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言易山沉着脸,神色有些冷,似乎有动怒的先兆。
沈凉城刚才不是还给众人一种这货伤得严重就要嗝屁的感觉吗?
这扒人衣服的力气哪里像要嗝屁的人啊!
这庸医,你的诊断能不能稍微负点责任!别到处坑人行吗?
叶笙歌被吓得不轻,揪着衣领就往旁边躲。
才刚有动作,就被面前气势凌厉的男人凶了一脸,指着她,吼道:“动什么?!”
“别动!”
“你还动!”
房间的灯开得暗,沉沉的在他脸上散开,俊朗的脸上气息凌厉。
叶笙歌忽然心口一紧,眼见着这男人捉小鸡似的将她提溜了过去,动作娴熟的的扒掉自己的外套。
打底的衣服被“唰”地撩开,整个后背露了出来。
“你干什么!”
叶笙歌简直要被他搞疯了,立刻扭着嚷嚷了起来。
“趴着,别动!”
言易山抬手,搂着她的脖子,轻轻地旁边带,施用巧力让她趴在床上。
让她趴着是什么意思?
叶笙歌突然好没安全感,双腿直往旁边蹬。
“胡思乱想什么!趴好了!”
言易山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才拿出剪刀和纱布,叶笙歌这才明白这货是抽风的要给她换药。
想着方才脑袋瓜里闪过的不良画面,叶笙歌的笑脸忍不住“唰”地红了起来。
她趴在床上,酡红着脸,这下倒是乖说多了。
为了防止留疤,沈凉城给她缝了美容针,针法比较细,原本这几天的悉心呵护,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也不知道她怎么弄的,硬是将伤口给崩了开。
鲜血将纱布染得通红。
撩开她的长发,原本该光洁白皙的背,两个大血窟窿,看得言易山眸底竟是疼惜。
他拧了拧眉,小心的拆着纱布,异常温柔的处理着伤口。
叶笙歌趴着,却感觉如芒在背。
除去伤口沾着药水时的抽痛,更多的,是言易山指尖抚过的灼痛。
叶笙歌咬着唇,努力压制着内心的叫嚣。
言易山的身体微微前倾,呼吸热烫,散开在背,声音低沉的问道:“是不是很痛?嗯?”
叶笙歌咬着手指头,轻轻淡淡,不着痕迹的“嗯”了一声。
似乎真的很痛,那小肩膀在明明暗暗的光影里些微的颤抖。
言易山顿了顿,压低着,温柔的说道:“那我尽量轻一点。”
“忍一忍,很快就好。”
整个房间,两人的相处,此时就像沉浸在暖暖的气泡里。
温情、柔软、和谐。
叶笙歌将脸埋进软扑扑的枕头里,憋屈得热泪盈眶。
言易山对Tina越温柔,她自己越委屈。
冗长岁月的陪伴,终究是抵不过情情爱爱里男人的健忘。
她反复不断的告诫自己,万般苦楚熬过,要坚强,要忍耐。
心心念念,细细碎碎的自我暗示“叶笙歌,不要哭!不要哭!”
可言易山的温柔密不透风的罩下来,反而让她的坚强溃不成军。她捂着枕头,抽泣着,默默饮泣。
正在上药的言易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
抬手,一把将她从枕头里捞出来,眼见着叶笙歌梨花带雨的容颜,心口顿时漫出浓烈的疼。
言易山盯着她,有些着急的‘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叶笙歌咬着唇,死死地忍着眼泪,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失控,愣了半晌,飞快的吼道:“言易山,你弄疼我了!不会处理伤口就不要凑热闹,你是想要折磨死我吗?”
她作死的吼,只期望言易山被驳了面子后扭头就走,还给她一个平静的,不会令情绪崩溃的空间。
言易山盯着她一双泪光闪闪的眼睛,仿佛做错事一般手足无措,嗓音带着一丝僵硬,“对不起……”
叶笙歌被震得当场愣住,倏然放大的瞳孔盯着面前的男人,而后悲切如潮水般涌来,针刺般扎了她一身。
叶笙歌的声音绷得有些直,颤抖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对不起!”
言易山伸手,企图抚掉她脸上的泪。
叶笙歌往后靠了几分,慌忙偏过自己的脸――
“这脸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下巴被猛地攫住,言易山盯着她脸颊上的微微肿起部位,胸膛冒起一股无法言语的怒火,咬着后槽牙,恼怒的问道:“谁打了?”
她本是披散着一头的长发,方才外面又黑灯瞎火,自己又一心放在她背上的伤口上,根本没有注意,她脸上居然有一块紫红色的凸起。
叶笙歌抬手,立刻撩过自己的头发,企图将被冷西爵用枪柄揍出来的伤口遮住,一边淡淡的说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见她一副准备大事化小的神情,言易山更是气了,硬邦邦的说道:“我在问你话!是哪个不要命的打的!”
叶笙歌敛着眉,漫不尽心的说道:“没有谁,我自己下车不小心碰的。”
言易山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口问道:“那和谁出去的?”
要调查她了吗?
叶笙歌抿了抿唇,“经纪人。”
言易山挑了挑眉,看不出情绪的说道:“就是你说的那个Gay里Gay气的男人?”
叶笙歌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言易山从药箱里摸出一只消肿的软膏,指腹上沾着药,在伤口处轻轻的揉,嗓音低沉的说道:“很好,我知道了。”
叶笙歌太明白他掩藏在云淡风轻底下的狂风骤雨,立刻捉住他的手腕,着急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言易山不动声色的揉着红肿的脸颊,指腹能很清晰的摸索到范围。
凸起的部位坚硬,肯定是被重物或者重力所伤。
“担心他?”言易山的表情很淡,语气却有几分认真,“怕我对他做什么吗?”
还未等叶笙歌开口说话,就见他语气沉沉的说道:“嗯,你的担心并不多余。”
叶笙歌抬头,却见言易山的唇角挂笑,认真的帮她揉着淤青,咸咸淡淡的说道:“我说过,会让那些所谓的男色,从你身边彻底消失。如果这个漠北算是你花名册上的男色一枚的话,应该也不例外。”
叶笙歌不自觉的喉头发紧,艰难的问道:“玩得这么真吗?”
言易山扶着她的脸,不紧不慢的说道:“感情上,我从来不作假。”
叶笙歌紧紧地抿唇,盯着他,什么话也没说。
很像戳破他的谎言,却无法鼓足勇气。
“好困噢……”叶笙歌困倦的打了打呵欠,轻轻地躺了下去,算是直接斩断了和他继续谈论的话题。
言易山并未拆穿她,只是替她掖了掖被子。
叶笙歌伤到了背,因为在呕气,所以她睡觉时是背对着言易山的。
窗外微弱的光照进来,隐隐的,只能看清她的轮廓。
言易山盯着她红肿的脸颊,眸底的光寒凉无比。
......
漠北初步拟订回国后叶笙歌的工作行程,闭着眼靠在椅子上休息。
突然,窗户发出“吱嘎”一声,他被吓得立刻从椅子上蹿了起来。
只听见“哐当”几声,几个黑色的弹头猛地砸了进来,骨碌碌的在房间门滚动。
全身拉响警报,迈开腿往放门口冲的同时,散开的弹头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浓厚的烟弥漫开。
烟雾呛人且催泪,漠北背捯饬得狼狈不堪,摸索着刚拉开房门,“咚”地被人用麻袋套住了头。
他暗叫不妙,拳脚相加企图反抗,却无奈眼前黑漆漆的一片。
浓烟弥漫里,浑身上下,不断的落下拳脚。
挨了几记拳头,他这才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冲着他的命来!
尼玛!这纯粹是多人混打,拿他寻乐子啊!
对方人多势众,漠北有心无力,反抗到手脚脱力,躺在地上自生自灭。
那群人也揍得差不多了,这才一把揭下他脑袋上的麻袋。
为首的人握拳,冲着他的脸“嘭”地甩过去一记闷拳。
“嘭......”
漠北被揍得眼冒金星,捂着脸,他以为是冷西爵派来找他秋后算账的人,立刻怒道:“靠!打人不打脸,懂不懂规矩!”
对方晃了晃手里的拳头,嗓音冷冽的说道:“这就是规矩!”
漠北恼羞成怒,猛地蹿起来,不要命的冲过去拿下对方的面具。
那记拳头再往他脸上招呼过去,漠北在晕死前忍不住给自己打抱不平。
真是日了狗了!关他什么事?
叶笙歌脸上的伤又不是他揍的,凭什么要来揍他?
跟他有一毛钱关系?
为什么冷西爵揍他,现在连言易山也来揍他,都是因为同一个女人!
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
......
莲城还有许多是亟待解决,两人的身体稍微稳定些时,言易山便安排了返程。
前往私人机场时,林摩刻意放缓了车速,还是无法避免靠垫与背脊摩擦带来的灼痛。
叶笙歌虽是嘴上没说,但眉头还是锁得紧。
旁边的男人并未言语,只是抬手,手臂避开伤处绕过去拦住她的肩膀。
叶笙歌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有些不自在,忸怩着想要推开,却听见言易山开口,坚定的说道:“别动!”
“你听话一点,别乱动。”
他说话的语气热乎乎的吹过来,像是调情般意味分明。
叶笙歌拧了拧眉,冷冷的看着他,“金主先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替你挡的那两枪是有我的目的的,还你人情,也让你欠我人情。所以,你根本不用因为愧疚而表现得像现在这样过于殷勤。”
“你做起来别扭,而我也不是很喜欢。”
言易山丝毫不肯放手,依旧搂着她的肩,欠扁的说道:“谁说我别扭了?没看到我是自在又享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