叹气,以为我是生气难过了,赶紧抓住了我的手,焦急的说道:“妈妈,你别叹气,我都知道了!我会听你的话,吃东西的,我会吃的!”
灵儿的话让我心中百感交集,我一把将他揽入怀中,轻声说道:“对不起,灵儿!”
灵儿也听不懂我什么意思,只是拍了拍我的背,安慰着我!
到了晚餐时间,老太太兴致勃勃的把菜端了上来,我一看,她真的是用心了。这桌菜大多是色香味俱全的,而且都是下了一番心思的。
灵儿看了却没有什么感觉,我偷偷的拽了拽他的小手,他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说道:“哇!这么丰盛的晚餐啊!”一边说着,一边兴致勃勃的坐在了饭桌边。
老太太看灵儿这么有兴趣,一脸的骄傲,说道:“那是,老太太我的手艺可是数一数二的!就你小子不识货,中午的时候竟然筷子都不动一下。”
随后我们落座,老太太一脸期待的盯着灵儿,灵儿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也是为难,只能尴尬的说道:“老太太,辛苦你了,你是长辈,还是先动筷子吧!”
“就我们几个人吃饭,还讲究这些俗礼做什么?大家一起吃吧!”说着,老太太就催促着我们一起吃。她给我递眼色,让我给灵儿夹菜,大约是怕她夹的菜灵儿不吃吧!
我夹起了一些菜放在了灵儿的碗里,灵儿看了我一眼,乖乖的吃了下去。老太太一看灵儿吃了,激动的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灵儿皱着眉头,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点了点头。老太太一看,脸色都变了,我知道老太太定是怀疑了,赶紧出来打岔,“老太太,你这鸡是怎么烧的,简直比我吃过的所有的鸡都要好吃了!”
老太太并没有理我,她直直的盯着灵儿,问道:“小子,你跟我说实话,这些菜到底味道如何?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虽然,平日里老太太跟灵儿打打闹闹的,可是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严肃的表情。灵儿看了脸色一变,丢下碗筷缩到了我的怀里,可怜巴巴的问道:“妈妈,我已经吃了,为什么老奶奶还是生气啊?”
此言一出,老太太严肃又生气的瞪了我一眼,说道:“是你逼着他吃我做的菜的?”
我看老太太是真的生气了,赶紧解释道:“不,您误会了!灵儿他其实只是不吃饭菜而已,您做的很好吃的,真的很好吃!”
“哼!你不用解释了,我老太太做的东西你们爱吃不吃!”说完,老太太生气的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扭头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一看,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想去解释,但是敲了半天的门,老太太也不理我。随后,灵儿拉了拉我的手,怯生生的说道:“妈妈,是灵儿错了吗?”
我蹲了下来,看着灵儿摇了摇头,说道:“不,灵儿没有错,是妈妈错了,惹得老太太生气了!灵儿你别放在心上,妈妈也跟你道歉,妈妈不该让你骗人的!”灵儿似懂非懂的看着我,随后我带着他回到了房间里面。
夜幕降临,灵儿突然开始冒冷汗了,低声的哼了起来。我知道他这是要喝血了,就赶紧从行李里面取出了一袋血,递给了他。
“你究竟是什么妖孽?”灵儿刚刚开始喝血,老太太就冲了进来,生气的质问道。
我一看是老太太进来了,吓了一跳。但是,我还是下意识的就拦在了灵儿的面前,吞吞吐吐的说道:“老,老太太,你怎么过来了?”
老太太一把将我推到了一边,将灵儿拎了起来,“你这妖孽,为了避免你为祸人间,我定是要收了你的!”
听闻此言,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把抱住了老太太的大腿,“老太太,我求求你手下留情,放过灵儿!他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老太太不信,瞪着我说道:“这孩子不吃饭我就觉得奇怪了,之前在你家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他与众不同,没想到竟然是个吸血鬼!如此下去,即便是现在没有伤天害理,以后也保不住不会为祸人间,我定要为着世间除去这个祸害!”
灵儿被老太太拎着,拼命的挣扎。老太太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药包,一把丢在了灵儿的脸上,灵儿立马就晕了过去。
我一看,吓得立马就哭了,拽着老太太的裤脚开始磕头,“老太太,我求求你了,你放过灵儿,放过灵儿!”
我哭得声嘶力竭,老太太也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她将灵儿丢在了地上。我赶紧爬过去,把灵儿紧紧的抱在怀里,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罢了,罢了,你我师徒一场,这孩子既然是你的孩子我就放过他一次。不过,我这儿是不能留他了,明天一早我就把他丢出去,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老太太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一听老太太要赶走灵儿,而且是丢出去,心里一惊,赶紧说道:“老太太,如果你担心灵儿有危险,我就把他重新送回家里去。”
“不行,你爸妈都是普通人,怎么能把这么一个怪物留在身边?”老太太严词拒绝,说道:“既然你不要我动手,这怪物万不可留在人世间,就让他自生自灭也好!”
“灵儿不是怪物!他是我的儿子!”我哭喊着,把灵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对着老太太说道:“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伤害他!灵儿是我生下来的,他绝对不是怪物!”
我护子心切,老太太也不免有些震惊。屋子里面瞬间就是死一般的沉寂,再加上这小院里面什么都没有,竟然安静的有些可怕了!
许久之后,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严肃的看着我,问道:“你口口声声说这孩子是你生的,而你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如何能生出这样的妖孽?莫不是??????”
老太太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半天才问道:“水晨,你老实与我说清楚,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我一听老太太问灵儿的父亲,心里更加惊慌。夜择昏的身份绝对不能说出口,虽然夜择昏的能力超群,好多人都害怕他,敬重他,但是我也听过很多关于他的其他传闻。
别的就不说了,敬重夜择昏的人虽然多,但是背地里恨他的人更多。这个老太太虽然医术高明,但是对于她的底细我并不清楚,万一她要是与夜择昏有过节,那灵儿岂不是更加危险?
于是,我吞吞吐吐,说道:“我,我??????”
“好了,你连孩子的父亲的身份都说不出来吗?”老太太看我半天都没有说出什么,一着急就吼了起来,“前几日.你还说跌落悬崖之前还帮你丈夫的小三接过生,想必他就在悬崖之上,你若不说,我便去找!”
说着,老太太便转身准备出去。我一把拉住了老太太,哭着说道:“老太太,我实在有难言之隐,求你不要再问了!但是我向你保证,灵儿觉得不是怪物,他虽然生下来就是吸血鬼,但是喝的都是死人血,是我托关系买的,绝不会伤人性命的!”
老太太看着我说道:“你现在能给他买血,供他喝。但是你能保证他以后吗?若是他慢慢长大了,需要的血越来越多,你去哪儿给他买?到那个时候,你能保证他不会忍不住,去伤人性命吗?”
老太太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让我无言以对。其实我何尝又没有想过这个,但是以前我每次跟夜择昏谈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总是安慰我说没事,说他自有办法,还说灵儿肯定不会害人的。
可是现在,夜择昏下落不明,我一个人带着灵儿,这些问题想要避也避不开。老太太如今赤.裸裸的把这些未来的问题摊在我的面前,的确让我六神无主了!
“灵儿是我的孩子,他是人,不是怪物,肯定不会害人的!”我开始呆愣愣的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再给自己催眠一般。
但是,我却越说心里越伤心,越说越担忧,忍不住痛哭起来。我紧紧的抱着灵儿,想着都是我的错,把他带到这个世上却让他受这份罪!
我哭得实在伤心,老太太看我半天,咬了咬牙,摇头说道:“算了,为人母的不忍心我也明白。这样看来,不管灵儿的父亲是谁,因为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倒是没有那么严重!”
听了老太太这么说,我愣了一下,抬起头问道:“老太太,你此言何意?难道说你有办法让灵儿以后不喝血?真的吗?你有什么办法,求你告诉我!”
老太太摇了摇头,说道:“灵儿是吸血鬼,吸血鬼吸血是天性,我即便是再神也没办法湮灭灵儿的天性!”
听了老太太的话,我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扑灭了!难道,我的灵儿真的没有救了吗?
老太太看我一脸失望的样子,说道:“好了,我虽然没有把握让灵儿以后像个正常人一样不饮血,但是还是有办法能替他控制的!”
“真的?”听了此言,我激动的问道:“老太太,求你救救灵儿,只要你能帮灵儿控制,让他以后尽量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能控制自己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