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天精心雕刻的五官十分明朗,高挺的鼻梁,紧密的睫毛,随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微微颤抖,小刷子一般挠的Ken的心神痒痒的。

他不自觉地的勾了勾唇,低头却见Ben的四肢正如同八爪女一般缠在自己身上,那精壮有力的肩膀,古铜色小麦皮肤,给人了十足的安全感。

他又一次闭上眼睛,骤然睁开,想要确定一下自己是否在梦里。

然而睁眼是他,闭眼也是他。

因为只有一床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Ken想要把被子抽出来分给他一些,却又把惊扰到Ben的美梦。

他们都是常年保持高度紧张的人,能如此像是孩童一般酣睡的时间并不多。

“唔...”

Ken犹豫了几秒,一个念头不可抑止的涌了上来。

他直接咬住了Ben的唇, 然后将自己身上那些手臂缠绕的更紧。

于是——

“艹!老子在干啥!”

Ben被疼痛弄醒,睁眼便看到好友正一脸苍白的望着自己,嘴唇上染着一抹异样鲜艳的红。

“我也很想知道你在做什么...”Ken欲言又止,用无奈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原本就病态的男人,此刻又刻意萦绕着愁绪,受伤的小眼神,瞧着就叫人心痛。

Ben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此刻的动作有多么的暧昧。

Ken身上的睡衣不知何时都被扯掉了一般,性感的锁骨暴露在视线里,上面竟然还有青青紫紫。

Ben虽然没有真正做过那种事情,可当年受训的时候也没少看各种片子...如今两人暧昧的姿势,他忍不住就往那些方面联想...

“啊啊啊啊啊啊!”

惊弓之鸟一般从床上飞速弹了起来,他捂着脸就朝着门口跑。

手放在门把上,却是又有些犹豫了。

门缝透着凉气,刮得他下身一冷,不敢置信的低头一瞅,他的衣服呢?咋也没有了!

“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通尖叫,他又狂奔回了床上,也顾不上只有一床被子,直接就裹着被子钻了进去,死活不肯再出来。

“吵死了!”

刚刚才清醒的脑袋,又被那嗷嗷叫的声音吵得两眼发蒙。

Ken无奈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部,捋毛一般在那里顺着他摸着。

明明他才是那个“受害者”怎么此刻反倒是要安慰“施虐者”了。

他好笑的将男人的又往自己怀里拉了拉,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拿过了桌上的烟盒。

“簇簇!”

打火机燃烧起红蓝色的火苗,Ken悠然的抽着,听着窗外的雨声。

一直等了许久,杯子里的大汉终于舍得把脑袋冒了出来,眼睛红红的,看那样子还是哭过了。

“你对我动手,你哭什么!”Ken没好气的抬手在脑门上拍了拍。

Ben噎住,随即一抹眼睛,气鼓鼓的抬手在他胸膛上来了一拳,换来的便是男人剧烈的咳嗽声。

“你没事吧...”

“喂喂!你别吓我啊!”

Ken刚刚恢复颜色的脸再次变得无比苍白,Ben这会也不敢闹了,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如同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

Ken冲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本来没事,不过你要是再晃下去就不好说了。”

“行了,去给我弄点热水来,我要洗漱。”

“可你感冒不是刚好吗?”Ben踟蹰在床边不肯离开。

“是啊...所以你去弄个木桶来,帮我...”

“哦...”Ben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没一会就弄来了热水。

将大爷一般的Ken弄到了木桶里,又如同小媳妇一般搬了个小板凳在旁边,勤劳的干起活来。

“往左边点...”

“下面下面...用力!”

“咦,对对,就是这里,用力,再用力啊。”

“啊...舒服...”

Ken惬意的指挥着,在朦胧的热水中眉眼弯弯,笑得越发的像一只狐狸了...

.......

玉祁见娆娆晕了,气急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

黑色的血液,溅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无比醒目,众人已经七手八脚的将娆娆给抬到了另外一张床上。

玉祁捂着胸口,以为自己又要晕过去了。

然而等了片刻,却发现他依旧是好端端的坐着。

“我...”

面露古怪的捏上了自己的脉搏,虽然依旧有些堵塞,然而和过去相比则是有着天壤之别。

“这...”

玉祁不敢相信的抓过阿笙的手,感受着正常人脉搏的正常韵律,再次楞在了那里。

他这是恢复正常的人范畴了么?

要知道他一直身体不好,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娘胎里带了毒,虽然后来毒是解了但是身体里很多器官都被毒素伤了个七七八八,明明是天纵之才,却因为堵塞的经脉而无法修炼。

“先生...先生...”

玉祁一动不动,吓坏了阿笙。

他的手被玉祁拽着,手腕已然被捏变了形。

然而他却是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玉祁受了刺激再晕过去。

“先生,您别动,不然娆娆和我的血可就浪费了。”

龙衍在阿笙的肩膀拍了拍,将他从玉祁身边拽走。

玉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看到自己旁边的架子上,吊着一袋子的不明液体,难怪,自己总觉得手心发热。

“你的是意思是,娆娆体内凤凰血觉醒了?”

暗淡的瞳孔忽然绽放出了绚丽的光亮,直摄人心神。

龙衍点了点头,低声和他交谈起来。

良久之后,玉祁脸上的慌乱已然消失不见,反倒是多了一抹复杂的意味。

不过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娆娆既然血脉觉醒, 那么刚刚晕倒便不会有事。

“玉先生,贵人只是气急攻心晕了过去,想必休息一会就好了。”见玉祁这边针剂输完,一直侯在一旁的大长老这才上前恭身行礼,眼底是藏不住的高兴。

谢天谢地,玉祁醒了,他们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好,我知道了,还麻烦长老帮我们准备一下,我要开这里的祠堂。”

“开祠堂?”大长老愣住了,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变得古怪起来,眼珠子不停的转来转去,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又浮现出了狂喜之意。

“那位贵人真的是...”

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心里比他自个去表白还要忐忑。 玉祁点了点头。

“我这就去,这就去。”

他说着话,迅速的跑了出去,一大把年纪了,胡子都在冷风里飞舞,好不壮观,迎着周围村民们活见鬼的目光,冲进了他们几个长老的议事堂。

冷热交替,他忍不住的喷嚏连连。心里却是开了花,激动到飞起。

顾不上整理自己的形象,他就拉着其他三位长老一同跪在了祖宗的画像前,哽咽连连。

“老祖宗,我们终于等到了,终于等到了啊!”

“封山千年,终于可以出世了啊!”

三个长老猛然被他拽在祖宗面前,都是一脸的蒙蔽。

老大素来都是最注重礼仪的,怎么这就...

不过见他都拜了,一个个也只好跟着拜,情绪是会传染的,一时间,整个大厅里都十分的悲戚。

来送饭的后生看到他们在那里哭天抹泪,也开始哭天抹泪,然后还出去告诉了众人,加上玉祁的房间门一直都是关闭的,也越发的让这些人忍不住脑补起来。

一个个眼角拉耸着,整个云山的玉家支脉,都笼罩在一层悲戚戚的气氛里。

......

娆娆这一觉睡得并不长。

她本能是不愿意清醒的,心乱如麻,让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玉祁。

玉祁对她的好,她都是理解的。

可是被母亲丢弃,她是万万不能理解的。

原先都说只要有原因,那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可她从小因为母亲是舞女的缘故,不知多少次都被人嫌弃,那也是不争的事实。

在这似梦非梦的境地里,娆娆迷茫的睁开了眼睛。

床边,已然站了许多人。

“你们...”

看到玉祁投来的关切目光,她本能想要龟缩起来。

“娆娆,抱歉,刚才吓到你了。”

玉祁轻咳一声,阿笙和龙衍都出去了。

娆娆想要躲开玉祁神来的手,却是被秦琛给拉住了,硬生生的将两人的手放在了一起。

厚厚茧子的带着炙热,将两个相隔20多年人链接在了一起。

娆娆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能在陆家那么奇葩环境下还没长歪,也真的是太难得了。

玉祁瞧着她的懂事的模样,心中更加自责了。

“娆娆,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以为自己看到了玉翡,你和你母亲实在是太像了,不管是气质还是神态。”

“不过你比她坚强多了,她当年为了逃婚,独自一个人都跑了,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她的下落的,可他就像是人家蒸发了一样。”

“你这玉佩,还是当年我们的生日礼物。早知道我就应该在那次帮你解毒的时候告诉你,你的真实身份,不然也会一次次让你陷入到危险之中了。我只想着让你先接受我,能多和我相处一些时间,没想到...”

“舅舅...您做的已经很好了。”

娆娆从小都异常敏感,怎么会不知道玉祁对自己真心实意。

此刻看着玉祁自责的神情,她如何忍心。

“你...你叫我什么?”玉祁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眼眶通红。

娆娆怕他失控摔倒,连忙伸手去扶他:“舅舅啊...我喊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