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该死的面试

叶晓婉这时才看向他，男人面沉似水，看上去40岁左右，虽然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仍遮挡不住他端正俊朗的相貌，他的衣着很考究，白色衬衫领口别着一只金色钻石别针，蓝色水纹领带，灰色暗格西装看似十分昂贵。

他接了电话，声音低沉，说的是意大利语，纯正的卷舌音，语速不快不慢，流利地和电话另一头交流。

房间里寂静无声，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多余，叶晓婉认真地观察着这个男人，突然男人的眼睛和她对视在一起，一道凛冽的光穿透了她的内心，她赶紧低下头，不自觉地咬了一下手指。

男人挂上了电话，面试继续，中间的考官交流了一下意见，冲叶晓婉满意地点了点头，“请你等我们的通知。”

叶晓婉暗暗松了口气，正准备站起来离开，突然那个刚才接电话的男人沉稳地问：“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之前所在的公司，前台电话号码是多少？”

叶晓婉猛地愣住了，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电话号码？她唯一记得的电话号码是荣子轩的手机号，还有刘成祥诊所的电话，管不了许多了，她顺口把刘成祥诊所的电话说了出来，没想到那个男人立刻拿起手机打了那个号码，询问了几个问题，一下子就把她戳穿了。

“连自己公司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的前台，我们是不需要的。”男人的眼睛像是老鹰一样直勾勾地望着她，“说谎的人，我们公司更不需要。”

叶晓婉无地自容地低下头，她想哭，但是没有，她咬紧嘴唇，咬出了血。

她站起来想要走，但是突然觉得很不甘心，她虽然痛恨这个拆穿了她的男人，但她还是耐下性子，转过身争取道：“请问，过去的经验真的那么重要吗？学历？经验？这么重要？招聘一个前台，只要能把前台工作做到最好，才是最佳的人选吧？不应该因为我没有经验，就把我拒之门外，一个工作难道不是看能力的吗？”

男人颇有玩味地望着她，“学历和经验当然很重要，没有这些，怎么证明你有这个能力？”

她咬了咬嘴唇，“我真的很需要这个工作。”

“很多人都需要这个工作。”男人做了一个请她走人的手势。

叶晓婉站了起来，她向门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高傲地抬起头，脸上浮现出美丽的笑容，“百分之30的股权已经很多了，您还在讨价还价，真是太贪心了。我想您恐怕完全可以接受这个股权的分配，只是还想要再得寸进尺。但是博得太大，您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说完，叶晓婉觉得挺解气，大步流星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面试室里的人都愣了，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因为她说的居然是和刚才中年男人相同的语言，没人能听懂。

那个中年男人震惊地瞪大眼睛，惊异得无语言表，她懂意大利语？她的意大利语居然能说得这样纯正？但他很快恢复了镇静，他眯缝起眼睛，拿起桌子上叶晓婉薄薄的简历，仔细地看了起来。

“叶晓婉，很有趣。”他微微地笑道

叶晓婉熟悉地撕开方便面包，一股脑地将面饼倒进锅里，如今她已经可以快速地煮好方便面了，这是她生活上的一大进步。

她把煮好的面盛进碗里，端着碗到客厅，一边吃一边继续在电脑上寻找工作。

房门响的时候，她正把最后的面条一股脑地吸进嘴里，她呛了一口，赶紧跳起来打开门，刘成祥站在门外，冲她微笑，手里拿着一束叶晓婉最喜欢的满天星。

“医生！快进来！”虽然刘成祥希望她叫她的名字，但是她还是习惯地叫他医生，刘成祥也没再提这件事。

“你又在吃方便面？钱是不是不够了？”刘成祥皱紧眉头，看着桌上已经被吃光的面，里面的汤正散发着顺正的方便面味儿。

他小心翼翼地把花束放在茶几上，又将一口袋的食品放到厨房里，“我顺道给你买了一些营养品。”说着，他从厨房走出来，看着叶晓婉，“你又瘦了。”

“谢谢！医生，这些花太美了！我最爱满天星！”叶晓婉赶紧拿出来一个花瓶，把满天星插在花瓶里，灌上水，“钱还有，上次你给我的8000块还省了好多。不过我想省点花，再说我真的很喜欢吃方便面，酸菜肉的最好吃，酸酸的！”

说着，她坐回到沙发上，把汤也喝了个精光，支支吾吾地说：“可是医生，我现在还没有办法把钱还上，真的很抱歉。”

“不要紧。”刘成祥也坐在沙发上，他依照惯例问了问病人的病情。

叶晓婉两只脚缩到沙发上，她盯着桌子，带着淡淡的忧伤，“什么也想不起来。我努力地去回忆，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做梦的时候，会反复做那个可怕的梦。”

“还是被困在黑暗的房间？”

“是的。那个男人，站在我的旁边，哀乐的声音快要让我的脑袋爆炸了，我看不清他的长相，房间里一片漆黑。我想这些会不会不是梦，而是我的记忆，会不会我跳楼……也是因为这段恐怖的回忆？”

“有这个可能。”刘成祥在本子上记下。

叶晓婉给刘成祥泡了一杯茶，她很感激刘成祥，因为他是在荣子轩背叛她以后唯一可以让她依靠的人。

他很温柔，很会照顾人，总是好脾气地听叶晓婉倾诉，虽然没了荣子轩的诊疗费，但他还是来看叶晓婉，来为她治疗。

叶晓婉有一次开玩笑地说，刘成祥的妻子真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没想到刘成祥居然像男孩子一样羞红了脸，他告诉叶晓婉，自己还没有娶妻。

中午送走了刘成祥医生，叶晓婉继续寻找工作，两只眼睛因为看电脑时间过长，疼得要命。

晚上，为了犒劳自己的辛苦，她做了咖喱饭给自己吃，咖喱是在超市里买的速食材料，放进微波炉一转，比做方便面还方便。做好了以后，她很满意地把咖喱饭从微波炉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她闭上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真香！她很喜欢闻咖喱的味道。

门铃声又响了起来，她有些惊奇，平时刘成祥都是上午来，怎么下午又来了呢？

她想着跑过去开门，打开门后她震惊地向后退了几步，呆愣地望着站在门口的荣子轩，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