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内,齐晔窝在被子里边,如今是秋季齐晔在湖水里泡了那么久,再加上吹了凉风,便感染了风寒。

上官月琰熬了些补汤,端给齐晔,“喝些热汤,暖暖身子。”

齐晔伸手摸了一下那个汤碗,而后猛地缩回手,“烫。”

上官月琰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几下,然后递到齐晔的嘴边,“张嘴。”

齐晔乖乖听话,张嘴喝下补汤,不一会儿,一碗补汤就见了底。

上官月琰把碗放在一边,对着齐晔说道,“你怎么这般傻?你分明不会水,还要往湖水里跳。”

齐晔低头,他若不降那船夫扑进水中,掉下去的就不仅仅是他了。

上官月琰见他没有答话,也不再责怪他,而是替他掖了掖被子,“你休息一会儿。”

说罢,上官月琰起身,齐晔却一把拉住上官月琰的手腕,“娘子……灯会……”

上官月琰皱眉,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玩儿呢,“你受凉了,不要去了。”

齐晔摇摇头,“不,阿晔要去~”

上官月琰也就依了他,“那你好好休息,我们过些时辰再去。”

上官月琰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拿着一本书看着,这把秋千还是前些月齐晔绑的。

上官月琰手中拿了一本坊间流传的民间小说《艺妓》,看着内容似乎是风尘女子所著,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所写,且不说她们是否有这般才情,这本书多写痴情女子为情爱所伤所困,一般女子是写不出这般大胆的东西的。

上官月琰看着看着不觉面色羞红,这书也太大胆了。

突然,一只手从她旁边伸过来,把书给抽走了,“啧啧啧啧,没想到千渚国的女子大胆,竟看这般yin秽之书。”

上官月琰回头,只见一个陌生的俊俏男子拿着书,看了几眼她刚才所看的那一页。

上官月琰面色一变,厉声道:“你是谁?怎可乱闯晋王府?”

那男子听她说“晋王府”,挑了挑眉头,而后环顾四周,“原来这便是晋王府。”

“你是何人?”上官月琰皱眉,这人好奇怪,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也敢乱闯,晋王府的防卫是有些弱了,竟然让陌生之人闯进来了。

那男子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仔细看着上官月琰,感到特别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戴着面纱的女子?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上官月琰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那男子看着上官月琰美丽澄澈的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男子走到上官月琰跟前,摸了摸上官月琰的脸庞,上官月琰一把抓住他的手,扭了一下,那男子直喊疼,“疼!疼!你放手!你这女人怎么如此野蛮!”

上官月琰冷声问道:“你可还敢动手动脚?”

那男子疼得脸都开始泛红,“不……不敢。”

上官月琰这才松开他,“你到底是谁?”

那男子一脸不满地揉了揉手腕,“简直野蛮!”

上官月琰上前一步,那男子害怕她再次动手,便后退了一步,说道:“你别过来!”

上官月琰停住脚步,看着他。

那男子嘴角一勾,“你可记得甾州方大人府上?”

上官月琰猛地看向他,她怎会不知,那个黑衣混蛋可是让她在院子里睡了一晚上。

“难不成是你?”上官月琰满脸黒沉。

“正是在下。”那人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我们还真是有缘分,我不过是在京城随意转转便又碰见你了。”

上官月琰想起那件事,便觉得无比丢人。

“姑娘可还记得我那天晚上说得话?”他笑道:“再次见你定叫你风.流快活。”

上官月琰一怒,伸手朝向他打去,“无耻!”

那男子哪会这么轻易被上官月琰给打到,他侧身一躲便躲开了。

上官月琰继续攻击着,两个人顿时打得不可开交,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两人才停了下来,上官月琰扶着边上的一棵树,细微地喘息,而那个男的则直接坐在了地上,“你……你还是女的吗?”

上官月琰瞪他一眼,便又要开打了,那男子见她又要上前,伸出一只手,阻止道:“别……我真的没力气了。”

上官月琰挑眉,似乎是在嘲讽他。

那男子也不反驳上官月琰,而是问道:“你便是晋王妃?”

上官月琰没有回答,那男子自顾自地说着,“看来是了。”

“听闻千渚国的晋王妃乃是镇国侯府的嫡女,是京城第一才女,不过确奇丑无比,如今看来果真如此。”那男子看着上官月琰,上官月琰寻常在府里是不戴面纱的,因此那丑印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上官月琰不禁腹诽,庸俗。

那男子一直说着,却不见上官月琰理他,他也不觉尴尬,随后又说了一句,“我是莫旭涵。”

语罢,莫旭涵便跳出了晋王府。

上官月琰站在原地,凝思,莫?千渚国很少有这个姓氏。

天色渐黑,齐晔马上起来,看着上官月琰去了灯会。

处处,灯火通明,每个人手里都提了一盏花灯,夜会情话、处处笙歌。

齐晔拉着上官月琰去看台上的表演。

“娘子,他们在演什么呢?”齐晔问道。

上官月琰看着台上的一女二男,说道:“他们所演的是梁祝。”

“梁祝是什么?”齐晔问道,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梁祝讲的是一个女子与一个男子的爱情故事,最后两人双双化为蝴蝶。”上官月琰言语温和。

齐晔痴痴地看着上官月琰,“这是真的故事吗?娘子?”

上官月琰摇摇头,“真假又如何?不过是后人的评述而已,世间哪有什么超越生命的情爱。”

自她重生以后,她再也不相信什么情爱了,她上一世,掏心掏肺地对待齐墨,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背叛和残忍的杀戮。

齐晔扭头看着上官月琰的侧颜,他多么想触碰她落寞的脸庞,他想让她知道,这世间是有这样的情爱的,有这样超越生命的情爱的,只要她愿意要,哪怕放弃所有,他也愿意给她,只要她愿意,他宁愿失去一切。

齐晔想着,不自觉地伸手把上官月琰拽入怀里,“娘子……阿晔觉得有。”

上官月琰愣了一下,呆呆地窝在齐晔的怀里。

“娘子,阿晔喜欢你。”齐晔轻轻地说道。

上官月琰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揽过上官月琰的头,像哄小孩子一样,“我也喜欢阿晔,阿晔很可爱。”

语罢,上官月琰松开齐晔,从齐晔的怀中退出来。

齐晔看着上官月琰,神情落寞。

月琰,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明明知道,确不愿面对,尝试去接受他真的……有那么难?

“阿晔,走了。”上官月琰拉了一下齐晔的袖子。

只见齐晔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山伯!”

“英台!”

这一幕似乎是书上所说的梁祝化蝶的那一幕,只见那一女子手中拿着红绫,用血在红绫上写下十六个字:

此生分离,此情不渝。生不同衿,死当同穴。

一旁的旁白用悲怆的声音轻轻念着这十六个字,台下的众人看到这里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上官月琰看了看台上那感人的一幕,嘴角微勾,这种感人的爱情故事果真还是不太适合她看,如今,她早已没心没肺。

上官月琰摇了摇头,便准备要走,突然台下一阵鼓掌之声,原来是演完了。

“接下来,我们做一个游戏,一男一女配合,胜出的人不仅会获得奖励,而且他们的爱情也会受到神明祝福。”台上的一个男子声音高亢。

底下的人都十分兴奋,上官月琰还未反应过来,齐晔便拉着上官月琰往台上跑,齐晔跑得很快,不一会儿便挤到了台上。

底下的百姓大多还是识得齐晔的,看见齐晔,都忍不住想笑,但又不敢笑。

“晋王?”那男子说道:“晋王也是来参加游戏的?”

齐晔点点头,上官月琰站在台上,面上羞红,“规则是什么?”

那男子点点头,朝台上的几个人说道:“看到上面那个绣球了吗?男子需要去上面抢绣球,而女子则在下面绣花,抢到绣球并且绣花最好的那一组胜出。”

男子说着还指了指一个竹架顶端挂的绣球。

说完了规则,几组人都开始准备,那人道了一声“开始”,齐晔就立马向那那个竹架跑去,本来百姓都以为齐晔会落后于他人,毕竟齐晔是皇室子弟,看着娇弱,却不想齐晔竟然这般厉害,不一会儿便甩了其余的人一段距离。

不出所料,齐晔顺利拿到了绣球,百姓便把注意力集中在几位女子身上,京城中的女子一般上都擅长刺绣,不过刺绣水平的高低就要令当别论了。

不多时,几个女子全部绣完了。

上官月琰相较于其他几个来说,要刺得更好一些,毕竟是京城第一才女,这称号自然不是别人胡乱称谓的。

齐晔这回终于开心了,拿着得来的奖励,笑得欢快,“娘子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