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家族正式与魔族对立的开端在于西州十大城赐月城的争夺。
当时,魔族的一方一那位以阴狠为名的王族鼋为首,并且联合了好几位魔族以及名下投奔的魔修,势力逐渐扩大,占据西州颇大势力,并且残杀与其争斗的修士。
赐月城是那位鼋王的大手笔,直接利用修士大家族的斗争引起赐月城内斗,然后趁机吞没。同时,吞没了旁边的几个城和宗门,占据那边半壁江山。十大主区的陷落,几乎让西州陷入更加的恐惧之中,不少西州修士逃窜别地,相互残杀更甚。
当然,逃得了的不多,那些弱小的修士只能与魔族签订奴隶契约苟且偷生为魔族作乐。与血儡不同,那是一种活的契约,几乎算得上是认主,修士被魔族奴隶,额头一道诡异黑色标志便是标志,只有被魔族控制的奴隶,才可逃一命在魔族地盘生存。
赐月城非常大,人数众多,魔族不可能把所有修士全部杀掉制成血儡,那需要极大时间。当然,魔族人数少,为他们做事的人也必不可少,魔修虽有,这些年被打压也不多,所以魔族更喜欢把修士变成他们的奴隶,方便又能满足他们的报复。
百里少主从来没有救世的自觉,更没有那样伟大的情操。但是,他的确看着赐月城了,既然他看中的东西,那就必须搞到手,对,这个“搞”字,可大有可为。
被魔族占领的赐月城,就算是很远之外也似乎能闻到那股血腥味。
马车上的少女伸出一只玉一般的手,然后轻轻打开帘子,秀美的眉眼一皱:“真难闻,原本赐月城方圆百里都有一股香味的,现在倒好变成了这幅样子。”
赶车的是一个样貌普通的年轻小厮,他冲着自家主子笑笑:“也是啊,当年我有幸来过赐月城,这赐月城不愧为西州最美的地方,里面到处美如仙境百花常开,亭台楼阁更是美妙之至。这次魔族大货,没想到最先毁的是这个城。”
那少女看了一眼远方的城门,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希望不要毁的太厉害,否则……”
那小厮不敢说什么,只是驱车而去。
可是,正当马车快到城门时,忽然之间一个人拦去了马车的道路:“两位莫不是不知道赐月城已经被魔族占领,回去吧,莫去送死。”
那小厮看了那人一眼:“你是什么人,为何档我们去路?”
“赐月城已经是死城,我只不过想提醒两位而已。”那人目光冷淡。
“既然是死城,那你又怎么不逃,还敢在这周围逗留?”女子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然后又是掀开了帘子。
那是一张比皎月还要华美的脸庞,白皙,精致,难以描述。可是,女子的神色中却自有一股子高傲,让人生不出亵渎的意念。
世间万物,色相最为难述,入眼方有差别。
那人微微一愣,却是立刻回过神来……这样的人,这样的女子若入了魔族的手里,简直不敢想象。
见他的神色,马车内女子冷冷一笑:“个人有个人选择,我有必去赐月城的理由,你亦有在此等候的理由。有心思怜香惜玉,还不如担心你什么时候会死。”
那人顿时大吃一惊:“难道姑娘知道我是何人?”
那女子已经是放下车帘:“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对你没兴趣,只不过以为你是那个人而已。我劝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摒弃任何怜香惜玉的念头。因为,若你永远只能看到表面的话,必输无疑。”
那人听完这话,立刻愣了起来。
可是,那车上女子已经是让那小厮扬鞭飞奔了,直接朝着城门而去。
“我以为,你不会来。”一个声音打断了那人的沉思。
那人回头,发现这个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而自己一无所知,若是这个人要偷袭……
那人吓了一身冷汗,又联想到刚刚女子的话,不由眸中飞快闪过什么。
“我不会偷袭任何人。”声音虽然冷漠,却听的出是女子的声音。
面前人高挑瘦长,一身灰色布衣朴素无比,一头及腰的黑发就那么简简单单扎在了身后,甚至连个簪子也没有,额前没有一丝碎发,脸上未施任何粉黛。可是,就这么打扮,这个人竟然是个女子,一个不像女子的女子,举止目光没有丝毫矫揉造作,利落而冷漠。
女子的手上握着一条已经泛黄的细长竹竿,目光里全是战意,而后她对男子说:“出剑。”
男子吸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对女子拔过剑,可是,这一刻,他突然就笑了,他终于明白刚刚那美貌女子对他的警告,如果不出剑,如果不全力以赴,自己必死!
也就在那一刻,男子身上气场全变,温文染上锐意,平凡的双眸中一对银色的小剑妖异无比,带着主人的气势与锋芒。
身外无剑,剑无形,眸中自有剑意。上千年,也就他到达了这种境界。
名曰——无剑!
也就在窥见男子眸中剑影之际,冷清的女子举起了手中泛黄的竹竿,诡异的弧度微微的让无形的空气发出细微声音,然后迅速挡在自己面前。
“砰”的一身,竹竿与什么东西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
男子神色一动:“不愧是你。”
两个人没有再讲话,身后,地裂三尺,然后将两个人的身影模糊在了扬起的尘土之中。
……
小厮好奇的问:“主子,你认识刚刚那个人?”
马车里的女子微微叹息:“如果不是这件事有点急,我倒真想去凑凑热闹,或许,我们错过了这西州最绝世的一战。”
不一会儿,又传来女子的声音:“不过,这样的话,以后应该有再见的机会。”
小厮表示不懂,什么嘛神神叨叨的,一定又再耍什么阴谋诡计。
“咦,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修士敢来这里?”城墙上,一位魔修看着下面的马车,有点惊奇。
另外一位魔修不屑讽刺:“或许是那些所谓的拯救世界的也不一定呢!你知道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到底有些脑子有病的。”
“不是,我感应到一个人修为不高,另外一个人倒是一点修为也没有,算了,我们下去看看。要是这个关键时刻出了事我们可就不好交差了。”那个小头领开口道,然后挥手让所有人跟着他下去。
魔修穿的很统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魔修一样,黑漆漆的带着古怪图腾的衣服,身份明显无比。
“吁~”小厮停了马车,然后下车行礼,“几位大哥好啊。”
那些魔修倒是被小厮的态度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敢来这里又不害怕的修士,难道是来投降“弃明投暗”的?
“你是什么人!来送死的?”一位魔修恶狠狠地开口,平素最讨厌修士。
小厮叹了一口气,恭恭敬敬掀开了帘子:“我是陪我家主子来的?”
白衣的女子就那么优雅地下了马车,举止投足说不出的贵气而赏心悦目,待到那张脸真正面向几位魔修,这几个魔修已然是惊呆了。
魔修的确纵*欲不羁沉迷色*欲放纵本色七情六欲,也是如此,他们喜爱美人,常常也为了美色做些坏事,不折不扣的“无耻无赖”邪门歪道。
不管男男女女,只要有欲*望,必过不了一个表相,如容颜,如气质,如那些谴绻温柔缠*绵悱恻,或者情爱。
若到了极致,脱不了被外相所迷所惑。
所以,这样的一位佳人,他们下不了手,甚至于害怕的想……为何连情*欲也不敢,像是亵渎。
这个女子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气质,可不止容颜。
女子轻轻开口,不卑微也不害怕:“我此行,为了我未过门的夫君。”
魔修起了意,这样一位气质不凡容颜夺目的女子,到底是何人才配得上呢?
“你未过门的夫君?”一位魔修问道,“你不畏魔族,千里迢迢赶过来。那个人难道在在城里?”
女子点点头,目光坚定:“我与他自小有婚约,不管怎样,只要他未负我,就算万死不辞我也要寻他回来。”
几位魔族终于明白自己心中那股不可亵渎的感觉来于哪儿了,这个女子身上性情不是他们玩过的任何一位情人,她高傲如皎月,眉目毫无畏惧,重信重诺,让人敬佩。
魔修自问没有节操,这样的人,若用强则毫无意义,该慢慢染上污色,圣洁变成淫*荡,那会是何等模样?那才是最令人满意的征服激起他们潜藏的最深的欲*望。
当然,这种秉性,魔修有,魔族更有。
送上门的玩物,那自然好好玩一场,不急。
魔修将那位女子转告了那位复杂城里奴咒的魔族,在见了人之后,终于是有兴致玩上这么一场游戏。
魔族几乎将眼光粘在女子身上:“美人,要魔帮你这个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女子悠然一笑:“我敢来这里,就做好了任何准备,您说呢?”
“这样吧,如果你那位所谓未过门的夫君真的在这里,那定然也是我们魔族的奴隶了。自然不可能让你带走。当然,我有个好主意,你们修士自认为有情意,如果我对他下奴咒,如果他还是不顾一切想和你离开,那我就放你和他走如何?”魔族的眼中满是征服的欲*望。
“自然可以。”女子反问,“那若是他不愿意呢?”
魔族邪魅一笑:“那你留下来当我的奴隶,心甘情愿。”
女子沉思片刻:“可以。”
魔族大笑,眸子满是狡猾之物——果然,涉足情爱的修士,不管怎么样的人,都只是愚蠢的玩*物。魔看中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又岂会放走。
可是,魔没有看到女子低头喝茶,眼中满满讽刺——蠢货,谁是玩*物还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