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桑桑了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自己这个傻表姐虽然一无是处,贪财,却也好控制。

两人在刘家享受着各种她们原先根本都不敢想象的生活,殊不知一张巨大的网才悄然笼罩在她们的头上。

......

白家书房里,白忠杰在留下资料之后就离开了。

白建成自己坐了一夜,天亮时整个人都僵硬在沙发上。

还是佣人打发房间时发现不对劲,直接拨打了救护车,急急忙忙把人送进医院。

“短暂性休克,血压高,平时要多注意休息,万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值班的医生恰好是当年是白平生国防大学同学,看到老友过来也就没有保留。

在探视的人前说了一套官方性的话之后,便刻意将他拉进了房间。

“孙海,你说,我能承受的住。”

白平生坐在椅子上,刚刚从家过来的他只穿了一件羊毛衫,这会还冷得直哆嗦。

孙海将自己那泡着参茶的杯子递给他,待他四肢不那么僵硬了。

便摊开了桌子上一叠叠化验单和CT片子,用圆珠笔指着道:“肺部这里,阴影面积已经阔大了,还有脑后这里,有一个拇指大小的肿瘤,现在还不能判断是良性还是恶性,要等一会结果出了。”

“还有这个,不用我讲你应该也能看的懂,这上面的指数明显都超标了,平生,我记得你爸过几天才过大寿吧,坦白来讲,这身体的状况很不乐观,我建议你让他在医院多休息几天。”

这里是军区医院,来这里的很多都是老首长。老人身子弱,屋里的暖气一般开的都很足。

玻璃窗上一层层雾气飘着,将这和外界隔离起来,然而白平生的却是冷出了一身汗,毛衫粘稠的贴在背上,难受极了。

他沙哑着嗓子,睿智的目光里闪过了一丝害怕。

他现在刚刚才进如第二梯队,距离第一梯队只差那么一点,如果这时候白家的顶梁柱有个三长两短,他简直不敢想象。

“也没有那么糟糕,只要平时多注意还是能撑下去的。”

“不过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再让你爸受刺激了,还有那个肿瘤的事情,我会帮你暂时保密,万一是恶性,你就千万别让他知道,有的人一知晓,这精气时...”

“我懂...”

孙海拍了拍白建业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重话。

提起笔刷刷的写了个纸条,将所有的注意事项都标记的一清二楚。这才陪着他一起去了病房。

白建业已经醒了,一场病像是一夜老了十岁,嘴唇泛着青紫。

孙海替他做了全面检查,便带着人走了。

病房里又剩下了父子二人,相对的四目中彼此的目光都是沉重的。

白建业朝儿子伸出了手,嘶哑着喉咙道:“我没事,不必担心。”

快50的人了,还要白发苍苍的父亲来安慰自己,白平生忽然觉得心里无比酸楚,从不外漏情绪的他,视线忽然朦胧了。

“爸。”

“我没事,一会去把出院手术给办了,我们晚上就回家。”

“啊?”白平生愣住了,想起了好友的话,立刻摇了摇头。

“爸,您这才刚刚醒过来,检查都没做完呢走什么!再说了,实在不行,我们就把宴会取消了,或者改个时间!”

“取消?”

白建业倒是没有如同往日那样暴躁的直接起来拒绝,却也十分果断的摇了摇头。

“不能取消,这灭几天了,我又进了医院,你是想要大家都知道我身体出了毛病了吗?”

“可是...” 白建业挪了挪脑袋,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总算是听着不那么费力了。

“平生,明年就是你参加大选的时候了,你觉得我现在适合病倒?”

“你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我们再多请个家庭医生就是了。”

“可...”

“好了,不要在说了,去办手续吧。”

“我想再睡会。”

白建业说完,便直接闭了眼睛,完全不给白平生机会。

他望着尽显老态的父亲,心里很不是滋味。

细心的又给掖了掖被角,白建业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

一开门,便见自己的同学孙海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结果出来了?”白平生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使得自己看上去很狼狈。

孙海点点头,叹息了一口。

刹那间,白平生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一般,身子一晃,险些栽倒。

孙海连忙伸手扶住他,四处张望了一眼便将他拉到了监控死角。

“肿瘤是恶性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而且那个位置加上你爸的年龄,都不建议进行开颅手术,不过你也不要完全灰心。我知道有个人可以救你的爸,不过你要亲自去请。”

“至于能不能请到我不敢保证,但是如果你能请到,我可以担保你爸再活10年都没问题!”

“当真?”白平生死灰一般的眼睛里忽然绽放出了璀璨的光亮,孙海被他掐的生疼。

一边抽着胳膊一边往他的手里赛纸条。

“上面是地址,记住啊,这个人就算你请不到也不能用强,他背后的势力你惹不起,赔上整个白家都不行!”

“行了,你出去再看,我也不知道这是帮你还是害你,毕竟那位先生恨不喜欢被陌生人打扰。”

孙海说完,便像是做贼一般走了。

白平生站在暗处,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直到下午送父亲回了家,他才一个人偷偷躲在书房里打开了纸条。

那是一行无比潦草的医生体,白平生辨认了半天才看的清楚。

“Z大表演系玉教授?”

他喃喃道,这些年他也去Z大参加过不少会议和活动,没听说哪个表演系有什么教授出名啊。

而且还是姓玉的。

白平生犹豫的片刻,拿起内线打给了自己的警卫员。

“小张,安排一下,我要用车。”

“嗯,不要太张扬的,我私人的那辆就行。”

白平生犹豫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

......

陆娆娆一觉睡到中午,秦琛早已不见了踪迹。

刚下楼,便看到玉祁竟然坐在了自家客厅里,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

“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她惊讶的说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玉祁扫了一眼她眼底淡淡的红丝,原本含笑的脸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

娆娆下意识抬起了手,捏了捏自己脸蛋。

玉祁瞥见她的小动作,轻咳了一声,没好气道。

“不知道什么自己肚子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老实点!”

“说,是不是秦琛逼你的,看来我得好好给他上上课了!”

娆娆的脸刷刷的通红,葡萄一般的眼珠晶亮晶亮,那委屈扒拉的模样,硬生生叫玉祁再开不开了口。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将一张卡片丢了过去。

“这是什么?” “邀请函?”

娆娆喃喃自语,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奇怪的邀请函,上面画的是一座座山峰,却是没有任何的文字。

邀请函下面,竟然还掉着一个小型指北针。

玉祁嘴角微微上扬,狐狸眼里冒着醉人的小眼神,哪怕是娆娆基本上已经免疫了,却还是忍不住有着片刻间的失神。

“你不是快要生日了么?”

“我生日?”

娆娆的脸忽然变得有些难看,心脏里像是有一只大手在那里搅和着,疼的呼吸都有些苦难。

过去那些黑暗痛苦的历史,像是潮水一般翻涌着,一寸寸吞噬着她的神志,娆娆抬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四肢包裹在一起。

原先玉祁并不觉得她很瘦,现在四肢都圈着自己,只有那一个肚子十分突兀的在那里鼓着,怎么看怎么像是营养不良。

玉先生皱了皱眉,浑身嗖嗖冒着冷气。

轮椅滑动,他迅速的拉起娆娆的手腕将几根金针插了进去。

停顿了好一会,娆娆的脸色才终于能看,不再是那毫无血色的模样。

“先生...”

她虚弱的扬起脑袋。

“怎么回事?”

玉祁关切的问道,原先怎么没有发现娆娆还有头痛的毛病。

难道又中毒了?玉祁目光变得无比暴虐,双眸也因为愤怒而泛着红色,他自己都未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宛如修罗降世一般。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听到您说生日,就想起来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然后这脑子就忍不住生疼生疼,像是有人拿东西在里面搅和一样。”

几针下去,娆娆的疼痛倒是减轻了不少,然而浑身上下却已经都被汗水浸湿了。

几缕碎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本就苍白的脸被衬托的更加楚楚可怜。

娆娆虚弱的歪在沙发上,任由玉祁在自己的穴位上戳来戳去。

看着自家先生那越发拧巴的二头,她忽然生出了一股浓浓的负罪感,她太虚弱了,也太需要人照顾了。

总有着不管在哪,都会拖累别人的感觉。

“娆娆原先的生日都是怎么过的?”

玉祁的声音像是从地狱寒潭飘出来的一般,就连在远处打瞌睡的老管家都忍不住朝着这边投来一个好奇的目光。

娆娆犹豫了片刻,看着面前这个亦师亦友的男人,小声回答道。

“我没有过过生日,父亲将我抱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一个多月了。”

“那陆家没有以那天为你的生日吗?”

娆娆摇了摇头。

每年陆家都只会办一场生日宴,然而那场生日宴,却是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陆家真正的大小姐。

“那么, 你下周过生日吧!”

玉祁忽然来了注意。

娆娆蓦然瞪大眼睛,像是在问玉祁是不是疯了。

玉祁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习惯性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说道。

“你是1月到陆家,那么生日自然是在12月,下个月我会选个黄道吉日,然后给你过生日。”

“你有没有想要请的人,我提前帮你安排。”

“真过生日?”

娆娆依旧是不敢相信!难道现在老师都这么好的么!连学生生日都包了?

“先生...”

“就这么决定的,你知道的,我的主意一般没人能改变!”玉祁幽幽的说道,暗自将后半句埋藏在了心里。

当然,你和你母亲是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