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太后大寿的第二日,皇帝的诏书便到了尚书府内。
一个公公立于尚书府,尖声细嗓宣读着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尚书之女才貌双全,与五皇子乃天作之合,特赐婚二人,月后完婚,钦此。尚书大人,还不快领旨谢恩?”
那公公提醒着上官裕仁,上官裕仁叩首,两手过于脑上,“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一干人也都双双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公点了点头,将圣旨递到上官裕仁手上,便转身离开了。
那位公公刚刚离开,上官月琰和尚书夫人就立马站了起来,上官月琰欣喜地拉着尚书夫人的手,“娘……”
“我的好女儿,真是让我开心。”尚书夫人爱怜地抚摸着上官文茵的面庞。
而上官裕仁并无多大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们,“五皇子心机颇深,你嫁给他不知是福是祸。”
“老爷,您这是说得什么话?如今茵儿被皇上赐婚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多少名门闺秀都想嫁给五皇子,都不能如愿,如今我们茵儿有幸得五皇子宠爱,真是为我们尚书府争光,不像上官文瑾他们,吃尚书府的、喝尚书府的,还一点事也不做!要他们又何用?”尚书夫人出言讽刺。
上官裕仁顿时不满地皱眉,“够了!文瑾再不济也是我上官氏的子弟、也是我上官裕仁的儿子!”
“老爷……”尚书夫人还准备说着什么,上官裕仁甩了一下袖子,转身离开。
尚书夫人跺了跺脚,转身又对上官文茵笑道:“茵儿,我的好女儿。”
“娘……”上官文茵也是满脸红光。
尚书夫人本是一脸笑意,忽然收敛了笑意,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站住!”
只见一个女子背对着她们,直直地愣在原地,“大……大夫人。”
“文秀,怎么见了我像见了老虎一样呢?难道我这么让你害怕?”尚书夫人缓缓走到那女子身旁。
这女子便是尚书府三姨房的女儿,上官文秀,她还有一个弟弟尚且年幼,三姨房是普通的民间女子,因为权势不如尚书夫人,在尚书府也是备受打压。
“不是的,文秀只是突然有事要去做,没有看见大夫人,还请大夫人赎罪,文秀不是故意的。”上官文秀的手紧紧握住裙角,心中无比恐慌,生怕冲.撞了尚书夫人。
“文秀啊,你不必紧张,我何时这般小心眼呢?”尚书夫人扶起上官文秀,但是上官文秀还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文秀,我刚好有一事要告诉你呢。”上官文茵突然出声,“刚刚皇上下了诏书,说是赐婚我与五皇子呢。”
上官文茵说这话时故意观察着上官文秀的表情,她成功地看到了上官文秀一脸惊愕的样子。
“三姐不是倾心于上官世子吗?怎么……”上官文秀还未说完,上官文茵便一巴掌扇到了上官文秀的脸上。
“我倾心于谁岂是你这等低贱庶女能够胡乱议论的?”上官文茵勾了勾嘴角,“我一直知晓,你心系五皇子,可那又如何?你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女罢了,论才貌、论家世,你样样不如我,你觉得五皇子会选择你吗?”
上官文秀捂着半边脸,白齿死死地咬住下唇,“为什么?”
“哼,早点认清现实吧,有资格现在五皇子身边的只能是我,不会是你,五皇子只会选择对他有用的、有价值的人,而你……只是一个卑微的庶女。”上官文茵冷哼。
“为什么?你明明不喜欢五皇子!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心怡五皇子!你为什么还要和我抢?为什么?你什么都比我好,什么都比我强,我从未妄想能够超越你,我想要的……不过是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我从未和你作对,你为何……这么对我?”上官文秀眼眶含泪,“三姐为何如此狠心?”
上官文茵推了上官文秀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上官文秀!你别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就是抢你的怎么了?我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我以前确实不喜欢五皇子,但是现在我发现最适合我的人是五皇子。”
而后上官文茵猛地扼住上官文秀的下巴,“从现在开始,再让我发现你对五皇子有任何情意,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上官文秀颓然地看着上官文茵和尚书夫人离开的背影,心中有千般仇恨。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夺走我思慕了许久的男子,凭什么她可以随意将我的尊严踩踏在脚底下?
上官文茵!我上官文秀发誓,必有一天将你踩在脚底!
一个月后,上官文茵和齐墨的婚礼如期举行。
上官月琰在房中拿着衣服试来试去,拿了一件桃红色的比划了一下,“清芷,你觉得哪个更好看一些?”
“哎呀,王妃,您都试了这么久了,您不嫌累,我都替您嫌累!你平时不是从不在意这些吗?怎么今日这么奇怪?”清芷坐在一旁,不满地嘟囔。
“明日便是文茵妹妹大喜的日子了,我自然得好好打扮打扮。”上官月琰一脸嘲讽地笑意,而后又拿过一件素色的白色长袍,“这件怎么样?”
“好看是好看,不过也太素了这个颜色,若是王妃穿这个去了,不知晓的还以为王妃是去……”清芷犹豫了一下,“办丧呢。”
上官月琰倐地咧唇,“是吗?那就有意思了。”
次日,上官月琰果真穿了一身白衣去了,虽然白衣上有点点花坠,但还是太过于素净。
一旁的齐晔在心中忍不住直笑,他的娘子,真是可爱。
“哎哎哎,你看那不是晋王妃吗?”
“是啊,她怎么穿成那个样子?这人家大喜的日子,她穿的怎么像个哭丧的?”
“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啊?我听说晋王妃与尚书家的小姐闹掰了。”
“是啊,听说晋王妃以前对这个尚书府小姐是掏心窝子的好呢,若不是这个尚书府小姐背信弃义、诬陷晋王妃,晋王妃又何至于如此呢?”
“活该!真是活该!”
上官月琰从他们几人身边路过,听见他们的话,忍不住勾唇,流言就是这样兴起的,一个不经意的讨论,而后一传十十传百,最终让所有人全部知晓,而舆论的走向不过需要轻轻在后推波助澜,一切便如此顺利进行。
“娘子今日穿得真好看。”齐晔在一旁狗腿地说着。
这次上官月琰没有否认,“是吗?我也如此觉得。”
齐晔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个素色的花饰,戴到上官月琰的头上,“娘子这样更好看了。”
上官月琰走到一旁的水池边,仔细瞧了瞧,这样一来,倒更像是哭丧的了。
“嗯,好看。”上官月琰摸了摸那朵素色花饰,“走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那人说“夫妻对拜”之时声音微微停滞,原因无他,只是因为看到了一身白衣的上官月琰,室内之人皆为之一惊,议论纷纷,各有不同。
室内的齐墨、上官裕仁以及尚书夫人,自然都看见了上官月琰,面上的表情都十分不好,其中最为激动的就是尚书夫人了。
要说这尚书夫人,也真是不识场合,竟这样站了起来,“上官月琰!”
“婶娘何必如此激动?”上官月琰淡淡地说道。
上官文茵听见上官月琰的声音,猛地掀起红盖头,瞪向上官月琰,那眼神,简直像想要把上官月琰生吞活剥了一样。
“今日是我茵儿大喜的日子,你穿成这样干什么?”尚书夫人十分气愤。
“婶娘管的太宽了吧,我穿成什么样自然是我的自由,我觉得这样穿甚是好看,王爷,您说呢?”上官月琰扭头看了看齐晔。
齐晔慌忙点头,“嗯,娘子这样穿特别好看。”
“你们……我看你们存心是来砸场子的!”尚书夫人指着上官月琰,“你们……你们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如此,那月琰便先行告退。”上官月琰点头,而后面向众人,“大家可否看到了,并非我不愿留在此处,实在是婶娘太过厌恶我,竟不愿让我留在这里,我不过穿了一件白衣,又并非故意,婶娘竟如此小心眼。”
“是啊,是啊,未免太小气了。”
“真是的,枉为尚书夫人,竟这般心中狭隘!”
听着下面这些人的言言语语,尚书夫人都快要气死了,女儿大婚之日竟闹出这样的名堂。
她冲那男子使了个眼色,那男子慌忙说道:“送入洞房!”
齐墨一脸黑沉,拉着上官文茵马上离开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上官月琰还是第一次见上官裕仁冲她发脾气。
“我想干什么?叔叔不都亲眼看到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上官月琰一脸玩味地笑意,将上官裕仁气得不行。
上官裕仁气极,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