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歌不知道,就在她被这些新闻忙得焦头烂额时,另一波威力更大的炸弹已经被点燃。
恒盛的股票出现波动,海外的项目受到不明对象的攻击,几位爷正紧张的召开排危会议。
林摩接过秘书递来的照片,顿时脸色大变。
他抬头,瞄了眼首席位上面色铁青的男人,捂着颗颤颤巍巍的小心脏,避开雷线,胆怯的扶墙走上去,小声地说道:“爷,前台有客拜访。”
言易山盯着手里的数据表,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见。”
林摩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照片,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递上去,说道:“爷,我觉得......您......您还是见一见吧!”
言易山皱眉,脸上的表情风雨聚来,目光冰冷地瞄了眼面前的照片,下一秒,如被雷劈了似的,双手握拳“咚”地击中桌子,整个人猛地蹿了起来。
恒盛其他几位爷正专心致志的研讨最佳排危方案,被他这震天响的动静弄得一懵。
坐得离他最近的霍琰偷偷的瞄了一眼,吓得跳得八丈远,指着那张照片大声嚷嚷,“尼玛!这是要搞大事情啊!”
其他几位正凑过去想看个究竟,却见言易山攥着照片,疾风般刮了出去。
彼此相视一眼,痛快地丢开手里的数据报告,一致决定去看热闹。
言易山一路狂奔到楼下,刚跑到大厅内,便立刻收住了脚,肺里的呼吸声含着急切,粗重的喘息而出。
他有些心慌,目光怔怔地盯着对面,只见偌大的恒盛大厅内,晨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射进来,将那枚娇小的身子照得更加具体。
只见那双黑葡萄似水润的眸子盯着他,满脸的认真,语调沉沉的说道:“大叔,听说你要娶我的女人,我想,我们应该要谈一谈。”
尾随而来的其他几位爷,再他那句话蹦出来时,被瞬间劈得焦黑,浑身“滋滋滋”地冒烟。
言易山像是受了天大的惊吓似的,瞪着不久前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小男神,背上汩汩地往外冒冷汗,突然之间,手忙脚乱不起来。
叶柏尧看着目瞪口呆得像蠢货一样的言易山,蹙了蹙小眉头,双手搭着双肩膀,一边慢悠悠的往电梯走,一边不满的嘟哝一声,“这么蠢,也不知道是怎么将叶笙歌骗到手的。”
噗......
旁边看热闹的几位爷,当场倒毙!
言易山盯着那不紧不慢往电梯走去的小男神,满脸的不可置信。
叶柏尧站在电梯门前,却发现按钮有些高,踮了踮脚,还是够不到。
他有些失去耐心,扭头,满眼不快地瞪着灵魂出窍的言易山,拔高了些声音,嚷嚷道:“喂,大叔,你还要不要和我谈了?”
言易山往嗓子里哽咽了一声,红着眼睛,快步追了上去,猛地替他按下电梯按钮。
叶柏尧佯装着淡定,可是,当那层颀长的与叶笙歌不同的身影替他挡住那抹刺光时,他却突然觉得有些期待。
身高相差有些大的两人,面对着铮亮的电梯门,相互间面无表情,目光却是在细细的打量对方。
言易山盯着那双和叶笙歌如出一辙的眼睛,心里激动得不行。
能将他和叶笙歌的合照递过来,那就表示,这孩子是......
意识到这点的时,言易山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紧张感将他的神经崩得紧,他哑着嗓子,艰难的问道:“你几岁?全名叫什么?”
叶柏尧捂着双肩背带,俨然叶笙歌复制版的不耐烦的表情,闷声闷气的说道:“你可真心急。”
言易山被堵得心绞痛,却对他发不出脾气来。
“叮”地一声响,电梯门徐徐的打开。
叶柏尧抬头,冲着他扬了扬眉,指着自己,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叫叶柏尧,马上七岁,我妈叫叶笙歌,也就是微博里说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女人Tina。”
说完,迈开小短腿,直接走了出去。
马上快七岁......
叶笙歌消失至今七年多......
所以,是那时候就已经有了吗?
叶柏尧盯着电梯里发呆的言易山,接连着对他的评价已经迅速降到新低,犀利的说道:“年纪大、听力不好、反应还迟钝,叶笙歌到底是怎么看上大叔你的?难道混迹娱乐圈肤浅到只看男人的皮囊了?”
“大叔,你就不可以带带路吗?”
言易山接二连三的被狠戳软肋,心情却越来越激动。
这毒舌的技能,不是叶笙歌的儿子,还能是谁的!
直到两人回到私人办公室,言易山这才蹲下来,看着面前的孩子,开口,小声地唤了一声,“叶柏尧。”
叶柏尧站住脚,扭头,“嗯”了一声,抬头,目光明亮的看着他。
言易山有些犹豫,搓了搓手心里的汗,局促的说道:“我......我能不能......能不能抱抱你。”
叶柏尧歪着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只是觉得他很奇怪,很矫情。
但想着过来是要谈事情的,他还是略略的有些犹豫。
言易山心里各种的忐忑,犹豫,焦灼,突然,脖子上环过来一双白白嫩嫩的手臂。
言易山心激动不已,眼角甚至失控地狠狠一抽,眼泪猛地砸了下来。砸在小男神的肩头,叶柏尧拧了拧眉,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被,闷声闷气地说道:“大叔,你怎么哭了,是和我一样从小缺爱吗?”
言易山紧紧地抱住他,脸蹭着小男神娇嫩的肌肤,嗓音压得很低,几乎逼仄得发不出声音,“对不起......”
叶柏尧盯着面前表情痛苦的男人,一时间,不明白他那句“对不起”里的深意。
叶柏尧坐在沙发里,目光水亮亮的看着他,有些着急,倒豆子似的问道:“大叔,你为什么要娶我家叶笙歌?你能负得起照顾她的责任吗?你爱她吗?能对她好吗?你介意她的坏脾气吗?介意......介意她还有个拖油瓶吗?”
言易山被问得懵住,却只抓住了他最后的问题,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怎么会是拖油瓶?叶笙歌没有告诉过你,你的爸爸是谁吗?”
叶柏尧觉得,这位大叔的手掌,厚实宽大,老老实实的说道:“没有。”
没有。
对,她怎么会说,怎么可能说。
上次在别墅门口见到这孩子时,陆西顾紧张的表情,生怕他察觉,连姓氏都不肯告诉,只说他是朋友孩子,叫“柏尧”。
很明显,叶笙歌不想让他知道。
叶柏尧指着茶几上的照片,闷声闷气的问道:“你能告诉我,照片里的这个和你这么亲密的漂亮姐姐是谁吗?我以前,总看见我家叶笙歌盯着这张照片哭,我想要确定,你没有结婚吧?我家叶笙歌不会是第三者,对吗?”
那张照片,是叶柏尧上次从叶笙歌的钱包里偷的。
拍摄的时间有些久远,那时候,叶笙歌年轻稚嫩,梨涡浅笑,窝在他怀里,幸福无边。
言易山盯着这张照片,一时不知该做何解释。
他推攘的坐在地上,抬手,捂着脸,用力地揉了揉。
现在,他面对一个巨大的问题,该如何将伤害值降到最低,然后向这快七岁的孩子解释,这其中的曲折与离奇。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已失去了六年多的陪伴,眼下是最好的机会,如果错失,他肯定后悔不已。
言易山蹲在地上,环着叶柏尧,揉了揉他的脑袋瓜,小声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保证,不能让叶笙歌察觉你已经知道,你能保证,我就告诉你。”
叶柏尧目光怔怔地看着他,末了,相当用力的点了点头,爽快地说道:“成交!”
言易山深深地吸了口气,指着照片里的女人,“她就是叶笙歌,你妈妈。”
“嗯,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比如时下最流行的面容修正手术,所以,她变了个样子。”
如今的世界信息流动快,快七岁的孩子,大体已经知道整容手术。
所以,对于叶柏尧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他的表情还是有些不可理解,嘟哝道:“为什么?明明那时候,她更漂亮啊!为什么还要去做整容手术?”
言易山心里难受得不行,还得避重就轻的解释,自责道:“因为我犯了错,她不是很想让我认出她来。”
说着,他有些愧疚,低着头,哑着嗓音,“所以,就算把你带回了莲城,她也不想我知道你的存在。”
这下轮到叶柏尧傻了,他明明是过来替叶笙歌检验这男人的可靠度的,怎么感觉,要凭空钻出来个爹的节奏啊!
叶柏尧从沙发上滑了下去,拽着自己的书包,有些着急,“我想,我该走了,西顾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言易山有些着急,拽着叶柏尧的小胳膊,着急得连声音都变了,“对不起......”
叶柏尧挣扎了起来,嗓音里带着哭声,“大叔,你放开我。我不想和你谈了。”
说完,他拽着小书包,往门外冲了出去。
言易山见状,二话不说,直接追了上去。
电梯没有人,他四处的看了看,发现叶柏尧往楼梯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的办公室,是恒盛的顶楼,那么大点的孩子跑下去,那不累得够呛。
他着急的吼林摩,让他立刻派人去找。
很快,林摩那边过来回复,“爷,小少爷在楼下和其他同事一同坐的电梯,已经跑了出去。”
言易山着急得不行,吼道:“派人远远的跟上,记住,不能吓着他。”
林摩哪里敢怠慢,拨了一大群的人出动,各个巷口蹲守,密切关注小男神,确保他的安全。
叶笙歌在收到陆西顾的消息,得知叶柏尧不告而别时,急得恨不能将莲城给掀翻了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