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连续的两天的蹲守,叶笙歌并未等到高加文,却发现秦慕天有别于以往的焦虑。
他的神色很慌张,年纪大脾气也不太好,叶笙歌追踪他的这两天里都发现他在拿身边的人出气。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这般失常?
叶笙歌调查了许多高加文可能会出没的地方,仍旧是一无所获。
这人仿佛瞬间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
更让她觉得诡异的,是今日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全部是关于秦舒贝的。
动用秦氏的财力打击新晋小花旦,买通制片人抢夺他人角色,其手段蛮狠无理,网络上层层铺开,热闹非凡。
更有国内几十家知名企业联名声讨,说秦舒贝与秦氏合存在严重的商业诈骗,总金额高达上百亿。
叶笙歌盯着手里的消息,频繁的滚动刷新就有秦舒贝新的负面新闻出现。
依着秦舒贝的火爆性子,竟然没有冲上去撕了别人的嘴,反倒是在高潮迭起的声讨里陷入了极度安静的沉默,甚至连微博也没有更新。
很明显,这是有人在搞秦舒贝。
对方手中握着的资料指控性十足,全面到令人百口莫辩,叶笙歌总感觉这铺天盖地的小新闻,不过是前菜而已,就是不知道藏在背后的深水炸弹到底是什么。
叶笙歌无意惹是生非,但从刘庚那里得到事实真相后,对于秦舒贝受到的这一连串的攻击,反倒是冷眼旁边乐见其成了。
叶笙歌亲自混入秦宅调查,里里外外翻找了一圈,却没发现半个秦舒贝的影子。
没办法,她只得将方向瞄准了郁景。
谁知道,她还没有动身,郁景就直接闯进了她的工作室。
陆西顾准备将江修仁推出市场,拿着新歌找她指点。
毕竟都是自己着的事,叶笙歌也不好推辞,只得花了些时间来调整。
录音市比较隔音,根本听不见半分门外的声音,房门传来“嘭”地一声巨响时,他们几个人全部被吓得弹跳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兴致被破坏,叶笙歌的情绪也来了,一把取下耳机,“哐”地砸在桌上,怒斥道:“不知道在录歌吗?滚出去!”
漠北拦着凶神恶煞的郁景,伸长脖子冲着叶笙歌“嗤嗤”地发出声音。
叶笙歌的脸色不佳,冷漠地抬眼,发现来人是郁景后,微微地挑了挑没眉。
她抬手,对着旁边的江修仁说道:“你先按照我说的改一改,我去去就来。”
说罢,从漠北的身边擦过,往舞蹈室走。
这舞蹈室是当时还没公布素颜时她的独立训练房,除了她,不会再有外人进来。
叶笙歌站在空旷的房子里,挑着嘴角,淡淡的笑道:“郁总,你这样大摇大摆闯进我的工作室,传出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呢?”
郁景一脸的怒气,瞪着她,谴责道:“少废话,Tina,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卑鄙无耻的人!我到今天在见识到你的手段有多毒辣!”
所以......嗯,这是因为今天的负面新闻来替秦舒贝打抱不平吗?
一窝的贼,难道人多,就能颠倒是非曲直?真是可笑!
叶笙歌凛着脸,冷笑一声,讽刺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难道你是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吗?”
“自己学不会光明磊落,却还要冲着别人指手画脚,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郁景一听,顿时气炸。
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
因为早已洞察她手上握着叶柏尧的资料,所以在自己以为万事俱备的同时动用言易山的权势,偷梁换柱,将她与冷西爵的关系昭告天下?
这女人,心思竟然这么沉!
娱乐圈私生子的问题早已司空见惯,公布Tina与叶柏尧的关系,可以暂时的压制住她的风头。然而,冷西爵的身份,但凡攀亲带故,往后的人生里,她将永远活在军方的监控之下,这无疑,是给郁景带上了永久的枷锁。
最让郁景气恼的,是这件事牵扯到了她女儿。
她那么小,被冷西爵从二楼扔下去,至今还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
这一切,都是拜面前这女人所赐。
郁景恼羞成怒的瞪着她,“Tina,你在言爷耳边吹枕头风的时候,还知道光明磊落四个字怎么说吗?”
叶笙歌皱眉,“这和言易山有什么关系?”
陷害秦舒贝的是言易山?怎么可能?
郁景冷着脸,语气微沉地说道:“何必要装呢?不假吗?”
“不过你也别太得意,言易山不过是一时兴起,你的下场也不会比前任新宠好得到哪里去。”
叶笙歌沉着脸,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你替秦小姐的公关处理就是来变着法的警告我吗?”
“麻烦你帮我转告她,我倒是很想让言易山厌倦我,可是怎么办,他最近似乎黏人过了头。”
郁景被叶笙歌三两句堵得说不出话,气得直接败走。
房间顿时就剩下叶笙歌一个人,空荡荡的。
她一遍遍的在想,言易山陷害秦舒贝,这是为什么?
漠北从外面赶了回来,砸了砸嘴,打趣道:“啧啧啧......人都给你气跑了。”
叶笙歌睨了他一眼,“你很闲?”
漠北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说道:“嗯,看女人吵架的时间还是有的。”
叶笙歌撇了撇嘴,“无聊。”
漠北拉了张凳子,坐在叶笙歌面前,笑问道:“你情敌是不是人间蒸发了啊?”
叶笙歌拧了拧眉,“你什么意思?”
漠北笑了笑,解释道:“这两天她都没有再出现过,所有的媒体连她的影子都没有找到,而且据可靠消息传言,秦慕天找了道上的人全程搜。”
绑架?!
不对,如果是绑架,绑匪不可能闹出这么的动静,太嚣张容易被警察抓到。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笙歌脸上的神色瞬间沉了沉,“确定是找秦舒贝?”
漠北点了点头,“确定。”
叶笙歌脸上的表情拧了拧,末了,淡淡的说道:“这货这时候玩失踪,挺有胆。”
她看着漠北,继续问道:“不过网上不是传她与秦慕天参与商业诈骗吗?会不会是被讨债的绑架了?”
漠北翘着二郎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如果是被绑架的话,我相信秦慕天会想办法促成撕票的。死人是永远不会说话的,即便背了锅。”
叶笙歌扬了扬眉,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你好像很了解他。”
漠北却只是笑,笑得有些冷有些冽,沉沉地说道:“秦楠的一尸两命的,还不够了解他吗?”
叶笙歌微微地眯了眯眼。“虎毒不食子,他还真是连禽兽都不如。”
漠北扯了扯嘴角,哼哧哼哧的说道:“别拿禽兽和他类比,禽兽表示很受伤。”
叶笙歌懒得和他呛嘴,将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质问道:“今天的新闻是你们搞的?”
漠北抬头,一双眼睛无比真诚的看着她,笑问道:“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
很明显,做这件事的人,不是他。
因为报道里的信息太全面,太过完整,根本不可能一朝一日就可完成的。
那么,是谁在将整件事推入的高潮?
漠北的态度模棱两可,叶笙歌不想在他身上白费时间寻找答案。
秦舒贝暂时消失不要紧,乌龟憋久了总会露出头。
叶笙歌很清楚,绑架她的主导者,是秦慕天无疑。
找到主谋,那就是反击的时候。
今日是周六,是叶柏尧最开心的一天。
言易山早早的就开车来了香山别墅,接他和叶笙歌出去踢球玩。
因为顾珩与顾律川的加入,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倒是在场上配合对杀得格外激烈。
趁他们踢球的片刻,叶笙歌转身往更衣室走。
口袋里,摸出前一日储存东西的钥匙,利落的打开,然后换装。
黑色的旅行袋里,原封不动的放着一把手枪。
叶笙歌瞄了一眼,便“唰”地将拉链拉上。
球场外,欢呼雀跃,孩子们玩得格外的开心。
叶笙歌提着袋子,将帽檐往下压了压,避开着别人的目光,悄悄地往后山的位置走。
那里她早已寻好了出口。
叶笙歌轻轻地拨开挡着视线的藤蔓,刚到那校小门口,还未及喘气,身后就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明明有大门的,为什么总喜欢翻墙或者钻洞?”
叶笙歌心里咯噔一声,扭头,正好对上站在斜坡上的言易山。
他还是穿着运动服,因为陪孩子在球场奔跑,额头有细微的湿汗。
言易山抬手抚了抚额头的汗,直接从斜坡上“咚”地跳了下来,正好落在叶笙歌的面前。
言易山抬手,强势地捉住叶笙歌的手,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的比赛还没打完,你跑什么跑?”
那一刻,心里的慌张让叶笙歌没了分寸,竟然开口解释了起来,“我......我临时接到电话有活动需要参加.......”
言易山拽着她的手,闲闲散散的说道:“嗯,我记得梁璐的事还没有水落石出,你现在还背着锅,哪家企业这么缺心眼,非要给自己找不开心?”
二话不说,他猛地出手,将叶笙歌手里的包也给截了过去。
叶笙歌心里着急,怒道:“喂!我的包!”
言易山抬手,“咚”地给扔了上去。
林摩立刻蹿了出来,一把将包接住。
言易山指了指那黑色的包,淡淡的说道:“这东西收好了,她要是不肯回去看我和我儿子的比赛,你就立刻给我处理掉。”
林摩点了点头,中肯地说道:“好的。”
叶笙歌被气得头疼,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他,“言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