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锦帆贼甘宁(1/1)

“叔父,此人好不要脸,居然怪你草率!哼,是他自己不小心的嘛!”任婵媛担心之余,不禁为吕布出言不逊而愤愤不平,悄声对秦天烁说道。

秦天烁一愣,看了看吕布,幸好他好像没听见,一副凝神戒备的样子,嘘了口气,也悄声道:“不许瞎说,这次我们还要仰仗此人,万不可得罪了他!”说着也抽出了九龙白金剑,连着剑鞘,紧握在手,向着吕布道:“奉先,你先抵挡一阵,我们进去救了人,然后一起冲出去,可以吗?”

“谁说不敢,我只道你心虚害怕呢!”还不等吕布答话,长廊通道里又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伴随着几声轻微的铃铛声,只见缓缓走出一匹高大骏马,马上之人,剑眉星目,锦衣华服,头插鸟羽,身佩铃铛,打扮得好似富家公子一般,无论如何也让人联想不到会是强盗!

此人行了两步,远远的便停了下来,带着几许桀骜的笑意,微眯着眼向这边扫视过来,眼神锐利,微带着几分轻蔑,向猫看老鼠一般的眼神,又大笑几声,道:“咦?小姑娘,我好心放你,你居然找到吕奉先前来搭救你娘?还有,另外这名兄弟作何称呼?”

“呀!”吕布一见这副表情,心中怒气升起,暴喝一声,挺枪骤马而上,口中大骂:“锦帆贼,你休得猖狂,待我取你项上狗头!”

甘宁见吕布来势凶猛,连忙提马右闪,身体猛地匍于马背,堪堪躲过绕头一枪,同时手伸处,迅速取出一柄大刀,反手将刀抵于背上。

锵!吕布速度转枪,下劈,但还是慢了半分,劈在了刀面之上,巨大的力气打得马腿都支持不住,微微弯曲,险些跪了下去。甘宁身背着刀,用力一挺,将枪格了开去,勒马左闪几步,眼中的轻蔑缓缓散去,换做了一副凝重,道:“吕布,你武艺虽然不凡,但奈何兵器不良,战马羸弱,试试你家爷爷这柄‘天龙霸凤刀’锋利如何?”

“杀鸡焉用牛刀?我凭一根木棍便可将你打成齑粉,用此枪还抬举了你!”吕布满脸怒意,大喝一声,枪走弧线,直取甘宁颈处。

锵!锵!锵!甘宁显然也不是弱色,挥刀直挡,顿时两人斗在了一起,兵器交鸣,火星四射。

秦天烁静静地看着两人争斗,吕布此刻的武艺已经达到了武圣一二层的境界,而甘宁只是武尊八九层的样子,显然是处在了下风,虽说武圣每一层可对一名武尊,但那也不是急切间能做到的事,再加上甘宁马匹强悍,刀坚刃利,身体灵活,攻防并济,没有个三四百合绝对难分胜负。

“看来甘宁已经吩咐过手下,不然他们早就该冲出来了!他们可能将后路全全封死,不管吕布输赢,我们都要被困在此处!”秦天烁注视良久,发现除了甘宁以外,并没有一人一骑冲出,心中顿时明了,甘宁以将局势彻底控制在了手中!

“婵媛,趁现在我们先进去将你娘救出来,然后你们骑马先走,我和吕布替你们断后,凭赤兔马的速度,他们绝对追不上的!”秦天烁一瞬间回想起马元义为了让自己脱身,毅然自投罗网的壮举,心中感激之情油然而生,而现在该是报答的时候了!

“叔父……”任婵媛年纪虽小,但此刻的危险是显而易见的,她自然知道。但在她心中,终究是母亲占了极高的地位,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昂头看着秦天烁,微带哭腔道:“眼下只有如此了!不过……叔父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媛儿安顿好娘之后,就、就会随叔父来了!听娘说,人死了以后会到一个叫地狱的地方,那里有座桥叫奈何桥,过了桥就要喝孟婆汤,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叔父一定要在那等我呢!”

“呃?”秦天烁倒是没有想到,任婵媛会说出这么微带幼稚却大义凛然的话语来,看起来还一定会做的样子,不禁愕然,淡淡笑了笑,道:“傻孩子,叔叔不会有事的,况且你娘不是还要你照顾么?”当下似是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水绿环形玉佩,正是从神武墓中得来的和氏璧玉佩,伸手递给任婵媛,道:“对了,这个玉佩乃是无价之宝,你先收下,等救出你娘之后,交给她去换些钱,再对她说你爷爷和奶奶情况很不好,找个时间回去看望一下吧!”

“爷爷奶奶?”任婵媛微微迷惑起来,伸手接过玉佩,放进怀里,道:“我怎么从来没听娘提起过?”

秦天烁长出口气,凝望了良久,并没有回答,一步跳下马来,伸手也将任婵媛抱了下来,转身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铁皮门。

“吱呀!”门响处,光线透了进去,驱散阴暗,但却总是有种朦胧的感觉,朦胧的石灰墙壁,朦胧的石砖地面,朦胧的绣被大床……一切都好像笼罩在一层不知名的烟雾中!软玉温香般,淡淡的气息漂浮,弥漫,铺天盖地地涌来……淫荡,那是淫荡的气息!让人内心一股莫名的情绪涌动,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深深折服的气息!

秦天烁心里咯噔了一下,隐隐感觉事情的不妙,忙把任婵媛挡在了门外,独自闪身走了进去。目光扫处,室内一共摆着五张大床,被褥凌乱,但却空无一人!

“怎么会没人?不会出什么事吧!”秦天烁惊得冒出了股股冷汗,怒气填膺,心里把甘宁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几步跑到门外,又怒声喝问道:“甘宁,你、你把任盈怎么了?”

任婵媛看着秦天烁怒气冲冲的样子,也感觉到事情不妙,但此刻她却表现得极其镇静,静静地注视着远处正在打斗的甘宁身上,也希望得答案。不知何时,两行莹泪已然悄悄滑落了下来,无声无息地滴在地上。

此刻,吕布两人已经斗了两百来合,甘宁渐渐有些力不从心,破绽百出,好几次险些就丢了性命。当下听到秦天烁的问话,趁势一刀格开吕布挑来的枪势,提马向左闪了几步,喘了几口粗气,忙止住吕布道:“吕奉先,且先回答了这位兄弟的问题之后,我们再斗,如何?”

这明显是句找台阶下台的话,但吕布却点了点头,返身静立一旁,算是答应了。刚刚全使蛮力斗了两百来合,吕布也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正好乐得休整一会儿,怎能不答应?

“哈哈哈……”甘宁趁着大笑猛地喘了几口,忽的神情一收,啧啧两声,现出一副淫荡的样子,道:“任盈?那女人叫做任盈么?嗯,说起来可真是享受,虽然那娘们年逾而立,但脸蛋长得标致,身材也不错,皮肤光洁,而且,连那地方感觉都很不错!不过……可惜了!我应该自个儿留着享用,嘿嘿,我那些个兄弟气力太大,一不小心,就……”

“啊——”一声歇斯底里的呼喊,却是从任婵媛口里传出来的,只见她用双手紧紧捂着双耳,拼命摇着头,纤瘦的身体似乎没了骨头一般,缓缓跪坐在了地上,泪如泉涌。

“你,不是人!简直是衣冠禽兽!”秦天烁从紧咬着的牙关中狠狠挤出几个字来,翻身上马,抽剑冲了上去。

一旁吕布见势,挺起被砍得有些残缺的三头枪,也骤马朝甘宁冲了过来。

对于秦天烁,甘宁倒不怎么顾忌,就算是吕布也可应对几手,但若是两人联手,自己必败无疑!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厉害,不等两人近身,连忙调转马头,返身冲进了长廊通道,同时举刀挥舞,大喝:“放箭!”

随着他一声令下,原本蛰伏在通道内外的数十名贼人纷纷朝两边跑进院来,中间挤出条路道,甘宁直接奔马跑了出去,随后人拥进,直接填塞满了整条通道。只瞬间,院内就站满了四排精悍男子,个个手持大弓,背负箭囊,腰跨横刀,搭弓射箭之间,动静如风,手法娴熟,好似训练有素的精锐军队一般!

顿时,砰砰的弓弦声响和破空尖锐之声不绝于耳,箭如飞蝗,划拉着弧线朝院内两人飞射而来。

吕布神情大变,急急用枪挑开几只利箭,破口大骂:“锦帆贼,你只仗着人多势众,算不得好汉,有本事与我再战三百合!”

秦天烁也没想到甘宁说动就动,指挥有度,雷厉风行,虽是一强盗头头,但已有了大将之风!他也没有自负到能抵挡住数百利箭的地步,劈开几支后,连忙退到了三百步开外,静静凝视着场内。

只见吕布穿梭在密密麻麻的飞蝗箭支中,轮枪格挡,将周身防范得滴水不进,强冲硬闯,如入无人之境!秦天烁看得一阵由心钦佩,同时又为自己低微的武艺暗暗自惭,为甘宁的恶行怒气不止!眼角扫处,地上的任婵媛不知什么时候已然伤心过度,昏了过去,甘宁一番话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远远不是她能够承受得了的,在她心里,不知道留下了怎样的阴影!

秦天烁心里忽然感到了一阵无比的自责、无奈、伤心和同情,将任婵媛抱上马背,紧紧护住,似乎不容许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吕布本来离通道就很近,一番缓慢的冲击之后,终于抵达箭手身前几步的地方,挥枪横扫,枪未至,势成风,吹拂得正前几名箭手衣发飘飘。箭手一阵骚乱,面色震惊,像见了鬼一般看着吕布,缓缓退步之间,连忙将手中大弓砸向吕布,伸手迅速拔出腰间横刀。

“蹦!”一声空响,一只利箭正对着吕布眉心,以迅雷之势从通道之中急速飞来,夹杂穿梭在扔出的数十长大弓之间,几乎没人能够察觉得到!吕布突然一凝神,侧耳倾听,挺枪一撩,一拍,几张弓受不住大力,纷纷顺着枪势向前砸去,正好砸中飞来冷箭的箭身,箭势歪斜,铮的声,深深插入了地面,箭尾晃动不止,看来力道极大,同时也显示出了吕布敏锐的洞察力和惊人的身法、武艺!

“杀!杀!”弓箭恰一落地,数十人便持着横刀冲了上来,凝聚的力量,气势汹汹!吕布只冷哼一声,一夹马腹,挺枪迎了上去,与群贼厮杀起来,顿时血溅如雨,当先几名瞬息身首异处,场面实在惨烈!

虽然秦天烁上次在荆州已经见过马元义率领弟子与何进军的惨烈厮杀,甚至比此刻犹胜数倍,但依旧还是看得暗暗心惊,头皮都隐隐有些发麻,脸色更是苍白,毫无血色!

只片刻功夫,吕布马下便躺满了十数具尸体,血溅满身,左扑右砍之间,犹如嗜血魔神,令人望而生畏!这些贼人也并不是平平之色,武艺低些的都是武士八九层,高些的更是进入了武师三四层的境界,而且刀势刚猛凌厉,招招都是要人命的狠招,显然是经常训练的成果,最起码外面广场的泥土被踩踏的结实如铁就是最好的见证!

武圣,是可以应对三十名武师,而这数十名中几乎有三分之二进入了武师,大约四十多人,躺下的也都是武士或武师低层的贼人,主战力量似乎并没有被削弱多少!慢慢的,吕布也显得微微有些吃力起来,额上见汗,每每杀出招式,都能被四五人联合挡下,已是取不得人性命了!

秦天烁看到这里,咬了咬牙,拍马冲了上去,立刻加入了战团。原本以秦天烁武师第九层的境界是可以抵挡九名一层武师,但他一手紧护任婵媛,大大阻碍了灵动性,而且九龙白金剑也没有出鞘,因为他根本不想杀人,单凭力道打下,却是伤不了人,如此一来,五名贼人的围攻就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你在作甚?快拔剑,杀啊!”吕布见状,愤愤喝道。